北原市,夜幕笼罩,万籁俱寂。
北原市委组织部部长马佳良忙碌了一天,正准备上床休息,突然,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马佳良有些诧异,这么晚了,会是谁打来的电话呢?
他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是小叔马灿的名字,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
他按下接听键,还没来得及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小叔马灿的咆哮声:“马佳良,你这个混蛋!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马佳良被这突如其来的责骂吓了一跳,他赶紧喊了一声:“小叔,怎么了?”
然而,小叔马灿根本不给马佳良解释的机会,继续怒不可遏地骂道:“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自己做的好事,你心里不清楚吗?”
马佳良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小叔为什么会如此生气,只能默默地听着小叔在电话里不停地责骂。
小叔的声音很大,听起来不仅歇斯底里,还有些气急败坏,仿佛要把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马佳良身上。
马佳良觉得,如果小叔现在站在他面前,恐怕真的会毫不留情地用大耳光抽他。
他一手端着手机,大气都不敢出,更别说反驳了。
这场暴风骤雨般的怒骂持续了将近五分钟,马佳良觉得小叔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终于停了下来。
他估计小叔应该是骂累了,口干舌燥,甚至嘴角都可能已经泛起了白沫。
这时,马佳良才小心翼翼的开口问道:“小叔,你是怎么了?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再说了,我都不知道我干什么惹着你了,你看你凶的?”
马灿一共兄弟三个,马灿排行最小。
马佳良是马灿大哥的儿子。
马灿的大哥,也就是马佳良的父亲,与马灿年龄差的多,所以,打小就对马灿很亲。
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家里实在是供应不起三个能吃的男孩子上学。
于是马灿的大哥和父母商量后,自己退出了上学,帮着父母一起做事供应两个弟弟读书。
后来马灿的二哥因为高考落榜,便外出打工了。
家里仅有马灿一人继续上学。
马灿那时很是知道为家里争气,他集合了三兄弟的聪明智慧,一路成绩优异,一路顺利的考入了大学,直至最后参加工作。
马灿对家里人很好,他也深知他的今天是大哥的付出所带来的,于是他将对大哥的感激都付在大哥的儿子马佳良身上。
马佳良之所以能走到今天的位置,全是马灿背后的支撑。
所以,马佳良对这位小叔是既敬又怕。
这就是马灿怒骂,马佳良不敢还一口字的原因。
马灿喘着粗气,稍稍平复了下情绪,咬牙切齿道:“你还装糊涂?
你告诉我,举报信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在这个当口上你居然敢白纸黑字的署名来举报一名常务副市长?
还特么联名?
你以为苏广联你们几个人联名就能将张华从北原市踢走?
马佳良啊马佳良,你说,你都多大岁数了,当了多少年的干部了,你能不能成熟起来,能不能别这么白痴弱智啊?”
马灿的这一席话一下将马佳良说蒙圈了,他嗫嚅道:“举报信?什么举报信?还联名举报?小叔,我不知道什么举报信啊,我也没有联名举报过谁啊?”
马灿在电话那头气得直跺脚,声音愈发高亢:“你还敢嘴硬!今天不但省里都收到举报信了,开始调查张华了。
就连我在京城都知道了。
白纸黑字写着你和苏广联等人的名字,举报张华在工作中滥用职权、违规提拔问题官员,还大肆收取贿赂。
现在上面都在调查这件事,你跟我说你不知道?”
马佳良只觉脑袋 “嗡” 的一声,犹如五雷轰顶,他双腿发软,一屁股跌坐在床上,声音颤抖地说道:
“小叔,我真的没参与过什么举报,这肯定是有人冒用我的名义。
我虽然对这件事有我自己的看法,但我一直都支持张华市长的工作的,怎么可能去举报他呢?”
马灿冷哼一声,满是怀疑:“冒用你名义?这么大的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冒用你的名字?
你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情。
你平时跟苏广联他们走得那么近,是不是你们在背后搞的鬼,现在事情闹大了,你就想撇清关系?”
马佳良急得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哭腔:“小叔,我对天发誓,我真没参与啊!
苏广联和于胜利他们之前是抱怨过张华市长,可我自己也清楚,张华市长来了之后,会给北原市带来机会的,我怎么可能这会去举报他?”
却听马灿骂道:“你个混蛋,你现在还给我撒谎不说实话是不是?
你知道吗?你们在会所的见面聊天被人录了个清清楚楚的。
你们说的什么话你不知道?
你不但想将苏广联抛出来进行利用,你还将牧老的事也说了出来,你是深怕背后给你帮忙的人暴露不出来啊?
怎么?你们还想着将市委书记陈剑锋也一并赶走,是吗?”
马佳良听到这话,整个人如遭电击,脸上血色瞬间褪去,变得惨白如纸,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小叔,您说什么?会所被录?这怎么可能……
我真的没那个意思啊!我和苏广联他们在会所就是普通聊天,虽然对张华市长的一些做法有过不同看法,但绝对没有要举报他,更没想过赶走陈剑锋书记啊。”
马佳良越说越激动,眼眶再次泛红,双手紧紧握着手机,指节都因用力而泛白。
马灿在电话那头怒不可遏,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你还狡辩!
录像我都看到了,你当时说什么‘张华太强势,不把咱们放在眼里,得想办法治治他’,还说什么‘陈剑锋也和张华穿一条裤子,得一起想办法’,这难道是我听错了?
还有,你提牧老那件事干什么?你知不知道这件事有多敏感?”
马佳良脑袋一片空白,努力回忆着在会所的每一个瞬间,他记得当时大家确实有些抱怨,但那只是发发牢骚,根本没想过会被别有用心的人录下来,还被歪曲成这样。
“小叔,我发誓,我真不是那个意思。我们就是喝了点酒,嘴巴没把门的,在那儿瞎抱怨,绝对没有付诸行动的想法。
我一直都知道张华市长能给北原市带来发展,我是真心支持他的,只是偶尔有些政策推行得太急,我们下面执行起来有些困难,所以才发发牢骚。
关于牧老的事,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当时就是顺口一提,真没别的意思。”
却听马灿吼道:“马佳良啊马佳良,你知不知道,你就这么顺嘴一提,不但你们的事泡汤了,连我的事也办不成了!
马佳良,你知道吗?我这次付出多大的代价来求这个牧老办事吗?
如今就是被你的顺嘴一提给耽误了。
好,办不成不办,代价付出了,可以不要。
你知道吗?咱们叔侄俩今后要面对什么样的下场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