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这里的花这么香,你也不下来闻闻。”
老人在花园里侍弄着花草,抬头看了看,坐在二楼落地窗前发呆的女孩。
“老人家,我都三十出头了,别叫我小姑娘了。”
镜月真的没心思去看这些花花草草,再美能有落夕的好看吗,那里可是纯天然无污染。
突然她的心愣了一下,在灵界,她一没主角金手指,二没帅哥全部爱上自己,咋就喜欢上那个地方了。
“现在的人就是古怪,越年轻越喜欢装老。”
说话间老人拿起剪刀,伸向了最美的那一朵牡丹花。
“老奶奶,你别做傻事!”
镜月看到了,那把明晃晃的剪刀,那么美的牡丹花为啥要剪掉。
正当镜月无意识地伸出手时,她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那里并没有防盗网。
“小姑娘!”老人丢下剪刀跑了过来。
镜月闭上眼睛,等待疼痛地到来,等了十多秒,也没感到身体的疼痛,睁开一只眼睛偷偷看着。
“天啊!”
只见她以侧身躺着的姿态,漂浮在空中,下面的老人,嘴巴张得大大的,满眼都是惊讶。
“还说你不是神仙,这下子露馅了吧。”老人突然释怀了似的,笑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这个,我也搞不清楚。”
镜月尝试提一下灵力,没想到这时候,终于有了些回应,额间也感觉热热的,心里默念着下去,没想到自己的身体,真的慢慢在下沉。
直到平安落在了地面,镜月兴奋地跑过去抱住了老人,庆祝着大难不死。
这几天的相处下来,她真心觉得这个老人不错,让她慢慢放下戒备。
“这个世界还真有神仙啊!”老人伸出手摸了摸镜月的脸。
“老奶奶,你不是早就见过我师尊吗?现在又是怎么了?”镜月不懂这位老人复杂的心情。
老人轻轻推开了,抱着自己的人儿,慢慢拉着镜月的手,笑着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脚踩到木制的楼梯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仿佛在叹息岁月的流逝,不一会儿,她们就来到了一个阁楼。
这个阁楼,不像镜月平时在电视上看到的满布灰尘,神秘莫测的感觉。
看起来经常打扫的样子,里面干干净净的,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很多幅画像。
“画的都是师尊?”
镜月随手拿起一幅,被裱起来的小画册,里面的师尊白衣胜雪,长绫无他无风自动。
“老奶奶,你画得比他本人好看太多!”镜月拿着画开心地找老人,只见她在抚摸着墙壁,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画像。
“三十年来,我总是不停地在画他,最后搬来了这里,也把画像移了过来。”
老人嘴角含笑,就像谈论着甜蜜的过往。
“老奶奶,你喜欢他吗?我告诉你,他真的一无是处,是最不靠谱的男子。”
镜月看到老人一脸怀春似的,想打破她的幻想。
老人转过头看向镜月,摇了摇头。
“我对他可没有儿女私情,只是自我怀疑罢了,就像你看到了别人从未看过的景象,你画出来告诉了身边的所有人,可没有人会信。”
老人垂下头,叹息了一下,便接着说了起来。
“然后啊,你不服输不停地画,画着画着,连梦里都是他,最后连自己都怀疑,看到的是不是梦境。”
镜月呆住了,她不可思议地看着老人,惊叹着她竟然有这种想法,她心里也产生一种共鸣。
如果她一直回不去,或者灵力不像今日突然出现,是不是她也会认为,去灵界的那段日子不过是一场梦。
“谢谢你的出现,验证了那不是一个梦。”老人转头看着镜月。
“真不用谢,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镜月摸了摸后脑勺,有了灵力,就可以尝试联系灵器镜,回去就有希望了。
“你们师尊那里,有没有冥界啊,有没有轮回啊?”
老人眼里,无数个小星星在跳动。
“很抱歉,并没有!”
镜月老老实实地回答,她不想欺骗这个好心收留她的老人家。
“那不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吗?”老人喃喃自语。
“师尊真的长得不行,看了就打破在你心中的美好形象了。”镜月补充说道。
“啊,我不是要见画上那个!”
老人满脸疑惑,不知眼前的女孩子,为何一直强调她师尊的不堪。
“那你要见谁?”
老人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眼神也变得生动起来。
“他不是个好丈夫,也做了那么多坏事,想着他一定会进地府受折磨,没曾想到根本就没有那个地方。”老人苦笑了一下。
镜月不知如何安慰她,想起了在人类时,她的弟弟也总是这样喃喃自语,人类真的只有这一世吗?他这般受尽苦楚,也没有个好的来世。
“罢了,罢了,你要是回去,把这个送给你师尊吧。”
只见老人从一个屉子里拿出一个盒子,只见里面躺着一个十厘米左右的雕塑,然后递给了镜月。
“刻得好生动!”镜月惊呼老人的手艺,不光画得这么好,连雕塑手艺也这么强。
“这可不是我刻的,是我的丈夫。时间快到了,我们下去吧。”老人摸了摸雕塑。
“吃饭时间吗?”
镜月抱着盒子跟在老人身后,她觉得老人的步伐不如来时的稳健了。
老人不急不慢地,走到了自己房间,仿佛用尽力气躺在了床上。
“小姑娘,见到你真的很好!”
老人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镜月慌张地要去拿老人的手机,拨打急救电话。
“不用了,油尽灯枯罢了。”
“老奶奶,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告诉你,没有冥界也没有轮回。”
镜月想到了事情的关键,哭出了声音。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有很想他,他那么坏!”
老人感觉视线模糊了起来,她的丈夫真的是坏透了,窃取他人的劳动成果,被人发现,受不了流言蜚语,自杀了。
“老奶奶,就是嘴硬,那么想见他,却一幅画像都不给人家画,果然是古怪老太太。”
镜月握紧了老人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可是手心的温度却越来越低,而镜月却没发觉,自己的身躯越来越透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