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岁年如愿以偿的躺在了一位十四境的修士制作的床上,虽然此刻那位十四境修士正在瞪着自己,但也无伤大雅。
陈岁年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睡姿,美美的睡到了第二天。
第二天,陈岁年刚想跟白也套套近乎,结果白也直接一剑递出,横着陈岁年身前,“闭嘴!”
陈岁年:“哦!”
白也开始他一天的隐居生活,不断重复昨天干的那些事。
啧,刚刚那么凶我干什么?我又没有惹他。
陈岁年啧嘴一声后,肚子有点饿了,于是他又去丛林之中找来一大堆食材,野鸡、野鸭、鱼、青菜等等。
陈岁年直接用法力将锅悬空,又从储物袋里面拿出一大堆调理、锅碗瓢盆,这些东西是他临行之前,特意带的!
其实他还会做饭,这是他前任师父教他的。
他一直没有告诉陆沉,就是怕陆沉那张嘴,开开合合的吃个不停,自己要是不做的话,他又叽叽喳喳的吵个不停,麻烦!
只是他做菜时,噼噼啪啪的声音落在白也耳边,让白也皱眉。
白也再次拔剑,“安静点!”
陈岁年:“好的!”
又凶我?
行,你等着。
陈岁年起锅烧油,如火如荼的炒起菜来。
不出一刻,一大桌热腾腾的饭菜就做好了,陈岁年又从储物袋里面拿出一壶小酒,不紧不慢的在白也身旁喝了起来!
白也本着看不见,心不烦,本想无视掉陈岁年,只是陈岁年做的饭菜实在是太香了,香喷喷的,还冒着热气,让白也有些把持不住了......
陈岁年自顾自的喝着小酒,欣赏着白也的心不在焉。
“白兄,你要是想吃,可以喊我名字的!我叫......”
白也再次拔剑,“住嘴!”
“哦!不吃就算了。”
白也在一旁读书,陈岁年在一旁吃饭喝酒,两人这截然不同的画风,莫名其妙的交织在一起。
之后的每一天,陈岁年都变着法的在白也身前吃饭,最后一次,他都快要怼在白也脸上了。
陈岁年嚼着鸡腿,口中含糊不清道:“小白......你......真的不吃吗?”
白也面无表情,“我叫白也,不是小白!”
陈岁年轻飘飘的回了句:“哦,好的,小白!”
白也气得不轻,“你多久走?”
陈岁年说:“这不刚刚过去半个月嘛,急什么,你要知道,我那壶酒......”
白也:“行!半个月后,你,马上给我滚。”
又是几天过去了,陈岁年这厮越来越过分了,他还养了条狗,酒,他喝一壶就扔一壶。菜,他吃一盘菜就扔一盘菜。
这些东西全部都进了狗的肚子里面,白也心中鄙夷,如此浪费,可恶。
最让白也忍不了的是,陈岁年管着狗叫小白!
陈岁年对此的解释是,养条小狗,白也兄不会反对吧?
白也问,它叫小白?
陈岁年说,对啊,好名字,好养活,是不是跟它挺搭的?
白也看了看那头大黄狗,他实在想不到这条黄狗哪里跟白字沾边了?
白也闭上双目,压住怒火,笑容和蔼道:“挺搭的......”
陈岁年又被狠揍了一顿,这一次他鼻青脸肿。
很难想象一代读书人的白也会下这么重的手。
不过陈岁年也是倔,知道错了,但就是不改。
一桌接着一桌
最后的最后,白也最终还是在陈岁年的嘲笑下,满脸不爽的吃着饭。
陈岁年只是问了一个问题,白也是不是喝不得酒?
开玩笑,吾辈什么酒喝不得?白也不屑的冷笑一声,扬起脑袋,不管陈岁年,继续读书。
陈岁年见到白也这副模样,自问自答,天下英雄无一人敢与本座痛饮?
陈岁年摇头晃脑,不对,还有小白敢!
陈岁年:“嘬嘬嘬!来,小白!”
陈岁年人小鬼大,他握着大黄狗的爪子,看向白也,又是自问自答道:“小白,你敢吗?”
白也本来懒得理他,可是陈岁年说了句,哦,忘了,你不敢......你还小,酒量小,怕等下喝多了,等下上厕所,跑不过来,毕竟你还“小”嘛——!
陈岁年看了眼白也,轻笑一声
男人这辈子,就怕别人说自己小,而陈岁年则是精准的踩在了白也的雷点上了,酒量不行,酒量小,那里小......
白也当年可是号称喝尽天下美酒,不留醉意在身前的酒仙啊,身为一个男人,忍得住嘛?
于是白也当即上桌,来,喝,今天不是你喝死就是我喝死,谁都不许用修为。
陈岁年轻蔑一笑。
于是两人喝了个天昏地暗,最后白也输了,因为陈岁年才不管什么武德,你说不用修为就不用?
最后陈岁年用墨汁在白也脸上留了两字,一般!
之后,白也与陈岁年拼酒,白也多败,他倒不是来喝酒的,而是故意求醉的!
你很难想象,一个谪仙人般的人物,会一边瞪着人,一边咬牙切齿的喝着酒。
这一个月下来,白也跟陈岁年也混熟了。
男人嘛,喝酒,吃饭最能够增进感情!
男人之间的友谊有时候是很奇怪的,也许是因为一杯酒,也许是因为一顿饭......
白也认为跟陈岁年关系很好,陈岁年也认为跟白也关系很好!
陈岁年是觉得白也这人跟陆沉一样,还不错,挺对他胃口,没有什么架子,主要是是个君子,好欺负。
白也也有些搞不懂,他和陈岁年莫名其妙的喝酒,然后关系就莫名其妙的好起来了。陈岁年并没有因为他是一位十四境修士就畏手畏脚,平常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
该犯贱就犯贱,还是那般模样,虽然是陈岁年心中心思不少,看起来十分想让白也教授他剑术,可是他与他人最大的区别是顺其自然,你想教就教,不教也行,没道理一定要教。
他看白也的时永远是抬头平视,他与白也的交流始终把双方放在同一个平台,无贵贱之分,无修为大小。
心中有傲骨,身无傲骨!
陈岁年很骄傲,这是白也对他评价。
陈岁年说过,酒桌上不分大小,人大人小,修为高修为低,酒好酒坏,最后都得醉上那么一会儿!喝酒嘛,但求一醉!
白也愣神,同样也笑道,有道理!
——
一个月后,陈岁年修为也巩固好了,做了一大桌菜,与白也两人放肆痛饮。
陈岁年喝酒,只是一个人默默着喝酒夹菜,吃喝到位后,才吐出二字,真爽!
而白也喝酒后,看了眼陈岁年,又看了正要离去的陈岁年,轻笑一下,一杯一句满诗篇。
白也其实自己也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如何与陈岁年交了朋友,就单纯的喝酒聊天?
他回想着!
其实对于他白也而言,陈岁年的到来确实有点突兀。
就好像你平淡人生中突然闯入一位不速之客,你也不知道为什么,就看他特别不爽,明明你脾气很好,对谁都是那般和蔼,对谁都好像是那般平易近人!
只要遇到那个傻*,他不用过多言语,甚至不用露出表情,只需要站在那边,你多看一眼都会觉得这个就是个傻*,又贱又傻,你就会莫名其妙的恼火。
你两人好像天生不对付,一个犯贱,一个高傲!
你看他不爽,他看你不爽。
明明他干的那边破事,发在别人身上,对于心性冷淡的你来说,只会感到有些烦躁,些许不舒服,转身离去便是,不必与其俗人过多计较,可是你一想到是这个王八犊子干的,你瞬间就会来火。
白也想到这里笑了笑,当时真的差点气死了。
白也思绪纷纷。
年少当年寻仙,寻到最后,发现自己才是这世间口中的真仙。
于是心中落寞,当他回首望去时,眼中世间满是荒唐。
那些所谓的仙人欺负弱小凡人,山上人欺负山下人。
他当时以为凭借自己这通天的修为,可以改变这纷乱的世间。
他也不是没有努力过,可是这世间的一切,有些问题是没有道理可言的,他根本改变不了什么,毕竟一人之力,在天下大势面前,还是有些渺小。
于是他原本落寞的心境更加心灰意冷。
他觉得,既然世人都认为他白也这介凡人为天上仙人,那他就当回谪仙人吧。
他从此消失于中土神州,隐居于东海岛上。
他朋友很少,平时几乎没有人过来看他!
因为朋友也有自己的大事要做,不可能因为他而耽误他们自己的人生。
于是他便整日醉心于写诗、读书,以此来驱散心中无趣。
只是渐渐的,白也身上人间烟火气少了些,仙气多了几分,直至完全消散。
他竟然真的成为了他人口中的谪仙人!
直到有一天,他这位天上的谪仙人遇到了一个贱兮兮的小王八蛋,常年不出门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了,差点被人气到心境崩碎是什么感觉,那种恨得牙痒痒是什么感觉......
于是他罕见的揍了这小屁孩一顿,真稀奇,多久没有发过脾气了?
之后那小王八蛋,还故意用美食逗自己,像逗狗一样,还喊一只大黄狗叫小白......
自己忍不了了,又揍了他一顿。
虽然最后自己上了那小子的当,乖乖的倒在了酒桌上,但是他原本平淡的生活中,多了几分吵闹和怒气。
他好像不是冲着喝酒去的,他是冲着买醉去的!
他还是喜欢这人间的一壶浊酒,他还是喜欢这人间的充满烟火的小菜。
本是白衣谪仙人,却因浊酒留人间。
只是可能当时自己没有察觉,他身上少了几分仙气,多了几分人间烟火气。
此刻的白也猛然惊醒!
不对,他差点没了。
换句话说,白也身上的神性多了!
如果陈岁年没有来这里的话,白也最后可能真的会成为那谪仙,连人字都不带的那种!
那是白也最讨厌的一类人。
白也思绪回顾,十四的他瞬间明白为什么他身上会逐渐神化,神性大于人性。
因为他对人间没有丝毫眷恋,他白也在人间没有一丝丝因果。
这些因果虽然烦人,深深拖住了修士的修行,不断束缚着修为,但是换过来一想,这又何尝没有拽住那些大修士,将他们的留在人间,让人性始终大于神性。
这也是为什么陆沉喜欢到处游玩,与陈岁年关系那么好,就是因为陈岁年这些朋友身上的因果死死拽着他,不让他修道修成神仙。
对于十四境及的修士而言,大多数修士死认着一个道理,人就该是人,不该是神。
对于人性,白也同大部分修士一样,都是认为,一个人连人性都没有了,那还是人吗?七情六欲都没有,这样的长生大道有什么意思?修行不就贪恋时光,想多享受一下自己喜欢的东西,多快乐快乐吗?
只是十四境特殊性,让他们性格特殊,合道特殊,于是在修行过程或是日常生活中,神性会不断的产生,渐渐的会慢慢大于人性,这个过程并不是他们所能左右的。
白也每天读书,写诗、发呆何尝不像一种万年前那些神灵,日复一日重复的职责?
白也在自我神化而不自知!
而陈岁年的到来,无意间不断挑起白也情绪上的变化,让白也人性复苏,一壶壶浊酒,一碟碟饭菜让白也人性大于神性。
无意之举,缘分使然,因果束缚!
陈岁年这一根因果线死死拽住了白也,让白也还是那个白也。
这也是为什么白也这么包容陈岁年,为什么看陈岁年与看其他人不同,为什么独独与陈岁年成为了朋友。
这世间因果本就是虚无缥缈,冥冥之中早就规划好了。
此刻远处天外天,那团阴影再次猛然扩大!
白也看向陈岁年,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出声,也不知道如何形容,感谢?
算了吧,这小王八蛋知道后,岂不是得骑在我头上?
白也想了想,觉得还是将自己的剑术教给陈岁年好一点,反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
吃完这场饭后,陈岁年刚准备离开重新出海,但是白也喊住了他,说是要教他一点点剑术。
陈岁年挑眉,怎么回事啊,突然对哥们这么好,吃顿离别饭这么舍不得哥们?
白也面无表情,“学不学?”
这种好事怎么能拒绝?
于是陈岁年过多又停留一个半月,专门学习白也的剑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