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野中的秋,很是多彩。
农田里的秋,麦浪滚滚,麦穗儿之色,玉米齐立,金棒槌之色,是金黄色。
果园内的秋,更是五颜六色,紫色的葡萄,绿色的柿子,红色的苹果…
人世间的秋,处处洋溢着生命之色。
谈家军与洛家军都很有默契,并没有对农作物有一丝践踏,两军将营帐,各自安扎在永顺城北约五里外的荒野之中,形成对峙状态。
秋日之晨,平静而又清凉,浓重而又绚丽,荒野外笼罩着犹如岁月般神秘的雾气,缓慢而又悠长的流淌。
露珠晶莹剔透,秋高气爽,实在过于舒适,就算阳光初升都未能将其赶走,难道它想观战?
两军排开阵势,南北相向,谈家军在北,洛家军在南,全是步甲,无骑士。
战场四周零星散落着各方势力的探马,他们需向各自的主子汇报战场之状况,战场上的主将对话实在听不见,为此,他们目不转睛的死死盯着两军的动静,生怕有一处遗漏。
洛家军主将洛义,身后跟着六员大将,分别是杜中天、秋琅、奚徘、奚徊、卢筳、卢筠。
谈家军主将谈折冲,他只有两员大将,南宫诚与奚朴。
若是寒漠在这里,估计肚子都会笑疼,这哪是打仗,简直是过家家,玩儿哪?!
奚朴却是满脸沉重之色,无比严肃,这一战对他来说至关重要,他要选卫队,这是他来到谈折冲阵营的原因。
奚朴本来想去灵绎城找寒漠要人,南宫诚偷偷来碰头之时,听到奚朴的想法,当场拍着胸脯说,奚队长放心,二百人我包了,不,我帮你挑三百,奚队长自己挑二百。
奚朴临走前告知徘徊与筳筠,你们四个准备好,我带三百人来与你们三百人对战,不合要求的会淘汰,反正我有一百个淘汰的名额。
徘徊与筳筠甚是紧张,自己的人训练那么久,若是被些新兵比下去,哪还有脸面做少主的卫士,他们紧握的拳心已有些出汗,杜中天和秋琅则是不停的安慰,鼓励打气。
“放心,肯定会赢,他们都没训练过。”
“就是,我觉得你们得手下留情才是。”
南宫诚表面看上去云淡风轻,他的内心同样忐忑不安,自己好不容易选出来的三百人,若是一个都选不上,这脸可就丢大发了,以后还如何见兄弟们?!
洛业与谈折冲快步来到阵中央,该走的步骤还是得走,旷野之中,二人的说话反正没人听得见,为防止有人懂唇语,二人专门搞了块纱布挡住嘴巴,这样可以随便聊。
“折冲,奚队长这是要来真的吗?”
“业哥,你以为奚队长开玩笑的吗?你看看那四个,紧张成啥样子。”
“兄弟,你劝劝呀,都是自己人,打伤了可咋办?”
“业哥,奚队长训练,连少爷都不管,我觉得倒像是你在开玩笑,不信你去说说看。”
“我可不敢去,我看见奚队长的脸,就有些害怕,真的,我还没敢看过他的眼睛呢。”
“唉,自求多福吧,伤过于严重的,就送少爷那儿去,让少爷帮忙治。”
“那么远,来得及吗?要不,这棍子前面绑点棉啊、布匹啥的也行呀,好歹没那么痛。”
“对哦,业哥,你去说。”
“兄弟你,你真会说笑,我,当我没说。”
二人甩手各回自家阵营,四周的探马眼中看见的却是另一番景象。
哦,洛家与谈家聊崩了,这是要开战的节奏,即将尸横遍野,满地残肢吗?
血腥味肯定过浓,赶紧的搞块布包住脸,难怪那二人包着纱布,原来是早有准备。
还没见过这么大阵仗的厮杀呢,那些江湖打斗跟这个比起来,简直是小儿科。
哎呀,我的腿为何会抖?我叫不紧张,别抖啊,糟了,身体也开始抖,我滴个娘哎,这可如何是好?
“咚,咚咚,咚咚咚”
战场之上,三通鼓声之后,各自三百人出列,洛家军这边,被推出的指挥者是奚徘,指挥者不上战场,仅发号施令,根据战场的形势变阵对敌。
不管怎么说,这只是演练,虽然是真打,但六百人手中只拿着木棍,若真用长枪,肯定会死人的,奚朴也舍不得。
“嗷呜”
奚徘发出号令,二十人一队,三百人形成十五个方阵,缓缓向前压去。
“杠杠”
奚朴用的是鼓槌,敲击鼓的边沿发号施令,信息发出后,他的三百人摆出个同样的阵势,只是每个小方阵的二十人,稍显慌张与零乱。
“咚咚、咚咚、咚咚”
一阵急促的鼓声响起,双方人马开始冲杀,奚徘这边无人发出声音,奚朴的人喊叫声很是响亮,周边的探马们已不太看好谈家军。
俗话说闷声才能发大财,会咬人的狗不叫,你们这叫得喳呼喳呼的,力气全废在叫喊上,手上哪里还有力气刺杀?
探马们说的真准,十五个方阵,捉对厮杀,倒下的不再起来,你也可以装死,但是绝对不能装死后又爬起来背后下黑手。
第一波冲击,奚朴已垮掉五个方阵,新兵不太懂配合作战,主观上还是那套江湖杀伐的思路。
“杠杠、杠杠”
奚朴变阵,单方阵打不过,剩下的二百人变成个圆阵,像个刺猬似的防守,看你怎么打。
“嗷呜呜、嗷呜呜”
奚徘也变阵,锋矢阵,单点相冲,专破一处,扎入阵中,矢头不散,直接将圆阵一分为二,圆阵破。
“当当当、当当当”
奚朴鸣金收兵,奚徘也跟着发信号撤退,奚徊与筳筠三人终于松开紧握的双拳,救人!
双方各自回营,四周的探马不再颤抖。
就这?这是打了个玩闹吗?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夺城?
没血啊,竟然一滴都没流!
果然,江湖根本不是打杀。
哈哈哈哈,我悟了,我的心境已提升,我家的功法大成啦!
奚徘这边有人受伤,比较轻,稍微养养便可,奚朴这边有不少伤员,南宫诚已派人将他们送往灵绎城,有寒漠在,肯定死不掉,奚朴承诺,若伤好,随时可以回来。
奚朴作战斗总结。
“三百人,我选的不是要多么武艺高强之人,不是要多么聪明伶俐之人,我要的是执行力强,不打折扣,勇往直前而无畏生死之人,我等乃少主之卫队,我等可以死,但少主绝不能有事,告诉我,能否做到?”
“能!能!能!”
奚朴压压手道:
“选谈俭为第五司长,出列。”
谈俭是谈家旁系,二十二岁,一根“绕魂枪”使得出神入化,奚朴甚是喜欢,最主要谈俭懂得在战场之上临场指挥。
奚朴继续疾呼道:
“刚才的战场之上,我看得很清楚,无一人畏惧,无一人退缩,阵法可以练习,武技可以练习,但勇气存在于骨髓之中,我无法将它训练出来,而你们,全都有,有我卫队所需之气,视死如归之气,我全收下。”
“哦嚯!哦嚯!”
二百余人欢呼声起,南宫诚却软瘫下去,抚着胸口不停喘气。
我滴个娘哎,这压力忒大了些,心脏不好的真扛不住,还好,皆大欢喜,同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