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河幽静,繁星灿烂;
秋风沙沙,秋虫陪伴。
寒漠与卫队一字排开,形成一道长枪之墙,令人无法逾越。
寒漠驻马于一字长阵前方,左边是奚朴,右边是聂轰,马蹄前有数十具尸体横陈,皆为聂轰所杀。
聂轰明白寒漠有考察之意,出手都是必杀,没用过两招杀一人,枪枪夺命,奚朴甚是满意,寒漠只觉得还行,未悟出势者,皆非高手。
奚朴瞥见寒漠的眼神,顿时明白寒漠的鄙视之意,只能闷声叹气,心中暗怼,此人间哪来四十岁之下能悟出势者,不过这人不算。
“嗒嗒嗒、嗒嗒嗒”
清脆的马蹄之声响起,人数挺多,奚朴长枪一斜。
“吼!”
收到信号的卫队,将长枪搭直,准备迎敌。
寒漠运转“悟真心法”,凝神望去,见到的是水随天,随口道:
“自己人。”
“吼、吼、吼!”
奚朴听到后,接着发出指令,一字阵型转换,变成一堆一堆的,这样控制空间更大。
“吁!”
水随天勒住马头,飞身落地,来到已下马的寒漠身边,指指身后道:
“三个,都活着。”
“你稍等。”
寒漠待水随天的亲卫们,将三位司马兄弟放置地面之后,寒漠向聂轰招手要来几个火把。
“三位兄长好,在下龙举,同兄长,这是妶儿给你的信。”
寒漠掏出两封信,一封交给司马同,另一封递给司马盘与司马祷之后,接着说道:
“二位兄长,这是妡儿写给你俩的,可同观,你们先看,看完再说哈。”
水随天在看那些尸体,低着头若有所思,寒漠来到他身边,笑呵呵道:
“如何呀?水大帅,我帮你拦下不少哦。”
“少主,我,唉!”
“吸取教训呗,我有十人,对方只有一人,为何要一人去打?为何不能群殴?此乃战场,非擂台比武,无胜之不武一说,攻城么,同理。”
“如此说来,'西风渡'定有人要过。”
“青老大去'西兴渡'很及时,若传信之人踏入灵绎道,杜中天与秋琅也查不出来,你真得感谢青老大帮你擦屁股,下次可不能再犯。”
水随天跪地叩首道:
“求少主责罚!”
“真要罚?”
“必须罚。”
“行,水随天听令,因你蔑视敌军,犯下大错,罚你,与楚秋生个孩子。”
“扑哧”
就算再严肃的奚朴,都忍不住喷出声来,水随天倒是挠挠腮帮子,支支吾吾道:
“秋儿回家看她爹,不在身边,少主,此责罚完不成呀!”
“她还有爹?”
“这话说的,没爹哪来的她。”
“不是,我一直以为她是孤家寡人呢,她是哪儿人?”
“上支城楚家。”
“啊?难道她爹是楚啸?”
“咦,少主知晓?!”
“楚藉是她弟弟?”
“是啊,少主从何得知?”
“你快起来,赶紧给楚秋传个讯,司徒韶是我大舅哥,他与青老大结拜,是我让他去夺取上支城的。”
“哎呦,我即刻派人去传。”
水随天爬起来就去写信,传讯比人去要快些,此时聂轰过来嘀咕,司马同找。
飞鸿飘急,月下凝思。
司马同仰望着秋空,对月无言,显得有些悲寂,寒漠理解他的忧思萦怀。
“同兄长,你放心,妶儿的信,我一眼都未看,妡儿的也未看。”
“妹夫,感激你对司马家的救命之恩,反正已还不清,兄长想再求你一件事。”
“你尽管说,只要是我能办到的,绝不推却。”
“我想留于水大帅军中,哪怕当个参谋,可好?兄长求你。”
看来司马妶的劝解信,下过一番功夫,只是寒漠想不通,她哪来空写的呢?哦!可能是见聂轰的时候,这鬼精怪,真神。
既然司马同能想通,并为司马家的凝聚而主动退出,寒漠必须知道真假,运转起中参功,询问道:
“你,不后悔?”
“此生无悔!”
“好,我帮你将伤治好先,聂轰,让那二位稍等。”
“喏!”
盈月悠然,令人神往。
中参功如流水般徜徉于司马同的身体,将他的内伤修复,被打出来的内外伤,疗伤很快。
司马同对着寒漠深深一鞠躬道:
“死而后已!”
“若是死,今夜岂不成白忙活?当好好活下去,同兄长,可好?”
“喏!”
寒漠招呼来水随天接下司马同,大才啊,水随天笑得合不拢嘴。
秋夜空寂,月色清凉。
司马盘与司马祷,从遐想中醒来,这幽冷的月光有些袭人心扉,全怪这皎洁的月华,与那清霜无比相似,令人在不经意间,误入心凉。
“二位兄长,我帮你俩治伤,其他的,稍后再说。”
超出圆满一半的中参功,强悍如斯,双管齐下,外伤很快痊愈,他俩的身体强度,比司马同硬朗上数个阶次,虽比不上寤寐那种天生铁塔,可也比鸿鹄这种练外家功法的,身体尚好。
十几个呼吸之后,二人恢复如初,司马盘与司马祷不擅长谋略权术,司马伦看不上,然而他俩可不是傻子,手中是自己亲妹妹的信,必须做出决定。
“妹夫,我俩已回不去,跟你身边混口饭吃,可行?”
“妹夫,我俩负责为你守门,让你晚上可好好休息。”
寒漠淡淡一笑道:
“你俩,为何不去岳父身边?”
司马盘与司马祷倒是有些诧异道:
“妹夫,我已近四十,难不成还让爹养?!”
“妹夫,爹的身体安康,不用我俩多担心。”
寒漠点点头道:
“行,先与我一起,以后若有好去处,你俩再走。”
司马盘与司马祷火急火燎道:
“妹夫,我俩可不是说笑,呃,就好比你那司徒岳父,嘿嘿!”
“呵呵,妹夫,我俩紧盯着那二位的屁股,紧随其后,嚯嚯!”
“你俩开心就好,与同兄长告别一下,咱们去追赶大部队,见着宋楼之后,如此这般。”
秋空悬月,夜露湿心;
盈月无声,人间有情。
“大兄,四弟,忆惆怅之事,分明若梦中,如今我之心,如这月华般洁净,我倒是很感谢西门不醉,为我斩去三千烦恼丝,再也无顾虑。”
“三弟,你能如此大度,乃司马家之福,司马家的兄弟当如三位老父,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三哥,你这眼光咋突然断裂?尚不如我与大兄?实在令人费解哦!”
“嘿嘿,四弟真无趣,我就应一下景,与你俩告个别,莫非离别不应该装得凄惨些?这下倒好,全成嘻嘻哈哈!”
“臭老三,你个混球竟敢耍你大兄,啊,我打,让你屁股开花。”
“大兄捉住,我帮他那兄弟,来个扒皮抽筋。”
“嚯嚯,无耻哈,这里不能碰,哈哈哈哈,饶命,二位大侠饶命,哈哈哈哈!”
一阵玩闹之后,三人抱成一团,变成秋虫般喃喃丝语。
寒漠与水随天相望一眼,双手把握,同时露出个会心的笑容,都未上前催促,秋夜话别,情致深长。
“莫忘我给予你之责罚,否则我再赐你几位夫人,走喽!”
一声远过广岭去,散作离愁一夜长。
水随天与司马同对着滚滚远去的黑流,拱拱手,心中默道一声珍重,盼那聚首之日,早些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