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还是半真半假,到了后面便是一真九假了。”
“至于为何如此明目张胆,那是因为边关发生战争的事都是假的,谁还会在乎刀是不是真的呢?”
“朝廷之人只是知道有一批批次的兵器运往了关边打仗所用,谁在乎是真刀还是假刀,亦或是空箱子。”
“他们层层剥削,层层放水,致使每个将军、统领都有参与,你们都不清楚,更何况远在天边的圣上啊。”
徐福一连串的控诉,让听到此事真相的众人,全都怔住。
江离平看着江离宿,暗忖道:“四哥,真是好胆啊,如此剑走偏锋,对于自己在军中的把控能力是有多么自信啊。”
“弘博生,此事可为真?这乃撬动国本的大事,如此大的贪污舞弊,桩桩件件都可砍你项上人头,此事影响之大,更是罄竹难书啊。”江离然站起来,大喝道。
“精彩,精彩。说的好像真的一样。”弘博生拍手大笑道
“我问你,如此机密之事你怎会知?”弘博生反问道。
“哼,有次上贡之后,我并未跟着管家离开。”
……
“弘尚书,此次光上贡的白银便足有九十万两,下官此次可否多分一些?”
“贾侍郎,莫要太贪心,上贡之钱银皆有账目,分成也是早早说好之事,可千万别坏了规矩。”
“若是因为一点小利,引起上头人的不悦,到时候便不是银钱可以解决的了。”
“弘大人说的是,下官一时目光短浅,还望大人恕罪。”
“贾大人放心,吾等乃一船之人,定然不会忘记你的功劳的,只不过现在不是时候罢了。”
“一切全仰仗弘大人了……”
…………
“满口胡言,指正本大人,证据呢?”
“本官与贾侍郎仅仅同朝为官,并不相熟,更何况一起分赃了。”
“是否有人诱导你攀咬本大人,从实招来!”
弘博生料定徐福拿不出证据,顿时反客为主,有恃无恐的大声恫吓道。
场中顿时一片寂静,几人都眉头紧皱,只有江离宿嘴角露出了微笑。
此时,徐福忽然大口的喘着气,呼吸有些困难。
“我……我不光知道你们的一条销赃路线,我还知道天羽十一年,镇国公陆世鸣……”
当听到陆世鸣的名字时,惠王猛一睁眼,可徐福话还没说完,就倒地了……
“快传太医!”江离然和江离平同时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看徐福的样子,必定凶多吉少了,他们知道如果徐福死了,弘博生就彻底活了过来,挖空国祚的大事,便会因没有证据而大事变小,直至影响全无。
甚至刚才徐福提及到的上头二字,更是无从查起了。
随后太医赶到,先是摸摸了脉,然后探了探鼻息,最后摇了摇头。
“启禀各位大人,应该是中了剧毒。”
听到此话,江离平猛然看向江离然,然后内心否定了自己。
“绝不是大哥干的,他也想扳倒弘博生,到底是谁呢?”
随后太医从后背发现了一个针眼。
“各位请看,应该是被人从身后扎了毒针,中毒身亡。”
江离然很是费解:“今日徐福一直在自己眼皮底下,怎会莫名其妙的被人下手呢。”
“不对,大理寺衙役。今日只有那两个接手衙役并非自己人。”
想通其中关节,江离然立马传唤衙役。
找了一圈后,发现这两个衙役早已中毒身亡。
江离然与江离平跌坐在椅子上,失魂落魄。
“完了,此事查不下去了……”
江离宿见二人状态,很想放声大笑,但当着惠王的面,他也不敢如此大胆,但面上的喜色是掩藏不了的。
“凌大人,现在徐福已死,是否可以判本官无罪啊。”弘博生神气的说道。
他是眼睁睁看着徐福死在了自己身边,他知道此种手段定是战戈出手了。
心中也有兔死狐悲之意,如若哪天,自己是否会跟徐福一样。不过现在可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毕竟自己还未完全脱身。
徐福被人毒杀在公堂之上,作为主审人的凌华音定当罪责难逃。
更何况手下的衙役疑似下毒之人,更是罪加一等。无论最后是否与弘博生有关,自己肯定是要被圣上责罚的。
眼看着人证死亡,物证缺失,凌华音也是头大,只能询问惠王的意见。
随后凌华音看向惠王:“惠王,这……”
惠王还沉浸在刚才徐福说的镇国公一事中未缓过神。
对于凌华音的叫喊,充耳不闻。
当凌华音第二次喊他的时候,才晃过神来。
“凌大人,人证徐福已死,而且还是死在我们面前,此事定当难辞其咎。”
凌华音心里也清楚江墨旗的话,面露苦涩,心里犯起了难:“这明显就是几位皇子神仙打架,自己莫名其妙的背了个锅。”
紧接着惠王又说道:“几位皇子有何看法?”
话音刚落,看向了身边的大皇子江离然,凌华音的目光也随即跟了上来。
江离然心里极其难受,先是三次拜访战北盟,被那些江湖草莽,不懂礼数之人冲撞了不说,自己还搭进去了一副价值连城的名贵药材。
可谁知战北盟忽然把徐福抓给他,巨大的惊喜让他忘乎所以前去邀功,紧接着就是面对着刺杀与惊吓。
在战北盟的帮助下以为已经得到了通往东宫的门票,谁知最大的筹码居然被毒杀,心情一上一下,难受至极。
“回皇叔,侄儿暂时未有什么想法。”
巨大的心理落差,让这位本就脑袋不灵光的大皇子,脑中一片空白。
江墨旗面无表情,心里却在摇头:“大皇子还需历练呐。”
江离平对江离然的表现一阵鄙夷,但此时他于江离然在一个阵营中,那便是扳倒江离宿的左右手,若今日不能给弘博生定罪,那后面更是难上加难了。
江离然不说话,但自己不能不言语:“启禀皇叔,侄儿有话要说。”
“但说无妨。”
“今日人证虽意外被毒杀,但主簿已记录了认证徐福生前的指认,桩桩件件皆指向弘尚书,不管徐福生或死,都可以弘尚书犯罪的人证。”
话音未落,江离宿抢过话来:“五弟之言,皇兄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