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罢了,罢了,朕何尝不是被贼人所蒙骗,在天下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啊。” 江墨修自嘲的说了一句,御书房内所有人全都跪下。
“圣上息怒。”
“但,唯一令朕没想到的便是这驻防军。”
“顾荣不错,心系我武国,此举虽触动龙颜,但此人本就是武夫,既是一介武夫,又怎会考虑太多?”江墨修罕见的夸了一句武将。
“可华州驻防军统领唐烨,是谁给他的胆子私自调动驻防军,并且插手别的州郡事情?此次文秋案件利益输送并未涉及唐烨,这就要令人深省了。”
江墨修自言自语之声,何尝不是敲打萧祈年之意。
“萧祈年,近期案件办的不合朕心,望你勤勉些,不要只顾做些武夫所做之事。”
“要知道你不光是一介武人,更是朕的执天令主司!”
“朕听闻战北盟卷到一件灭门案中去,你可知晓?”
江墨修看似随意的询问,却在萧祈年的脑中产生一声嗡的声响。
“此事臣略有耳闻,据说真凶是江湖门派剑来山庄少庄主顾天野,灭了自己家全族来嫁祸战北盟。”
“后来被戳穿之后,更是欲在公堂上行不轨之事,最终被马主司制服。”
“哼,制服?怕不是灭口吧。”
“臣惶恐。”
江墨修并不傻,此事来龙去脉虽然没有人挑明,但以江墨修的眼界来看,背后定然与马沧溟有关,如若不然马沧溟为何参与其中?
若是说碰巧,京都如此之大,马沧溟怎会那么巧出现。
只是江墨修并未因为此事对马沧溟发难,甚至马沧溟为何主动灭口他也没有过问,他要的是结果。
“京都江湖人,是该好好敲打敲打了。”
“臣,领命。”
此话,细细斟酌之后,不难揣测圣意,区区一个江湖门派,多次在案件中出风头,把朝廷置于何地?
至于马沧溟为何没有下死手,江墨修猜测,应该是没有自己的命令,不敢做的太过火。
“好了,朕乏了,退下吧。”
“臣遵旨。”
萧祈年是一刻也不想停留,伴君如伴虎,诚不欺我。
……
文秋一案,不同于弘博生案件,江墨修此次罕见的没有顾及自己的脸面,当朝便让萧祈年把此事的来龙去脉讲述与百官。
百官一片哗然,文秋自从被江墨修亲自任命为大理寺寺丞之后,俨然成了香饽饽,不少官员与他结识送礼,此次事件发生极其突然,完全没有一点风声透露。
“还好,还好,吾等与此人交情不深。”
此事算是对百官的一个提醒与忠告,更是一个训诫。
夺嫡东宫固然重要,若是识人不明,用人不清,即使入驻东宫,未来也必将坐不长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四皇子江离宿识人不明,插足军政,虽中途悬崖勒马,将功补过,但两军交战之过,却有其责。特斥闭门禁足一月,不得插手朝政、军事,不得有人探视,会客。”
此等训诫在平常时期倒是轻飘飘,但如今乃夺嫡的关键时期,不可谓不重啊。
“谢父皇。”江离宿咬牙切齿的接过圣旨。
“四皇子,圣上托奴才另外带个口谕。”
“冯公公请讲”
“禁足一月内好好想想,若是想不明白,朕便赐你一王。”
“嗡。”江离宿脑中一片空白:“封王?,不,若是做一亲王,那本皇子所有的努力便都白费了。”
“儿臣遵命。”
“四皇子,保重,奴才还要去传旨,留步。”
…………
“永州驻防军都统,顾荣。审时度度,忠君爱国,特封为忠勇将军,居正四品之俸。”
……
“永州驻防军参军,浮生。勇猛无匹,忠正为民,特加封为驻防军校尉,其余之参军校尉皆有封赏。”
……
“华州驻防军都统,唐烨。目无法纪,私自用兵,助纣为虐,特贬为参军,驻防军统领顾荣兼并,后有能者居之,斥夏风等校尉革职查办!”
……
“大理寺寺丞文秋,新任刺史廖川,府尹于正,……县令周西等一干人员,贪赃枉法,目无法纪,搜刮民脂民膏,致使永州百姓生于水火,特斥斩立决,所缺官职由吏部尚书张永年拟定上报。”
由内侍冯喜带队的一众宣旨太监,对于此次永州案进行赏升罚降,也算是给了永州百姓一个交代。
令众人唏嘘的便是此次军部的惩戒尤其的重,唐烨统领为了攀上江离宿的关系,打通了多少关节,此次直接被贬为了参军,真是啼笑皆非。
…………
“少爷,怎么样,右手恢复了吗?”陆榕儿看着盘腿而坐的君正路,睁开了眼,连忙问道。
“十年了,最难的右臂终于打通了。”君正路抬起右臂,看了看,猛然一握。
“少爷,要不,要不就这样算了吧,也挺好的。”陆榕儿很是心疼君正路,他知道君正路为了这个右臂付出了多少个日日夜夜。
“哈哈,榕儿,你想的太简单了。”君正路看着陆榕儿关心急切的样子,笑道。
“以我现在的功力,若想真正掌控全局,这最后的双腿,也势在必行。”
“可是,少爷……”陆榕儿刚想说话,便被君正路抬手打断。
“放心吧,榕儿,这双腿会很快的,远比这右臂要快的多。”
君正路看着陆榕儿心疼的样子,安慰的说道。
不过他没有说的是,时间是快,但是付出的东西却远比时间更多。
但君正路却丝毫不慌,毕竟当年追杀他们的人还没有找到,现在也仅仅是猜测。
两人的谈话被一声叫喊声打断。
“君盟主。”
“大皇子驾到有失远迎,恕罪恕罪。”君正路与陆榕儿从偏房中出来,见到江离然后,拱手见礼。
“哈哈,本皇子也是途经此地,特地进来讨杯水喝,倒是本皇子唐突了。”
“大皇子言重了,殿内请坐。”
“好茶,每逢心神不宁之时,品一品君盟主府上的茶,立马气定神闲啊。”
“大皇子过誉了,此乃界川岛所产,确有静气之功效,走的时候可带些回去。”
“榕儿,给大皇子备些。”
“那本皇子就不与君盟主客套啦,哈哈。”随后又抿了一口茶,仿佛此茶真的可以让人凝神静气一般。
“承蒙君盟主传递消息,才把文秋那狗贼绳之以法,差点蒙骗了父皇,真是百死莫赎。”江离然气愤的说道。
“大皇子言重了,都是为武国社稷着想,何来感谢之说。”
江离然见君正路如此义正言辞,一时之间准备好的说辞却无从说之。
“大皇子,有话但说无妨。”
“君盟主也不是外人,那本皇子便直说了。”
“此次虽事情办的漂亮,但并未给老四带来实质性的打击,仅仅是禁足一月罢了。”
江离然叹了口气。
陆榕儿此时听到,在心底对江离然又鄙夷了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