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张府。
张慕阳颇有些震惊,虽然父亲并未讲继武学院为何封禁,但其中既然牵扯到了陆世鸣,所以被封禁的原因便不言而喻了。
“现在知道继武学院是怎么回事了吧?你还坚持让为父举荐继武学院之人吗?”
张永年话一问出,张慕阳面色由惊讶转变为纠结,最后一咬牙说道:“孩儿虽愚笨,但也知道继武学院乃是培养文人墨客,为国为民的栋梁之材,远非现在这些尸餐素位之人可比。”
“方才孩子已经言明其中利害关系,父亲既做了多年吏部尚书,定有方法可以把诸人背景进行更换。”
“孩儿愿游说苏醒,令其重回武国朝堂,以其才能后面定当受到重用,这些功劳未尝不会算在父亲头上啊,还请父亲多多斟酌,切勿因小失大。”
张文远心头也在天人交战,本来对此还有些许抵触心理,现如今却是在权衡其中的利弊。
“好,若你能劝动此人以及其身后的同窗,为父陪你一把又何妨。”张文远咧着嘴坚定的说道,自己的孩儿仿佛长大了。
“还请父亲静候佳音。”
张慕阳为何如此笃定可以请到苏醒,盖因阿紫说了与苏醒交谈时,苏醒带着一股不甘与失望的神色,被早已练就察言观色本领的阿紫收入眼中。
“接下来便是如何劝谏苏醒了,我得好好的想一想。”
…………
翌日。
“想必三娘那边事情已安排妥当,是时候该去见一见了。”君正路呢喃着。
“榕儿,明日陪我去见一位故人。”
“少爷到底是何人啊?榕儿问了你几次都不说。”
“去了你就知道了。”君正路幸灾乐祸的回答道。
陆榕儿看着君正路狡邪的笑容,不明所以。
京都登独巷,此巷甚是偏僻,过往的百姓寥寥数人,小商小贩更是屈指可数。
穿过登独巷尾便能看到一片竹林,谁也不知道在如此偏远静谧之处,竹林后面另有玄机。
兜兜转转数百步,每一步都深有章法,跨过竹林,视野豁然开朗,竹影婆娑,清风徐来,似乎连空气都带上了几分清新的凉意。
定睛望去,隐约可见一座精致的庭院,青砖黑瓦,古色古香。院外花木扶疏,流水潺潺,一派宁静祥和的景象。这里,便是今日君正路要拜访之人的住所。
“少爷,这是谁的住所呀?”陆榕儿睁大眼睛问道。
“等下到了,你便省的。”君正路继续卖着关子。
两人说着话,来到了院前。
门仆发现了君正路二人,说道:“二位怕是误入此地吧,此处庄园主人不对外开放,还请自行离去。”
君正路并未言语,此时从袖口拿出一物,一件精美的玉器,此玉器被打造了书籍的造型,背后印有“风骨清高”四字。
“还请把此物拿给此间主人,就说有故人来访。”
仆人伸手接过玉器,看了看君正路的模样,说了声稍等片刻,于是便扭头往院内走去。
一炷香后,仆人打开大门:“贵客,请。”
君正路笑了笑,踏步而至。
君正路并无闲心欣赏院内美景,跟着仆人的脚步,到达了正厅。
此时,一个头发花白的人坐在案首,手上拿着刚才君正路给仆人的玉器,不停的摩挲,待君正路到达之后,老人抬头看着君正路。
两人四目相对,并未言语。
“哎呀。”随着陆榕儿的一声惊讶,打破了此时的安静。
“少爷,这老人,他是……他是……”
“见过,姬山长。”没等陆榕儿说完,君正路开口道。
“呵呵,这里没有姬山长,只有一个年迈的老头罢了。”
此人正是原继武书院山长姬邱。
姬邱看着君正路,似从其脸上看出端倪,经过多方查看,发现并不认识,但背后陆榕的声响,让姬邱看了过去,姬邱猛然想了起来。
“你,你是……?”姬邱不敢确定,连忙问道。
“不错,正是本少。”君正路嘴角微翘着说道。
“你还活着?你居然还活着?哈哈。”吃惊之后,姬邱放声大笑。
姬邱赶忙站起,走到君正路身前,仔细端详。
谁能想到一个接近耳顺之年的老者,居然可以行动如此迅速。
“你怎会变得如此?与少时完全不像啊?”
“因缘际会,在下得以保下一命,至于这模样,许是上天安排的吧。”君正路并未正面回答姬邱的话。
“哎,快坐,快坐。”姬邱见到故人之子,十分欣喜,拉着他的手不松,唯恐君正路再次消失一样。
全然看不出此人以前乃是武国继武学院的山长,这份激动就像是家里的长辈,见到自己的孩子般高兴。
这玉器本有两件,一件是剑的模样在姬邱这里,一件是书籍的模样在陆世鸣那里。
二人虽一文一武互不牵扯,但私下里却是十分要好的兄弟,于是互换了信物。
“讲一讲这些年在你身上都发生了什么?如何活下来的?怕是受了许多苦吧!”
“当年你父被朝臣诬陷谋反,哼,江墨修这个老匹夫,居然相信了。”
“老夫拼死劝谏也枉然,后来这匹夫居然要对陆家下死手,等老夫得知消息之时,府内人都……哎”
“老夫当时派人查找你的尸体,一时之间也全无下落,哎,每当想到啊,没想到,好啊,好啊。”
“当年差一点小子便死在了箭下,若不是榕儿,今日也不会有现在的君正路。”
姬邱此时才再次看向陆榕儿,陆榕儿看到姬邱看过来,身姿晃了一下。
没办法,幼时姬邱时常来府中与国公谈事,每每见到此人,表情肃穆,一脸庄重,陆榕儿怕的不得了。
谁知姬邱打趣道要让陆榕儿进入学院学习,一想到离开少爷,陆榕儿眼中便含着泪珠,到现在对姬邱仍有阴影。
“好,好啊,”姬邱并未问陆榕儿如何救的他,此时的陆榕儿还带着面纱,如此不敬之举定当是有难言之隐,不言而喻了。
君正路适时的讲了界川岛之事,听的姬邱一愣一愣的,以前只知道他是个不安分的主,但没想到过的那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