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瑛点头道:“自然是有,我按照母亲的吩咐
自于婉儿有孕以来,无不尽心照顾她,府内府外皆得了好名声
人人都羡慕这五皇府妻妾和美,可谓是一段佳话
于婉儿怀着身子不方便,夫君便常感念女儿辛苦
照顾正妃,打理后府,便也没那么排斥了,也是隔三差五来女儿房中
可都这么久了,女儿也是一直在尽力着
可,可这肚子就是不见动静,之前于婉儿因体弱虚寒
嫁进来一年多久久不孕,女儿还曾笑话过她
可自己这承恩也些日子了,不知为何也也是这般境况
倒也是理解了当初于婉儿的压力和子嗣艰难
“女儿,这事急不得,你越急啊,便越不易怀上。
如今母亲既回来了,你就一切放心,什么事都不用管
需要什么与母亲说来便是,现下当务之急还是用心伺候好五皇子
这肚子里有东西啊,才是最重要的
喏,给你看个好东西。
王氏小心翼翼的从袖中取出一张药方递给高瑛
高瑛看后疑惑道:“母亲这是?”
王氏阴邪一笑,凑近高瑛道:“自然是助你有孕的好东西
这药方还是母亲从青州一妇科圣人处讨来的,瑛儿你可别小看这药方
据说青州不孕的女子排着队以求这一方子,按着方子上的药材抓上去吃
不出三月,便能一朝有孕,且怀男胎的机率甚大。”
高瑛如获珍宝道:“当真有这奇效?”
王氏道:“母亲还能坑骗你不成,母亲自都给你筹划好了。”
高瑛兴奋道:“母亲真真是有心了,果然有母亲在,瑛儿便也没后顾之忧了,多谢母亲。”
跟母亲还谢什么。
王氏又道:“还有女儿,于婉儿这一胎要是个女儿还好,只是若一举得男
这日后恐不方便我们施展,瑛儿,你可有想过
五皇子的第一胎是出于你腹中。”
啊?”
高瑛神色复杂但:”母亲这是何意啊?”
王氏继续道:照着五皇子如今在朝中的势力,和皇上的器重
日后若是为下一任帝王也不是全然没有机会,你想想看,我朝不仅重嫡子,
也是重视长子的,于婉儿若是生下男胎,那便一举全占了嫡长子的尊荣
日后你无论所出多少子嗣,便也只能是庶出之
庶出可是要永远被嫡出压一头,一个好的出身太重要了
既然你走上了这条路,成了侧妃,那庶出之子的身份也轻易改变不了了
那我们可否让孩儿也占了一头优势,当上长子
这样一来,以长子的身份将来总还能争上一争的
若为庶子还是次子,那纵然有一生筹谋,可机会却是少之又少
高瑛皱着眉头道:“这道理女儿自然是懂的,可是于婉儿她已经有孕了啊
这能如何改变呢?”
王氏冷声道:“那又如何?
要知道这妇人第一胎没经验,轻易也是会不当心掉胎的。
”高瑛惊恐的看着王氏道:“母亲的意思是?
不成,她都已经五个月了,且母亲之前都与女儿说过
于婉儿这一胎,势必珍贵,轻易不能动啊。
要是被人察觉一二了,那咱们母女二人可就永远没翻身之地了
这个风险太大,轻易冒不得啊。”
王氏道:“我的傻女儿啊,你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胆小畏惧了?
想想你和孩子的以后,也是得好好博上一博的,以前这府中只有你和她二人
自然是轻易动不得,未免的被疑心。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胡氏即将入府,便可用做我们最好的棋子
你敬重正妃,这是所有人都看在眼里的,且这么多年来都是相安无事。
倘若那胡氏一进门,咱们再造些意外,让于婉儿小产
你说外人会不会首先疑心她?
要知道,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再借上一把火
便可给她安上谋害正妃,善妒的坏名声
别说五皇子了,宫里的便第一个饶不了她,我们再顺势添上一把火
彻底坏了她的名声,五皇子又且会再留这种心狠手辣的女子在府中
如此一来,轻易除掉于婉儿的胎和那胡氏便是一举两得
到时候你若再有了身孕,那便是最大的赢者
高瑛欣喜的看着王氏道:“母亲简直是神机妙算
女儿怎么没有想到这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法子?
如此一来,咱们只需要在两日后胡氏入府当日,便可以对于婉儿动手了?
王氏点头道:“这便是正解,当日人多眼杂,就算出事,也轻易查不出什么
这乃是大好机会,女儿,你只需做的便是打点好身边人
还有便是一定要让于婉儿出席正宴,你姑姑如今也有了身孕,且还没过头三个月
这种场合自然是来不了的,宫中有皇子薨逝和后妃离世,也是一团糟
宫里的人也是无暇顾及,如今又是你掌管府邸事宜,一人说了算
这天时,地利,人和便都有了,是最佳时机。”
高瑛得意的点头道:“一切都听母亲的。”
“什么?被那宫人顶了去了?”
昭阳殿内,张美人向皇后说着在仪銮殿发生的所有事
道:“是,贵妃身边那贴身宫人是直言自己与徐太医之间的情谊,皇上也是
既然就这般信了,没有再细细考量,还说要给二人赐婚,,如今已是板上钉钉了。
纵使此事妾身是怎么都不信的,可奈何那般场景下
妾身若再多言,只恐皇上和那高贵妃疑心
没能替娘娘办成此事,妾身惭愧,望娘娘恕罪。”
皇后心下不悦道:“这个高照容,当真便是如此好命
次次出事都有人替她挡下,当真是叫本宫轻易咽不下这口气
那个宫人叫什么名字,白白的坏了本宫的好事。”
张美人道:“好像是叫锦旋,是贵妃身最最得器重的宫人”
也是仪銮殿的掌事宫人。
又是她?当年若不是她替高氏挡下一刀
本宫便早能在行宫中解决了她
皇后话音落下便也意识到自己心急了,忙住了嘴
张美人也是不敢再多问
皇后继而道:“好妹妹,本宫怎么能怪你呢
要怪就怪那高氏太过狡猾,为了自己的声誉,既也能绝情到
把自己的宫人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嫁出去,且她这宫人敢与一太医暗中订下情谊
时常私会,这般好名声也是够她们消受一辈子的了
高照容纵宫人私会偷情,她们主仆二人,恐是一样的心思
不过这样一来,也未免不是好事,她身边可就没有可用之人了?
本宫若是不动声色往给她身边塞个自己人,倒也不是什么难事
便譬如当初郑嫔身边的宫人。
郑嫔那般谨慎的人,死到临头怕都未曾对自己的人有过一丝疑心
对付高照容,倒也不是难事
张美人道:“娘娘若是能用的上妾身的,尽管开口
妾身一定在所不辞,以尽娘娘心愿。
皇后舒展面容:“要不说本宫喜欢妹妹呢,妹妹真真是懂事
“娘娘?
皇后还未说完,穆涵便急忙走进道:娘娘,仪銮殿传出消息
高贵妃再度遇喜,已两月有余。”
皇后瞬间瞳孔放大,拍案而起道:“你说什么?”
张美人也诧异道:“有喜了?
莫非昨夜晕倒便是?”
穆涵看向皇后,有些为难点头:“是
张美人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昨夜她突然晕倒了
后皇上又遣散了妾身独自回宫,整夜留宿仪銮殿
原来是?
皇后此刻的脸色已经是难看到了极点
张美人被吓得不敢再多说
皇后恨恨道:她又有喜了?怎么就这么容易?
她上次失子这才过去多久?
为什么?为什么要一次次的给本宫找不痛快?”
娘娘,李公公来了。
皇后还未走出照容有喜的冲击中
便见的冬雁将李公公请了进来,皇后和张美人忙收敛了情绪
皇后客气道:李公公怎么亲来了?可是皇上有事吩咐?”
李公公笑道:“拜见皇后娘娘,要不说皇后娘娘与皇上心意相通呢
老奴前来代传皇上口谕,娘娘接旨便是。”
皇后等人皆虔诚跪下。
李公公道:“皇上有旨,高贵妃再次有孕,朕心宽慰,为保皇嗣康健安稳
由皇后照管皇嗣平安,直至生产。钦此。”
皇后娘娘领旨吧。”
不仅是皇后,连着张美人都感到意外
皇后立即道:“公公这,这当真是皇上的旨意?
皇上的意思,是要本宫全权照顾高氏这一胎?”
李公公道:就算借老奴十个胆,老奴也不敢假传圣旨啊
皇后娘娘,您福泽深厚,自会庇佑皇嗣安稳康健
皇上也是此意,高贵妃和皇嗣二人,以后就全权托付给娘娘您了
娘娘自然不会叫皇上失望不是。
“皇上为何会突然下这般旨意?”
皇后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李公公道:“这老奴就不知道了,老奴也只是传旨而已
皇后娘娘若是想得知皇上圣意缘由,大可去亲问皇上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问的,就算不用您看顾贵妃母子,您也是皇后
也该着照看后宫众妃和子嗣的平安,您说是不是?
那老奴就不打搅娘娘了,老奴先告退了
直到李公公退下后,皇后还是一脸的懵,喃喃道,“为什么?
为什么要本宫照顾她?为什么?
后又看向张美人道:“妹妹且先回去吧
张美人知道皇后有意要支开自己,怕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太多
便也只得悻悻的退下。
“娘娘?”您先起来吧,地上凉。”
穆涵柔声的劝慰着皇后,将她扶起
皇后冷冷道:高照容她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冬雁抢先道:娘娘的意思是,她知道了自己上个孩子是您?”
冬雁忙住了口
皇后却恶狠狠的盯着她道: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只是,她到底是再卖什么关子?
让本宫全权照顾她这一胎,便是再也不能对她下手了?
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在本宫的眼皮底下一个接一个的生?
本宫却什么也做不了了?岂有此理!
“娘娘息怒。”
穆涵知道皇后在气头上,此刻说什么也消不了火气,只得劝她不要动怒
冬雁却没琢磨透皇后的心意,又开口道:谁说不是呢
可要说咱们之前那事做的也是隐蔽,按理说她应该不会知晓
莫非是有人走露了什么风声?
才叫高贵妃这般谨慎,这一胎非要您的照看。
皇后本就心中疑惑,听到这话,心里更是不舒服道:走漏风声?
这件事便也只有我们自己人知晓,那走漏风声?
皇后盯着冬雁道:“是不是你?
你做事说话一向直接,且又蠢笨万分,本宫都尚且没想到会是有人走漏风声
你又是怎么知道的?莫非那人便是你?”
冬雁没想到自己想给皇后理清头绪,却是将自己牵扯进了进来
忙跪地道:“娘娘明察,奴婢对您衷心耿耿,这您都是知道的啊
奴婢不敢,也不能做出卖您的事,娘娘明鉴啊
再者,再者?
冬雁小心翼翼的看了穆涵一眼后道:还有梅儿呢
梅儿她一向心善,或,或也是不当心说了什么,被别有用心之人听了去,也未可知啊。”
穆涵一惊忙跪下道:“娘娘,奴婢这辈子都不会做对不起您,伤害您的事
请您相信奴婢。
穆涵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却让冬雁觉得就是穆涵的过失
还在一个劲的为自己狡辩,皇后权衡之后,气上心头
朝着还在滔滔不绝的冬雁便是一个重重的巴掌道:闭嘴!
此事就算与你无关,也是你办事不利
上次之事本宫是全托付给你办的,人也是你找的
如今高照容即便是知晓了,也是你用人不慎,事到如今
你还在这里强词夺理,还嫌本宫不够烦心是吗?”
冬雁被打蒙了,也是伤心了,没想到自己已是全心全意为着皇后做事
只想让皇后对自己放心重用,可没想到皇后还是不相信自己。”
没你事,你起来吧。”
皇后教训完冬雁,便转身换了神色亲自将穆涵扶起来
冬雁看到这一幕,心里是莫名的恼怒,恶狠狠的盯着穆涵
穆涵自也是看出了冬雁对自己的敌意,也是帮着劝皇后道:娘娘
此事知晓的人也并非只有咱们自己人,您忘了还有那郑嫔呢?
奴婢想,会不会是郑嫔临终前与高贵妃胡言乱语了些什么?”
皇后却道:“她又敢说些什么,高照容之前的胎可是她间接害死的
她不敢承认,否则依那高照容的性子,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且她偷用那迷情香,这便是宫中大忌,只怕捅到皇上跟前,便是株连全家的大罪
高照容若真的知晓了此事与我们有关,她又是怎么会知道?”
皇后越想越头痛,将全部火气撒到冬雁身上道:“没用的东西,还不快滚下去
以后不用在本宫身边伺候了,守在外殿再不许进来,滚!”
冬雁万般委屈,捂着脸起身便跑了
穆涵给皇后顺着气道:“娘娘,奴婢能看的出来,冬雁她也算是忠心的
您许是误会她了。”
皇后却道:“一个奴才罢了,天生贱命, 还挨不得主子的打骂了
想当年在冯府的时候,博凌那老妖婆不也是时常拿咱们房里的下人撒火
连带着本宫和弟弟都没少受她的气,穆涵,以前你护着本宫
如今也该着本宫护着你了,在本宫心里,从未将你当做过下人。
你跟她们不一样,本宫甚至都拿你当自己的亲人,是本宫纪念母亲的唯一念想
穆涵感动的重重的点了头
是夜已深,胡府上下却是烛火通明
院中和殿内系数摆放着一箱又一箱的贺礼,都用红绸巾盖着,格外的耀眼。
寝殿内,胡蕴仪端坐在梳妆台前,雨晨小心翼翼的将红色嫁衣
拿给胡蕴仪过目道:“小姐,嫁衣做出来了,用的都是如今城中最好的料子
也是最新颖的,您要不试试看?”
胡蕴仪道:“既是嫁衣,便是要等到明日再穿的
不急,先收起来吧。”
雨晨答应后又道:“对了,小姐,偏殿的那些礼是今日宫中送来的
除了皇上亲赏的以外,还有贵妃娘娘给您备下的,足足有上百呢
听闻那高侧妃当初嫁过去的时候都没有这么多礼
您是除了正妃以外,唯一嫁妆如此丰厚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