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等嘉然郡主走后，楚墨才悠哉悠哉地进入殿中。
“怎么就那么干脆的拒绝了呢？看得出来，她真的很喜欢师父啊？”
听起来像是吃瓜群众在发表意见。
但又有点阴阳怪气的意思。
“哎，师父魅力果然大，走到哪儿都有人喜欢！”
他也没乱说。
自从来到人间后，确实是这样。
唯一忽略的就是，他自己其实也一样。
暗中倾慕他的人也不少，只是他看起来比较玩世不恭，放浪不羁，没人敢来向他表明心意。
他和梵渊站一起时，始终是后者看起来更像正派。
他能理解，这些女子为何会对梵渊动心。
但是……
目睹刚才那一幕，心里总有些怪怪的。
就感觉不是滋味。
像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要被抢走了一样。
“你希望我不拒绝？”
梵渊坐回几案旁，神色略深。
“我可没那么说！”
楚墨想也不想道。
“跟随本心不就好了？我可不敢对师父你的事指手画脚！”
“那你方才，为何那样说？”
“……”
楚墨表情一收，扭过头去，鼓了鼓腮帮子。
“就开玩笑，随口一说！”
事实上，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就是憋不住想说罢了！
但说出来后，自己其实也没有很高兴。
总之……就是感觉不太爽！
见状，梵渊忽然道：“过来，与我手谈一局。”
“……不了！”
楚墨胆一横，叉着腰往后退了两步。
嘴上义正言辞的：“我还得出去找妖怪呢，师父你自己下吧！”
说完就直接跑了。
“……”
望着他离开的身影，梵渊眸色微暗。
……
朱厌受伤逃跑之后，就躲了起来。
但他手下还有那么多恶妖，自然也需要去处理。
而且抓到他们，说不定还能问出朱厌的下落。
因此这些天，楚墨和钦天监的人都在做这件事。
梵渊则负责出面，亲自扶持赵澜登上皇位。
这不是一蹴而就的事，多少需要一点运作的时间。
眼看朝中支持赵澜的臣子越来越多，其他皇子自然不会坐视不管。
赵澜不仅要获得更多的人心，同时还要应付这些兄弟使出的手段。
总之，这些天大家都没有闲着。
楚墨最空闲的，也就是深夜到第二天上午之间这段休息时间。
“这几天在皇城里抓了几只恶妖，感觉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他坐在床沿，用手指戳戳眼前的红莲。
“我现在发觉，果然还是实战演练进步更快！”
被他戳弄之后，小红抬起几片柔软的花瓣，在他面前晃荡两圈。
“你是说，师父他其实也很关注我的动向？”
在不知不觉间，他开始看得懂小红的“哑语”了。
尽管大部分时候是在猜。
但有时候还真能猜对。
并且猜对的次数，也越来越多了。
“他最近不都待在赵澜身边吗？”
他轻哼一声，把腿一架，手支着腮。
“我们每天都没多少见面的时间，就算晚上也说不了几句话。”
好吧，这确实是他有意为之。
自从上次郡主那事后，他白天就不怎么和梵渊待在一起了。
然后就变成现在这样，各做各的事。
在梵渊眼里，他已经长大了，成长到能够独当一面。
所以也没拦着他，而是随他去。
可楚墨心里总觉得有点不舒坦。
对现在这局面，也说不上到底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咕咕——”
外头忽然传来猫头鹰的叫声。
楚墨思来想去，还是做出了决定。
“小红，他现在在房里？”
红莲点了点花瓣尖。
“……行！”
楚墨当机立断，变回原形，从窗户跳了出去。
小红则抢在他之前，飞回了梵渊的屋子。
“咳咳……”
楚墨昂首挺胸蹲坐在门外，故意发出声音。
下一刻，面前紧闭的房门便打开了。
梵渊站在门后，垂眸望着他。
“何事？”
“……”楚墨大摇大摆走进去，四处观望了下。
梵渊的房间果然比他那儿少了很多生活气息，样样东西都摆放得尤为整齐。
仿佛从没被人动过。
就连床上的枕头被子都是。
“师父，你最近都没怎么睡觉么？”
他跳到凳子上，回头。
“不是很想睡。”
梵渊回到榻上，继续打坐。
他不是凡人，本就不需要日日入睡。
也不像楚墨这样，对睡觉这件事如此热衷。
“哼……师父，你精力可真好啊！”
楚墨暗戳戳羡慕。
自己回复精力的方式就是睡觉，可他似乎完全不用。
这就是天生的差距么？
不过凡人似乎也这样。
有的人每天要睡很久，才能恢复足以支撑一天的精力；有些人却生来就精力充沛，睡得比常人都少。
但对他来说，睡觉同时也是一种享受！
他不请自来，梵渊自然会猜测他的用意。
虽然在打坐，却并未忽略他的存在。
“怎么，又想要人陪睡？”
“……”楚墨在凳子边上磨了磨爪子，龇牙道：
“才没有！”
梵渊缓缓睁眼。
“那你过来，是为何？”
“……”楚墨眼珠一转，不太想说。
谁料对面的男人却骤然起身，朝他走来。
到他面前后，便忽而伸手，将他捞入怀中。
“喵！”
楚墨下意识叫了声，两只前爪紧紧抠住对方的手臂。
而梵渊就这么抱着他，去了床边。
“要睡，便睡吧。”
说完，将他放到了柔软厚实的床榻上。
“喵？”
楚墨不由歪头，看着这个随之也上了床的人。
突然感觉到，他对自己……似乎是有一点点不同的。
说好的没有七情六欲呢？
可为什么，自己能从梵渊身上感觉到很明显的纵容和偏爱？
这难道不算七情六欲中的一种吗？
“……梵渊！”
他有点恃宠而骄，且过分放肆地抬起一只爪子，放到对方胸口。
“你真的没有感情么？”
抬头挺胸的，问得再正经不过了。
然而梵渊的重点，却在他对自己的称呼上。
双眸微眯，神色逐渐幽深。
“你叫我什么？”
胆子竟大到这种程度。
当着他的面……
连师父都不愿再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