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碟点心不是找不到了吗?”
程立今日得知点心找不到了,万分可惜,甚至要控制子蛊,让那只子蛊死掉,他好培育新的子蛊。
他如今能做到的极限也就同时牵制三只子蛊而已。
可今日那子蛊陷入休眠,与他失去联系,没能杀死,这会儿,怎么突然找到宿主了?
它的宿主是谁?
程立暗自琢磨,他拥有不止一只蛊虫的事,他没告诉任何人,连太子都不知道。
如今他也无人可以商议,只能自己暗暗琢磨调查。
……
楚宴辰在书房睡了一夜之后,人倒是清醒不少。
他一早起来,就叫人去东宫给景佑告假。
明礼说得对,这东宫是不能再让儿子去了,虽有龙影卫暗中保护,但何必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他更是一早就去主院等着,媳妇生气了,总要哄着才行。
早膳景佑也过来一起用膳,好在宋明礼给他面子,没当着儿子的面,把他赶出去。
但宋明礼身边那几个丫鬟,对他的态度可就差劲多了。
“给王爷请安。”特别是墨兰,态度敷衍至极。
想起昨晚,他偷听到的那些话,楚宴辰暗暗生气……他也说不清,他是生自己的气,还是生墨兰这丫鬟的气。
用罢早饭,一家三口,各自读书学习。
下晌,楚宴辰要教景佑骑射功夫。
他来到王府校场上,却发现自家媳妇儿,一身利落骑装,已经骑着马在校场上绕圈跑了。
“你娘亲怎么也在?”楚宴辰疑惑问景佑。
“娘亲现在可勤奋了,早起练武,下午骑射,晚上还要把早上的功夫再练一遍。”景佑脆生生答道。
楚宴辰挑了挑眉,以前也没见她如此勤奋?
“这是要考武状元了吗?”楚宴辰好笑道。
景佑却一脸认真,“亲娘说,靠山山倒,靠人人跑,若想活得久,只有自己最可靠。”
楚宴辰:“……”
这是说他靠不住吗?
他就昨天信她的迟了一点,就让她这么没有安全感吗?
景佑扯了扯楚宴辰的袖子,“爹爹不必压力太大,景佑马上就长大了,会跟您一起保护娘亲的。”
还没来得及庆幸,他又补了一句。
“您不信娘亲的时候,景佑会相信娘亲。”
楚宴辰:“……”倒也不必,再来扎一刀。
看着马背上那道倩影,并非敷衍和做样子,她练习得很认真,搭箭拉弦,嗖——
她的动作一丝不苟,白皙的小脸儿上也没有任何负气的情绪。
她瞧见自己和景佑,也来了,连忙兜马而来。
马速很快,快到他们俩跟前,她才猛地勒马停下,她翻身下马的动作利落而矫健。
“王爷来了,若是得空,也指点一下我呀!”
“小时候,跟着哥哥们也练过,但那时候吃不了苦,没有坚持下去。”
“小时候不肯吃的苦,长大总要吃回来。”
宋明礼笑容真诚明艳,倒没有嘲讽揶揄他的意味。
楚宴辰叫景佑去取弓弦,他则低声道,“你还生我的气呢?昨日,我不是……”
“并非生气,昨晚一个人,我也想了许多。如果你被人暗算了,我可有能力保护你,保护景佑?”
宋明礼扯了扯嘴角,“我后悔在小时候没有多学点本事,但不能因为后悔昨日,却又错过今日,任何时候开始,都不算晚,王爷说呢?”
楚宴辰深吸一口气,重重点头。
她是真心的,同时,也叫他醍醐灌顶。
他后悔自己先前太过信任太子。
但明礼说的对,不能因为后悔昨日,而在今日无所作为。
父皇已经留给他龙影卫,他该好好利用起来。
这么一想,他沉郁的心情,也轻快起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明礼是有底子的,只要多加练习……”
楚宴辰上前对她动作加以纠正指导。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技多不压身,媳妇儿愿意学,他当然也乐意教。
有了父王这个老师,和母妃这个同窗……景佑只觉得,他不去东宫,不去学堂,但学习生活好像比以往更加充实了!
而且,“娘亲,你不要那么拼!你那么刻苦,是要考状元吗?”
景佑发现,他骨子里就喜欢赢!
看见娘亲刻苦努力,他全身上下,每一根毛发都在叫嚣着,他要更努力。
就连府上的下人,都被这股子氛围带动,干起活儿来更卖力了。
虽然靖王成了闲散王爷,但王府里一股蒸蒸日上的气氛。
开玩笑,主子都那么卷,下人哪能躺平呢!
在充实的氛围之下,月圆之夜,不期而至。
“啊……啊……疼,疼死我了!”
“快杀了我!杀了我吧!别再折磨我了!我错了!”
“我知道错了!都是我姐的错,她利用我,骗我!”
“都是我的错,我不辨是非,我自欺欺人……求求你,求求你杀了我!”
地牢里的苏正阳,蜷曲在阴暗潮湿的地上,口中发出凄厉的哀求惨叫。
那日吃了“断头饭”之后,他竟没死。
他左等右等,身体毫无反应,他就开始纳闷儿了。
不是最后一顿饭吗?
都让他点菜了,都让他敞开了吃了,他怎么还没死?
等了这么几天之后,他已经接受了靖王也不是要杀了他,那天那顿,也不是断头饭之后。
竟然在这月圆之夜,让他经历肝肠寸断之苦。
疼,疼死他了。
就好像有把刀,捅进他身体里,在他皮肉之下,胡乱搅动着。
还不如死了痛快呢!
南星倒是经常来看他,还总是带着笔墨和小本子,会记下他每日的情况。
此时,他疼得在地上打滚,南星面不改色的在牢房外奋笔疾书。
这靖王府,就没一个正常人!
“神医,你杀了我吧,我来世当牛做马报答你!”苏正阳咬着牙,疼得大汗淋漓道。
“不用,”南星面不改色,“你现在就在报答我呢!你活下去,熬过七天,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为……为何是七天?”苏正阳心里一紧。
“因为这七天,全身的疼痛感会与日俱增,在第七天,人会疼死。”南星边说边写,态度严谨而认真。
苏正阳:“……”这是人话?
还要疼七天?且一天比一天疼?
不不不,他要死!他现在就要死!
苏正阳艰难的爬到墙边,用自己的脑袋咚咚去撞墙。
可身上的疼,太要命了,他完全使不出力气——足够让他撞死的力气。
楚宴辰来到地牢时,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他面色一沉,拳头捏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