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些拿不出税收的人家,家里也穷的叮当响。
把他们抓县衙大牢里,还得管他们饭。
对于这些问题,不知道县丞大人今年打算如何解决?”
“这…这…”
孟县丞脑门儿上出了一层虚汗。
惊慌跪下:
“大人,先前的县令大人,不许我们几个插手府衙的事,我们几个就徒有虚职,并无实权,我…我…下官的确是做的不妥当。
如何解决,还请县令大人示下。”
沈颖冗长的叹了口气,那双比女人还好看的桃花眼微眯。
想到这些芝麻小官也是身不由己。
自他出任东安县县令以来,手底下这些小县官兢兢业业,并没有昏庸贪墨。
他好脾气的没有责怪,指正道:
“你先派手底下的人去各村走一圈,将交不起税收的人聚拢到一起。
然后让他们帮你去各村收粮食。
收了的粮食,留出咱们县衙的,剩下的直接运往府城。
那些交不起税粮的,以工抵税,把他们打工的工钱,折算成粮食,交了税粮,就不用坐牢了。
要是干的活太少,不够抵税的。
就让他们来衙门上工。
不管是打扫庭院还是运送粮食,还是去关怀老者,总得有人踏实卖力的干活不是。”
“是,是,还是县令大人想的周到。”
孟县丞恍然大悟,连连道谢。
“还有别的事吗?我也知道大家不容易。
有本官在,有事可以尽管问,能解决的,本官帮忙出出主意,实在棘手的,咱们一起想办法。”
“大人,下官有个案子,不知何解。”
县尉起身行礼。
这个朝代,县尉管刑事,案件。
不过小县城最多的还是偷鸡抓狗这样的鸡毛蒜皮。
大部分人敲衙门击鼓鸣冤,还是为了几句话。
像那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话,随便打发两句便行。
能让县丞大人烦恼的,肯定是个关乎人命的大案。
沈颖问:“所谓何事?”
“是一对夫妻,他们来衙门哭诉,他们的儿子找不到了。”
听见这个,沈颖不解。
“前阵子,本官微服私访,见村中孩子对陌生路人缺乏警惕,不是已经让你带人去各村传话,教育孩子警惕拐骗了?
怎么还会大声孩子失踪的事?”
“是,下官不但派人去传话了,还喊了每个村的村长,告诫他们务必回村把县令大人的话带到各家各户。
村里各家都警惕着呢,咱们这里的确也没什么人贩子。
可,可这男娃不是被人拐走了,是当着他父母的面跳河了啊!”
“那是自杀?”
“不知道啊…也不算吧!一个小男孩,前一刻钟还欢欢喜喜的,能有什么想不开的。”
宋县尉三十多岁的人了,自己也有俩儿子,他怎么看,都不觉得哪个男孩儿能想不开跳河啊!
沈颖端正了神色,请他坐下,从头说起。
陈兮从尤氏手底下跑了,却并没有跑远,不多会儿又回来了。
面带兴奋,跟刚送走苏大娘的尤氏和陈潇说:
“娘,姐,快去看热闹!马二丫她娘,跟咱奶吵起来了。”
“啥?为啥啊?”
他们两家,都看陈潇不顺眼。
从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句话看,她们不应该属于盟友之类的吗?
这样的两个人,有啥可吵的。
“哎,可精彩了,马二丫她娘嗷嗷骂,说郭氏骗她不用收麦子,结果郭氏自己连夜把麦子收起来了。
第二天晚上下雨,把她家麦子都冲走了,她找都没处找。
要郭氏赔她的麦子!”
“这…这蔡氏可找错人了。
她家的大场和村长家的挨得近。
村长一家早早就出来收麦子,捞雨水里的麦子。
老村长家的麦子虽然淋了雨,不过,说不准经过这一淋,能多淋出好几百斤呢!”
村长那样对待陈定水,提起村长,尤氏对村长一家也没什么好言语。
吐槽道:“这个蔡氏,不敢朝村长家放一个屁,就知道对你们阿奶发邪火,真没用。”
“哎呦,娘哎,你是在帮我们后奶奶说话吗?”
陈潇跟吃了什么惊天大瓜一样,一惊一乍的。
还是说,她娘骨子里就是护短的。
“我这是实话实说,我哪有帮她,我也不出去看热闹,我还有的是活计呢!”
她说着,把俩孩子撵出屋,做衣服去了。
她闺女明天要去给人家当媒人,她得赶工把闺女的衣服先做出来。
至于郭氏和蔡氏,就让她们对骂去吧。
平心而论,这次是蔡氏找事。
这个蔡氏,以前可没少纵着马二丫欺负陈潇。
她一直记着呢!
活该倒霉!
因为这一场大雨,让晒麦子中断。
陈定水忙完了别的活计,趁着他们大场现在什么都没有,又带着石滚子牵着驴去压大场了。
干的时候压,只能压实。
现在大雨过后,土地松软但是不泥泞,他再去压,不但能把地压实,还能压平整。
压了一下午,跟水泥地似的干净敞亮。
初夏的太阳已经十分毒辣,高处本就没有积水,经过太阳一晒,第二天上午地就干了。
陈定水把装了粮食的麻袋,再一趟一趟拉回去。
运到大场上,倒出来,晒上。
他干完了又去帮陈定山家,章大娘家,二爷爷三爷爷家。
陈潇则一大早就去了苏大娘家。
按理说,女方媒人应当在女方家里等着。
不过,那是新租的房子,陈潇不知道在哪里。
家里人也不放心她一个人过去,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苏大娘和苏早带着两斤肉,两斤豆腐,一篮子青菜,一斤红糖,两斤米酒,陈金玉和云家村的媒婆,还有陈潇,一起去了县城附近租的小房子。
俞芝并没有在这里住,主要还是考虑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
是早上天不亮,苏早提前送她过来的。
怕那时候陈潇还没起,就没喊陈潇一起。
怎么说呢,就感觉是二婚了,不用将就那么多。
他们一行人去了俞芝的屋子后,也不用说客套话了。
俞氏喊娘都喊了这么些年了,比媒婆还熟悉婆家。
干脆就请他们进来喝茶,然后跟苏老太,苏早,一起将带来的纳采礼做了饭。
正好有菜有豆腐有肉又有酒。
而且一桌子就六个人,只有苏早一个男的。除了他娘和未来媳妇,就是三个媒人。
也没别的人守着,就一个桌子吃了。
吃饭的时候,苏老太问陈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