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样打算的。反正我孤身一人,能有个女儿,也是我的幸事。”
众人见陈潇心意已决,尤氏也没有意见,都纷纷说起恭喜的话来。
“要说还是潇儿聪明,不用十月怀胎,不用经历生产之痛,就能有孩子。”
“这么小的孩子,谁养就跟谁亲,尤其是女孩子,那个贴心哦,潇儿丫头是个有福气的。”
二福婶子有如意,说起女儿来,那是心里美的冒泡。
她们见尤氏要去买奶羊,自告奋勇陪尤氏去。
反正已经种上了玉米,现在是农闲。
一群妇人聚在一起,上哪里玩不是玩。
陈潇便独自抱着孩子回家了。
陈定水出去了还没回来。
四个弟弟见陈潇抱了孩子回来,都激动的凑上来看。
“姐姐,姐姐,你这是要当娘了吗?”
“那我们岂不是要当舅舅了。”
“男孩还是女孩啊!”
“肯定是女孩儿,娘不是说了,弃婴塔里全是女孩儿。”
“对!”
“快看快看,小外甥在朝我笑。”
“她是在对咱们大家笑,哪儿是单单对你一个人笑。”
几个男孩子叽叽喳喳的,看着襁褓里的小娃娃吮吸手指。
陈兮突然问道:“姐,她叫什么名字?”
“还没想名字呢。”说起这个陈潇有些愁。
给孩子起名可是大事,可是她家一群文盲,能起到好听的名字不。
要不改天去县城,让文书先生起一个。
正胡思乱想着,就听陈兮说:“她能来咱们家,都是缘分,就叫陈能来。”
“噗…”陈潇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
心说还不如叫陈缘分呢!
另外几个孩子也觉得不行。
陈意说:“看她小小一个,还白胖白胖的,就叫陈小胖吧!”
“俗气!”
陈定水从外面进来,听到二儿子起的名字,扬声唱道:“风萧萧兮易水寒,她就叫陈壮实吧!”
“……”
“……”
“……”
“……”
“……”
五人一起沉默了。
这句是他们爹小时候去学堂前偷听来的。
时不时要吟唱一下。
他们几个孩子的名字都出自这句话。
不过陈定水的名字里有水,他给原本打算叫陈水的三儿子改成了陈冰。
反正嘛,水上冻了就是冰。
陈冰正好又出生在冬月,也算是应景。
陈寒就更别说了,生他的时候刚分家不久,要啥没啥,差点冻死,可不就寒冷的很!
陈潇对爹的起名水平也持怀疑态度。
想到她娘叫尤丽华,是难得好听的名字。
道:“要不等娘回来起一个。”
“噗嗤!”
陈定水猛的笑出声,心情愉悦道:“你们只知道你们娘的名字好听,殊不知那是你们外祖进城听别人喊女儿,借鉴来的。
你们知道大舅二舅叫啥不?”
“啥啊?”
娘的名字会借鉴,舅舅的名字应该也不会差啊!
“好像你大舅叫尤鱼,你二舅叫尤虾。”
“你记反了,是大哥叫尤虾,二弟叫尤鱼。”
“噗…不管叫啥,都很炸裂啊!”
陈潇扶额叹息。
尤其是二舅,要是知道有个小吃叫“铁板鱿鱼”该如何自处。
算了,在这个狗蛋,狗剩遍地是的地方,叫个小鱼小虾的,其实一点问题都没有。
只是,她的乖女儿,她可舍不得随便起名字。
说起乖女儿,她突然想起尤氏不是去买羊了嘛,怎么空着手回来。
尤氏叹气道:“可别说了,老许家没有有奶的羊,看来咱们少不了得进一趟城。
潇儿你在家看孩子,我和你爹去。”
“别了,娘,我哪儿会看什么孩子,你先在家看着,我跟爹去。等回来了您再教我怎么照顾她。”
陈潇把孩子递给尤氏,想了想又说:“我想从西仓库搬一袋大米送城里的善堂去,行吗?”
想起今日沈颖说他救了三十多个孩子,都送善堂去了,就不由得想去善堂捐点东西。
她也知道,把一百斤大米换成黑面粗粮,能换个四五百斤。
要论填肚子,还是黑面顶吃。
可一想到善堂里都是小孩子,就不忍心让他们吃粗粮。
陈潇说个什么事,只要不是太过分,陈定水和尤氏就没拒绝过。
更何况是这样行善积德的大好事。
当即就同意了。
陈潇坐着驴车和她爹一路打听着去了善堂。
她先敲门,说要捐一袋大米。
立刻收到了超高礼待。
开门的妇人虽然看着二十多了,仍旧梳着未婚女子的发式。
可见是个未婚的。
她笑着把陈潇往里请。
陈定水要看着驴车,没法子进去。
陈潇说:“我跟你一起把这袋大米抬进去吧!”
“不用。”说着,她自己一把就扛了起来。
陈潇震惊,看着这姑娘…着实是大力出奇迹。
萍姑见陈潇这一脸不敢置信的表情,笑道:“我们善堂,也是得干活的。平常年纪大的女孩都会出去上工,挣钱回来养育新捡回来的娃娃。
去上工什么活都干,有时候还会去扛麻袋,没有人把我们当女人看,我们也不把自己当女人看。
只有多干活,有一把子力气,也才能出去不被人欺负。
我都习惯了,没想到吓着你了,真是抱歉。”
“没事,没事,我只是惊讶你会有这把子力气,干活都能顶个汉子了。”
“是吧!是吧!姑娘,我们善堂里的女孩,可以被雇佣当丫环,一个月只需500文,一天十二个时辰,一个月不停歇老合算了。
你要不要雇丫环?
要是不雇丫环,田里的活计也行,都有一把子力气,都是能干的。
不过,我们这里的姑娘出去上工,最少得二人同行,保障安全。
行不?”
“额…但是我现在,没有要雇丫环的打算。”
“没有打算不要紧,看姑娘穿的戴的都是殷实人家,以后需要了能想到我们就行。”
萍姑笑的爽朗,推销她们善堂的女工时,也落落大方。
陈潇应下,问:“你们这里,有没有个叫沈颖的,经常往这里送小婴儿?”
“没有,不过…倒是有位星河公子,经常捡了别人不要的婴儿送来。”
萍姑正要说什么,外头又有人敲门。
她指着最后面的屋子,跟陈潇说:“姑娘,那里都是小娃娃,不哭闹的时候,可爱的紧,你可以去看看她们。
看这样,是甜姑回来了,要轮着我去上工了。
我得先走了,可不能让东家久等。”
“好,那我去看看孩子们。”陈潇应着。
穿过院子,一排排的找寻找萍姑所说的房间。
房没找到,却看看沈颖在后面的空白白墙上写着什么。
她走近细看,写的是三字经。
笔法刚劲有力,翩若惊鸿。
一笔一画写的极其认真,比印刷版写的还齐整。
沈颖感觉有人过来,回头望,看见陈潇,眼里闪过些许不自然。
他们…今天上午共骑一匹马的画面历历在目。
前胸贴后背,那可是实打实的炙热。
他干咳一声,嗓音比平时低沉些。
问:“你怎么来了?”
“我来给我闺女买奶羊,想到你说的善堂,给她们送来一袋大米。”
“你又为什么在这里。”
“我将这面墙涂白了,写些三字经,方便孩子们识字。”
“哦。”
陈潇应着,想起她正打算找个有文化的,帮孩子取名字呢。
开口道:“你能不能为我闺女取个名字。”
她爹跟弟弟起的名…实在是一言难尽。
沈颖听到是这事,笑道:“好啊!那…就叫瑶光吧!
瑶光乃北斗七星勺柄第一子,亦是星河之子,象征着希望。”
“瑶光,陈瑶光,这个名字好听,比陈小胖陈壮实强多了。多谢你。
不用谢,这毕竟也是我闺女。”
沈颖笑容晏晏的看她。
气的陈潇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嗝屁。
“你!”
“表哥!你怎么都有孩子了!你不是说你有隐疾,不能娶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