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退下后,两人入座,宫尚角将一个白瓷盅推到上官浅面前:“先把这个喝了。”
上官浅端起来放在鼻尖轻嗅,有西洋参的味道,西洋参降火解酒,她会心一笑,一口气喝完了那盅解酒汤。
宫尚角又盛了一碗乌鸡黄参汤递给她问:“昨日的酒好喝吗?”
上官浅捧着汤碗回:“我昨日把风无息还活着的消息告诉了拙梅,她过于伤心,我陪着她喝了两杯,消愁的酒,味道自然是苦的。”
宫尚角注视着她问:“喝了两杯,能醉得都不知道回来?”
他可没忘记那满地的酒坛子。
上官浅手指摸了摸鼻子:“不小心多喝了一些,多谢公子去接我回来。”
“不小心?”
上官浅偷偷瞟了两眼宫尚角,面色如常,看不出喜怒。
哦~~看来是想对她喝酒之事兴师问罪,她偏偏不如他意。
她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睁着眼睛说瞎话:“我本只想小酌,哪知道归来居的酒这么烈,只喝几杯便醉了。”
宫尚角冷哼一声,耍起赖来倒是脸都不知道红一下,他不欲与她计较,给她夹菜:“多吃点。”
上官浅真就埋头苦吃了很多,吃完宫尚角看她神色恹恹,最终还是放她回屋休息了。
宫尚角近日在处理各处据点送回来的账本时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地方。
各处据点对外售卖的毒药、暗器和武器的数量都比平常要高一些,多出的数量不多,甚至不细看都难以察觉的程度,但是加起来却是一批不小的数目。
采买这些毒药、暗器和武器的大多都是与宫门关系良好的武林门派、世家望族,每年的购买量不会出入太大,突然多出一批数额不小的需求量,属实反常。
宫尚角联想到无锋要对武林大会下手的消息,顿时起了警惕之心,准备把近半年来所有与宫门各处据点有生意往来的人都排查一遍。
金复带着侍卫将账本放在桌上,堆得像小山一样高,从烈日当头到夜色浓稠,小山还是小山,连山头都还没怎么秃。
紧闭的房门就在这时候开了,宫尚角掀起眼皮,看到上官浅清丽的身影倒映在墨池里,有些意外。
虽然昨夜借着上官浅醉酒发生了许多亲密之事,但今日上官浅对他还是躲闪的,出于对她的尊重,他没有逼太紧,没想到她会在深夜来找他。
宫尚角抬头注视上官浅,他能猜到上官浅深夜前来应当是来告诉他答案的。
他此刻不能确认上官浅的选择,心也不由自主地剧烈跳动起来,他仿佛是一个被细绳吊在悬崖之上的人,而上官浅就是那个掌握他生死的人。
掌握着他生死的人就这样在他的注视下走到他身旁坐下。
“深夜前来,有事?”宫尚角问完,等待着被凌迟处死。
上官浅皱眉,听语气不高兴?
“公子这是不欢迎我?”
“自然不是。”
宫尚角心说事出反常必有妖,只是怕你大半夜说些不乐意听的话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