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山,宫子羽已经在地上匍匐前进许久。
哪怕只剩最后一丝力气,他也想要去前山,前山众人还等着他的无量流火。
虽然他现在无量流火都拿不起来,但他不想就躺在这里等死。
哪怕终有一死,那他死的最后一刻也在做一个宫门执刃应该做的事,也算没有辜负雪长老舍命传给他内力,护住他的命。
不同寻常的虫鸣声四处传来,有虫子从宫子羽身旁爬过,钻进雪长老的身体,他转头,看着雪长老的尸体鲤鱼打挺一般站起来,然后机械地朝着异火燃烧的地方走去。
“不要!”
宫子羽大声嘶喊,泪眼朦胧,眼睁睁看着雪长老走入异火之中,变成一阵青烟。
雪长老连尸体都没留下,宫子羽还没来得及悲痛,就听见丛林之中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传来。
他循声看去,药人一个接一个,排着长队,机械地朝着异火所燃烧的方向走去,走路的样子像极了在几秒钟之前化为一阵青烟的雪长老。
巨大的欣喜席卷他的全身,笛声……药人失控的问题解决了,宫门有救了。
他看着药人从他眼前一个接一个走入异火之中,化为一股股青烟消散,其中夹杂着不少战死的宫门侍卫,他趴在地上喜极而泣,又哭又笑,狼狈又可怜。
待最后一个药人在异火中消散,宫子羽泄气一般躺在地上,摆了个大字,劫后余生一般发出哈哈大笑。
前山,围绕着司徒洛洛飞舞的金蚕,慢慢停在她的肩头,她缓缓停了笛声,尽量表现出一副轻松的样子,脸上细密的汗珠出卖了她的伪装。
她的御蛊之术本就生疏,又是第一次操控这么大的蛊阵,耗费精神巨大,要不是面前好多双眼睛像盯救世主一样盯着她,她此刻只想一屁股坐地上,或者直接原地躺尸。
她丢脸不要紧,但药王谷的脸面不能丢,所以她得撑住。
上官浅心细,发现了她的异常,出言替她解围:“大家都已经战斗许久,现在已经脱困,不如各自回宫休整?”
说完偷偷拉了下宫尚角的袖子,示意他配合她。
宫尚角附和道:“我稍后安排人去后山接应执刃,各宫女眷和小孩我派侍卫去接回来送往各宫,大家各自回宫等候吧。”
众人均已筋疲力尽,不再推辞,相继离去。
待众人离去后,司徒洛洛刚想原地躺尸,便被一只手拉住,栽进一个满是血腥味的怀抱。
是宫远徵。
宫远徵在司徒洛洛御蛊之时就发现了她的异常,早已心急如焚,无奈刚刚人太多,考虑到司徒洛洛还是闺中女子,一直忍着没有逾矩。
“这么危险,你也敢来凑闹,还瞎逞能!”宫远徵说着责备她的话,语气却温柔无比。
司徒洛洛靠在他怀里,瘪嘴哇哇大哭,边哭边断断续续控诉宫远徵。
“我都快累死了,你也不夸夸我。”
“呜呜呜……”
“还有,你以为我想冒险啊,我还不是怕你们死了。”
“呜呜呜……”
“你们一个个不管我,把皎皎一个人丢给我,我好好一个黄花大闺女,要替你们养孩子。”
“呜呜呜……”
“还有你!宫远徵,亲完我就想死,你个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