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穿一身农民装束的谢宝庆,光着一双脚大丫子。
头上的白毛巾,也不知道被他丢到哪里去了。
谢宝庆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就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你还别说,这家伙还真是,从水里面刚捞出来的。
那个在黑云寨后山埋伏的班长,兴奋的找宋温暖报告来了。
“宋司令,您可真是太厉害了。简直就是神仙在世孔明再生啊!
我们到了黑云寨的后山以后,往您这边一看。
俩山之间这最近的地方,离了都足足有十多米远哪。
这两边别说有木桥相连接了,就连一根绳子都没有啊!
我们都在树林里面躲着,正在纳闷呢,这么险要的地形,怎么可能有人能逃的过来呢?
正想着呢,黑云寨的前山,就响起了炮弹的爆炸声。”
他接过了宋温暖递给他的水壶,咕嘟咕嘟的喝了大半壶。
然后接着说道:“听到炮响,我们就知道是司令您,开始进攻黑云寨了。
我们立马紧紧的,盯着黑云寨的后山,就看到这个家伙,背着一捆绳子来了。
您还别说,这个家伙太聪明了。
他先是把绳子甩了过来,正好挂在这边悬崖上的,一棵歪斜的小树上。
就看这个家伙顺势一悠,人就到了山崖这边的水潭上面。
只见他一松手,人就落在了,我们这边山上的水潭里了。
他这一套动作,看得我们几个都是心惊胆战的。
只要稍有不慎,那可就是坠落悬崖,摔成一团肉泥的后果!
我们看他过来了,都没有露面。看着这个家伙,抱着一个盒子就游到了岸边。
我们抓他的时候可费劲了,要不是他一开始,就双手抱着盒子不松。
根本来不及把枪掏出来,说不我们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深藏不露的,他的臂力极大,要不也不能把绳子甩的这么远。
要不是我的副班长,一枪把他的胳膊打折了,这家伙就挣脱开我们了。”
然后这个班长,又把一个小箱子,递到了宋温暖的手里。
宋温暖刚一入手,就觉得这个箱子很沉,打开一看,整整二十根大黄鱼。
看来要不是这个谢宝庆呀,也是个舍命不舍财的主。
要不是他死命的抱着箱子不松手,说不定他还就真的逃脱了。
这谢宝庆怎么舍得松开手呢,这些个大黄鱼,可都是他以后翻本的本钱。
宋温暖对班长笑道:“你小子抑扬顿挫,说的还怪好听的,我怎么跟听评书似的呀。”
“哈哈……”大家都被宋温暖的话给逗笑了。
宋温暖低下头看了一眼,正在那里低头不语的谢宝庆。
他说道:“谢宝庆,谢大当家的,你在这三山五寨的名气,可真不小啊。
大家都说你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你还留了好几手!
不但在后山给自己留下了后路,还是一个天生神力的高手。”
谢宝庆说道:“看来我谢宝庆,今日算是在劫难逃了。
只可惜不知道,我这是栽到了哪路英雄的手里,还望这位长官告知?”
宋温暖风轻云淡的说道:“在下不才,甘肃省副主席,第二战区副司令长官。
原国民革命军,第四十六路集团军中将司令,宋温暖!”
谢宝庆听了以后,当时就不干了。
只见他痛哭流涕的说道:“宋司令,我就是一个山旮旯里,小小的一个土匪头子,用得着您老人家亲自出手吗?
您倒是说说呀,我到底是怎么得罪了您老人家的呀?”
宋温暖稍显尴尬:你让我告诉你什么?说以后有十四亿的中国人,都想弄死你们黑云寨?
宋温暖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直接让人把他拉到了,那个白骨皑皑的深坑前。
宋温暖说道:“谢宝庆,你看的见下面的冤魂吗?
你说我为什么,非要灭了你们的黑云寨?你可别说自己,是什么劫富济贫的好汉。
你是贫富不吝的都下手劫掠,可是济的却是你自己的贫。”
看着谢宝庆,浑身发抖的不敢搭话,宋温暖又把那把大刀拿了过来。
他指着手里那把大刀上面的字,说道:“谢宝庆,这把刀你还认识吗?”
谢宝庆忽然觉得眼前一亮,好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
他连忙对着宋温暖说道:“知道知道,这是一个红军伤员留下来的。
那是在民国二十五年的时候,红军东征晋绥军。
他们有一个伤员,落在了我们黑云寨的手里。
长官,是我亲手杀的他呀长官!
您是国军,他可是红军,说起来我也是国军的有功之臣。
看在我也为国军效过力的份上,长官,您就放我一马吧!”
宋温暖又看了看手里的大刀,非常无奈的对谢宝庆说道。
“宝庆啊,虽然你对国府有功,可是有件事情你还不是很清楚。
我宋温暖,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红脑壳。”
谢宝庆:完了……
宋温暖说道:“谢宝庆,你多年为匪,是作恶多端。
你们杀伤我红军伤员在前,残害我三晋百姓在后。
今天我代表人民代表党,宣判你谢宝庆的死刑。”
“呜……啊……”
随着宋温暖手中的大刀闪过,谢宝庆一声惨叫,他的头颅便飞向了半空中。
宋温暖长长的出了一口恶气,感觉凭此一刀,也算是安抚了十四亿人民的心。
他命令道:“黑云寨烧掉,谢宝庆和山猫子的脑袋,给我挂在山脚下的大树上。
在边上给他俩立一块牌子,就写:这就是汉奸的下场!
至于这个落款嘛?写上晋绥军三五八团就可以了。”
宋温暖倒不是想要栽赃,三五八团的楚云飞。
主要是这个谢宝庆,还欠着楚云飞的一段因果。
宋温暖看在他真心抗日的份上,一并帮他给了结了。
至此,为害黑云岭一方百姓的土匪巨恶,全部命丧于此。
而作为土匪窝的黑云寨,也在一把大火之下,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
就在谢宝庆和山猫子的脑袋,被高高的挂在了树上的时候。
远在小柳庄招兵的李云龙,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异样。
好像自己身上的某一道枷锁,被人给打开了,心里也变得通透了许多。
而在山西日军占领的某一处煤窑里,一个身穿国军军装的光头汉子,突然吐出来一口黑血。
他闭着眼睛把嘴角的血抹掉,然后长长的呼出了一口浊气。
等他再次睁开了眼睛的时候,他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自己的宿命。
而他的眼角,也闪现出了一丝精光。不再是那个,只知道逞勇斗狠之人了。
宋温暖了结了自己的心事后,谢绝了这个营长送他的好意。
他带着自己的警卫连,向西走向了回家的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