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冰也是看完了所有的资料后根据沈书锡和沈母对沈媛这个老来得女,又是唯一独女的疼爱之心分析出来的结果,一切种种,又能怪谁?是怪沈媛不该因为一时善良出手相助,让夏豪绅一生铭记,并爱恋的祸根?还是怪夏豪绅不该为那个曾经帮助他,并在自己最阴私冷漠的世界点燃温暖的初恋拿回一切的感恩、爱慕之心?还是怪沈书锡夫妻为了让自己女儿活下去过意隐瞒那个男人在去救沈媛的半路被人杀害的真相?或者是,怪那个爱着沈媛却没缘分做自己父亲的男人,太过不自量力,想要救人反而被杀的愚蠢?
这些人不过只是躲在幕后那一双看不见的大手暗中操纵人心的可怜人,他们只是输给了贪婪,幕后人贪婪的想要沈家的棋盘,外公外婆贪婪着独女能活,死掉的男人,贪婪者沈媛的安危,夏豪绅贪婪着那一抹温暖初恋,沈媛贪婪的却是想要得到满世界的祝福……
“他在哪?”沈媛恨夏豪绅的心狠,但却更恨主导这一切的幕后之人,或者说还恨着自己当初不该在那个巷子里遇见那个人,或许一切都不会发生!
夏冰知道,沈媛问的他是那个已经死了20年的男人。
夏冰从纸张之中抽出一份资料,上面是一个只记着出生还有死去的日期,只有立墓人!没有名字,也没有墓志铭,但沈媛却抱着那张照片哭了,因为那是沈家的墓园,因为那是每年沈书锡和沈母都会带着自己和夏冰小宝以及夏豪绅去祭拜的人,她曾经问过父亲,这里躺着的是谁,沈书锡却看着自己笑的苦涩而复杂,说……
“一个无缘的人”。
那时候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意思,现在才明白,无缘的人!无缘成为他们沈家半个儿子的人,一个无缘给自己幸福的人,一个无缘开口叫他们爸妈的人……
每年的清明,每年的春节,她都会跟着沈书锡到这里祭拜,却直到20年后才知道,掩埋在尘土下的是她遗失的爱情和心,墓碑镇压的是一段不能启口的愧疚,因为他是孤儿,所以沈书锡才将他葬在了沈家的墓园,因为不能让沈媛知道他已经身死,所以也只能仅仅如此……
夏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很清楚沈书锡的做法,也知道他的愧疚,更明白自己孩子内心的真实,所以,他才会什么也不说,只是想等一切都可以过去而已。
第二天一早
沈媛穿着一身素衣,带着黑色的渔网帽走了出去,夏冰就站在楼梯口看着,没有跟着一起,没有出声,因为经过昨晚,夏冰知道,沈媛需要一个人和那个人安静的独处……
就在夏冰看着沈媛一步步离开的时候,昨晚出去的小镜子突然重新出现在夏冰的锁骨间,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夏冰微微一笑,转身向房间走去,期末考试已经结束,后面就是一个月不到的寒假,想来,她会有很多时间和那群人玩了。
“让你办的事情怎么样了?”夏冰坐在梳妆镜前,不轻不重的用梳子梳理着长发,眼神却望着镜子中的自己,或者说是看着镜子中自己锁骨间的项链。
“都已经弄好了,那群人一个不少,现在都已经一个排着一个在这一周中逐渐死在自己的家中或是外面,而且我按照你的吩咐已经将线索留下直接指向了那片果园……”小镜子有些有气无力的回答道。
“很累?”夏冰从来没感觉这个一直活力四射的小镜子会这么颓靡的感觉。
“你说呢,女人……,你试试,一晚上飞不同的地方造几十个不同的梦,并且还要布置成一种被人灭口,死相狰狞,死法不同还不能一天死完的样子来,你这是在折腾我呢还是在折腾我呢~?”小镜子发飙了,刚开始听夏冰的计划的时候只觉得这个女人想的太周密和严谨,心思太狠毒,明明知道夏豪绅也是可怜人,但依旧不曾停止对他的报复。
但真正在实施的过程中,它不由得觉得,夏冰一定是在折腾它,一定是这样的没错了……
将死亡的暗示掩藏在每一个人内心最脆弱的梦境中,只要等到时机一到,或者是某一个触动,就会延发展开,并且造成一个让人永远也无法发现的自然畏罪自杀或是他杀的坏境。
可是每一个梦境的早就跟编造都要先找到当事人内心深处的畏惧或是弱点才能成功,否则一切都是枉然,而且,尼玛夏冰还要每一个人死法不同,但却都要他们在生前经受极大的折磨和痛苦才能死,这不就是为难它了吗?
它又不是变态杀人魔,它哪里会知道那么多不同死法的方法吗?女人好难伺候啊!
昨天一整晚,它都累死了,镜子的脑细胞都死了好多了,没法好好愉快玩耍了……
听见小镜子的抱怨,夏冰轻轻拂过吊坠,“知道你辛苦了,但是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就是这么累的呀,谁叫你是灵宝了,谁叫你最厉害了,谁叫我们都需要你呢,谁让你如此牛逼而不自知啊……”
小镜子不安分了,太不容易了,从夏冰的嘴里听到承认它厉害的言语,为嘛它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兴奋激动,肝脑涂地的感觉啊,有点亲飘飘的,“咳咳……既然你也觉得本大爷这么厉害,没有我不行,那么我就勉为其难的做那个抗大任的人吧!虽然我很谦虚,但是,过度的谦虚会助长你们的自卑,这我也是知道的……你不用说了……我懂~”
夏冰无语,谁告诉它的,谁说她们自卑的,还有,它哪里谦虚过啊,它一直很高调的活着好嘛……不过,它时不时的王婆卖瓜一番,倒也不是不可以,小孩子的心性,有时候让她很轻松,也很愉快,听着它的呱噪,似乎也不是不能忍耐的,而且偶尔对它夸奖一发,到是可以感觉到它由内的开心,真的是孩子的心性!
夏冰没有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现在只要等就可以了,等洪帮和夏豪绅的角逐,等夏豪绅背后的人的出手。
夏豪绅抱着红色的雨伞在靠椅上醒来的时候,已经大亮,冬天的天气一直都很阴沉,似乎总是睡不醒一般,很难有一个阳光明媚的天气,或许这也跟青城海拔将高的原因吧!
将红色的雨伞小心翼翼的收到木制盒子里重新放进保险箱后,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沉眉看着上面的电话号码,夏豪绅眼神划过一丝狠辣,但还是接听了,“洪守义”
“怎么连声老哥都不叫了?”里面传来嘲讽的声音。
“你我既然已经撕破了脸皮,再来那套虚情假意,谁会相信……”夏豪绅冷笑回道。
“你这是真要和我们洪帮做对呢!?”洪守义在电话里咬牙切齿道。
“怎么,你真正的老板打电话给你了,痛诉你土地竞争的失利?!”
“夏豪绅,不要太得意,不要忘了,20年前的那次绑架事件,你可是主谋,我只不过是帮凶,就算你知道了你寻寻觅觅心心恋恋的人就是自己的妻子又怎么样,不要忘了,你藏在心里爱了一辈子的人喜欢的那个男人是你亲手杀的!”洪守义在电话里笑的格外刺耳,却让夏豪绅捏紧手机的手青筋暴动。
“你也不要忘了,洪帮在青城找实验材料的途径以及失败后材料的解决后路还有洪帮想要瞒天过海的实验基地的事情我可是很清楚呢,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不过,你舍得你好不容易爬到现在的位置吗?你能放弃得了你最爱的花花世界吗?”
“那你呢?洪帮的弟兄遍布天下,你倒是一了百了了,你的沈媛怎么办?你的小冰小宝怎么办?曾经不屑一顾的人,在你知道一切的时候,是不是突然发现,那些人是你一生中曾最渴求的温暖,你以为编造的谎言世界中得到的虚情假意,却是你曾经梦寐以求的痴狂?你会舍得?”洪守义虽然对夏豪绅知道那么多关于洪帮机密的事情很吃惊,但同时他也扼住了这条毒蛇的七寸。
那就是他曾经丑陋的痴心妄想!
夏豪绅眼神阴暗深邃,浑身气质翻转犹如地狱中的血腥赌徒,空气中的气息都瞬间降了下来,但语气丝毫没有变,依旧平静,“洪守义,你以为我还是20年前没见过这个花花世界的蒙头青?你将那个女人打造的和沈媛一模一样,然后刻意让我发现,送到我身边,但是最后呢,就算我再没有发现真相的时候,在还不知道沈媛才是那个我需要感激的女人的时候,我对那个伪劣品最后仅剩的又是什么态度,你难道没发现,我连她亲自给我生的女儿我都能照上,无所顾忌!你以为我还是曾经的夏杰明吗!?”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的确够没有心的人,夏杰明,真的是好久没有听见你说自己这个名字了,当你决定绑架沈媛,策划将沈家棋盘偷过来的时候,你给自己改了名字,夏豪绅!那时候,你是想告诉或是提醒自己,你这个连名字都是假的人,你现在的一切不过都是谎言和欺骗罢了……可是,你没有想到,由你一手策划的骗局里面,有你曾经最初的干净和温暖,而你亲手毁了这一切……每次你打电话给我的时候,就是我最开心的时候,知道为什么吗”
夏豪绅没有回话,而是安静的听着,眼神带着疯狂和暴躁,比第二天知道自己被男人*更加暴躁,似有一种下一秒就会发疯的感觉,“因为,每次我听见你冷漠安排叫我帮你对付沈家和沈媛甚至绑架自己的女儿,找人*她,要毁了她一生,派人放火烧了沈家见自己刚满月的儿子也不放过的时候,我在内心都快笑疯了,因为,你的愚蠢,逗乐了我……”
洪守义在电话里连番的冷嘲热讽,讥讽嘲笑,让夏豪绅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当那个女人的身份曝光之后,当知道她是洪帮的人之后,曾经怀疑的事情,经不起推敲的事情,突然变得清晰可以解释,但是他不敢让自己往更深的一处去想,比如,为什么要模仿沈媛,为什么被模仿的人是沈媛,连一颦一笑都不放过,连说话语气,浅笑用词都不落下。
为什么?
直到在镜子里看见自己深藏在记忆深处的记忆,那个无意间在那个枫林中的偶然一瞥,那个笑容,那转身带起的零落火红,像极了那个连绵细雨中那把留在阴暗潮湿巷子里的红色雨伞,也是那时候,他恨这个像极了自己记忆深处却又偏偏不是自己记忆里的女人!
所以那么多种办法可以让他将沈家置之死地,可以为,他自以为是初恋的女神报仇拿回棋盘,可是,他却选了最复杂也最曲折的方法,或许在潜意识里,他的心再告诉他,这个女人,才是你寻寻觅觅的温暖,可是,那声音太微弱,又或者是先入为主的观念理智太强大,所以,他策划了那场绑架,让洪帮伪装了自己的身份,杀了那个她爱的男人,变成她的校友,变成暗恋她七年的高中同学加大学校友赶去救她,故意在救她的途中因为保护她摔断了右手!
用愧疚绑架了她的余生!用‘深情’不悔让沈家二老站在了自己的阵营,他看着她一天天失去鲜活,失去笑容,他很开心,因为她不配拥有自己女神相似的温暖,他有条不絮的进行着自己的计划,但是越是相处,他就能从她身上感觉到那么多让他迷茫的瞬间和感动,她有了孩子,她开始将温暖带给他,她开始给他一个家!
不是他二十年如一日严谨的演技和虚假,也不是他演技有多么的入木三分,而是她熟悉的让人眷念的温暖让他挣扎痛恨迷茫更奢望,二十年间他一次次找到机会,却又一次次在她看着自己的双眼中败下阵来,不断地说服自己,下一次,下一次一定不会心软,可是下一次,还是下一次,一直到小宝的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