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霄当即吓得求饶:“前辈,误会一场,晚辈并无冒犯之意,望您高抬贵手。”
“嘶嘶!”巨蟒吐纳蛇信,一对赤红双眸紧锁住凌云霄,忽而张开那足以吞噬猛虎的巨口,迅猛袭来。
“救命阿!”
巨蟒口中腥气熏天,千钧一发之际,凌云霄额间幽冥彼岸乍现,一股炽烈火柱直射而出,重创巨蟒。巨蟒痛彻心扉,口中火势熊熊,难以平息。
巨蟒痛苦挣扎,终是退回塘水之中。
“哗啦!”塘水翻腾如潮,猛烈撞击岸边,轰鸣声震耳欲聋。荷花遭受毁灭性打击,残枝败叶遍地皆是。巨蟒消失于荷塘底,无处寻觅。然而池中央那株古槐却稳如磐石,丝毫未受波及。
凌云霄瘫坐地面,大口喘息,方才的一幕实在太过吓人。荷塘内竟真藏有巨蟒,遥想天朝那位大将军,莫非真被此蟒怪吞噬?
荷塘的巨响引来了村民围观,孙村长率众人而来,只见凌云霄瘫坐地上,全身颤抖不已。有村民嘲讽道:“每次荷塘有异动,你便在此现身。”
孙村长面色凝重,询问道:“适才发生了何事?”
凌云霄战战兢兢答道:“有一条打蟒蛇。”
“何来巨蟒?”孙村长惊疑不已。
凌云霄勉强起身,详述遭遇。
“你怕是中邪了!荷塘里怎会有妖怪?”有村民嗤之以鼻。
凌云霄正色道:“句句属实,若诸位不信,可自行下水一探。”
白发老者捋着糊须沉吟道:“他所言或许不假,荷塘内确有诸多诡异之事,藏有巨蟒并非无稽之谈。诸位可曾记得天朝那位将军,便是因触怒池中的蟒怪而遭吞噬。”
“难道那传说是真的?”
孙村长追问:“你说追捕吃人的妖怪至此,那妖怪如今何在?”
“妖怪已被巨蟒重创,逃至此处,而后便失去了踪迹。”凌云霄悔恨不已,又让鬼胎逃脱。巨蟒乍现之时,凌云霄被其威势震慑,竟忽略了鬼胎之事。待他回过神来,鬼胎早已无影无踪。
孙村长查看地上的血迹,指尖沾染放于笔尖嗅之,感到腥气却是妖怪所留。他接着问:“这妖怪形貌如何,有何来历,你可知晓?”
凌云霄答道:“是一尾人身之婴,其实就是自母体孕育而出的鬼胎,嗜食人肉。”
“你对鬼胎似乎颇为了解。”孙村长目光闪烁盯着他。
凌云霄坦诚相告,将鬼胎之事全盘托出。孙村长听罢,背脊发凉,世间竟有如此妖怪,实乃恐怖至极。他又询问荷塘中巨蟒应对之策,凌云霄坦言,巨蟒非人力所能抗衡,目前尚无良策。孙村长点头,嘱咐凌云霄先回村休整,此事由他来处理。
凌云霄如释重负,匆匆离开荷塘,返回村庄。此时,叶小柔因好奇之心的驱使,想前往荷塘一探究竟。两人在村口相遇,皆是一惊。
叶小柔笑问:“师兄,你这是去了何处,怎会如此狼狈?”
凌云霄答:“鬼胎出现了。”
叶小柔惊讶:“原来吃人的妖怪便是鬼胎?”
凌云霄点头:此次让它逃脱,再想擒获恐难上加难。下一次交锋,或许丧命的就是我了。”
叶小柔闻言心惊,对鬼胎顿生无尽惧意。“荷塘究竟发生了何事?”她追问。
“出现了一条巨蟒,我们回去细说。”凌云霄拉起她的手,步入卧房,详述荷塘中的变故。凌云霄始终困惑,如此庞大的巨蟒如何能在荷塘中生存,此处毫无鱼类游弋,哪来的食物供其果腹呢。
另一桩怪事同样令人费解,阿兰跟李狂徒等人溺毙于荷塘中,头颅没了。难道真是被巨蟒吃了?真是令人匪夷所思。总之,荷塘内的谜团越多,需要逐一揭开。~
荷塘中巨蟒的出现,无疑预示着一场腥风血雨即将降临。原本宁静的小村落,此刻被一层诡异的阴霾笼罩。那些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事物,似已悄然现世…
瑞雪纷飞,一行人翩然而至道村中,此十数人皆身着道装,男女老少皆备,为首者削瘦挺拔,颌下蓄须如羊,道骨仙风,宛若世外高人。此人年近五十,手执拂尘,一袭玄黄道袍更显其卓尔不凡。
这群人踏入村落,村民们认出领头者,是孙村长的堂兄孙杨,因三十年前一桩奇事,离家远行,投身道家修道。
岁月荏苒,孙杨已成为长老,如今率众弟子重返故土。昔时,孙杨与孙村长曾因同爱一女子而结怨,二人本为堂兄弟,却因此事反目成仇。最终,孙村长抱得美人归,孙杨含恨离去。
十年前,孙村长妻子不幸病逝,留下诸多遗憾。夫妻二人携手数十载,却未能生育一子半女。
孙杨率众弟子径直前往荷塘,于荷塘周遭布下一道法阵。孙村长断不容他人靠近荷塘,遂率众村民,想将他们赶走。双方剑拔弩张,战意升腾,一触即发。
此刻,凌云霄与叶小柔二人站在人群中看热闹,村民们手持锄头、木棍,群情激愤,目光如炬地直视对面的道士。道士们则剑已出鞘,锋芒直指村民。双方互不退让,局势陷入僵持。
此刻,孙村长大声质问:“孙杨,你离村已有三十年,今日又回来做什么?”
孙杨冷然回应:“我此番归来,只为荷塘之内之物,与你无关。你若识相,便赶紧带着村里人走开,否则后果自负!”
孙村长严词道:“荷塘乃我村先祖所遗圣地,岂容外人亵渎。你身为村中之人,应知先祖的遗训。”
“哼,什么圣地!荷塘之内有何妖怪,他人或许不明,我却一清二楚。”孙杨深知荷塘之秘,冷言嘲讽,“孙村长,你自欺欺人,骗了这么多年多年,也该收手了。我劝你安分守己,否则,你将自食恶果。”
孙村长面色铁青,冷哼道:“荷塘乃我村圣地,不容他人妄动。你若执意不走,我只能以村长之权,对你们加以制裁。”
“你虽为村长,却无权管辖于我。”孙杨早有准备,冷声道,“三十年前,我就不是孙家人。”
“你这话何意?”孙村长预感不妙。
孙杨傲然道:“来此之前,我已拜会过官府的捕头。他已特许我查明荷塘之秘。”
孙村长质疑道:“空口无凭,官府怎会允你此事?”
孙杨笑言:“信不信由你。明日此时,官府的人来了,届时你若再阻挠,便是违法犯禁,甚至可能招致牢狱之灾。”
“你……你会后悔的。”孙村长怒不可遏,转身离去。村民们见村长离去,也四散而去。民间素有“民不与官斗”之说,当今官府手段毒辣,若他们真来了,避之唯恐不及。
有官府为后盾,孙杨无所畏惧,面对村民们的叫嚣,更显得意。三十年前,他狼狈离去,今日却是荣归故里,唯一遗憾的是,心中挚爱已然香消玉殒。他命弟子们在荷塘边驻守,严密看护阵法,待他归来之前,无论荷塘有何异动,皆不得轻举妄动。
孙杨离了荷塘,径往墓地,寻到她的墓碑。他坐于碑前,凝视其上镌刻的名字,面容满是哀痛之色。……清瑶,三十年前你选择了他,弃我而去,究竟是为何?我哪一点不如他?
三十年…这漫长的岁月,我始终未能忘却你的一颦一笑。原以为尚有机会与你重逢,谁知你已先我一步。生死相隔,你在那里是否安好?你放心,我定会让你的冤屈昭告天下,令那伪君子身败名裂。
……清瑶,你且静候,我必将还你一个公道。
孙杨起身,向墓碑深深三拜,而后转身离去。他回到旧居,只见屋舍破败,荒草丛生,虫鸣鼠窜,一片荒凉。
望着眼前的凄凉景象,他心中泛起无尽惆怅。三十年前,此处尚有父母、祖父祖母,如今已经物是人非。孙杨心中虽有愧疚,却不后悔,三十年前,情势所逼,他不得不离家出走。而今归来,只为完成心中大事。
孙杨立于门前,却未踏进一步,只是默然良久,终又转身离去。那些过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一幅幅画面如同快马加鞭般掠过。孙杨永不会忘记,自己是如何离家的。他来到孙村长家中,稍作停顿,推门而入。
此时,孙村长正在院中劈柴,忽见一人悄然而至。他一惊,放下斧头,凝视眼前这位堂弟,心中五味杂陈。
“堂兄,你料不到我还会回来吧?”孙杨语气平和,脸上已无恨意。
孙村长听闻“堂兄”之称,心中一阵酸楚,当年为争挚爱,亲兄弟反目成仇。“你为何还要回来?”
孙杨冷声道:“三十年前我突然离村,世人皆以为我是因你,实则我离村另有缘由——我发现了荷塘的秘密。”
孙村长脸色微变,长叹道:“此事已过去多年,你仍耿耿于怀。你当真要将荷塘之秘公之于众?”
孙杨傲然道:“你所言不错,我此次归来,就是要揭开荷塘的秘密,让世人知晓,世间并无神明,唯有妖魔。”
“你就不怕死无葬身之地?”孙村长面色阴沉。
“三十年前,我已死去,能活至今,乃是天赐。我早晚要归于尘土,在此之前,我要完成未了心愿。无人能阻我,我已无退路。”孙杨神色一黯,继而坚定道,“荷塘之秘,封存千年,是时候揭开真相。……我为此刻等待三十年,堂兄,你终会理解我。”
“我只是不愿见你因此事丧命。”孙村长语重心长,虽苦劝无果。
“该来的终究会来,望你莫再阻我。”孙杨转身离去,至门口时,悲声道,“清瑶在天有灵,定会目睹你我之行,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说。”
孙村长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摇头叹息,本以为此秘会永埋地下,不想终有一日会浮出水面。
清瑶,你且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