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有一人匆匆与几人打了声招呼,便小跑着跟上了谢祈玥的脚步。
那人正是比姜拂容夫妇早一步到侯府的蒋梦。
蒋梦跟上谢祈玥的脚步后,开口宽慰道:“谢姐姐不必担心,几位小公子应当只是小打小闹,小世子肯定不会有事儿的。
如今又是在侯府,想来也没有人敢真正让小世子受委屈呢。”
闻言,谢祈玥黑沉的脸才缓和了些:“小梦妹妹所言极是,是我担忧过头了。”
虽然她家均儿是调皮了些,但身份摆在那儿,想来一般人是不敢轻易得罪的。
从她二人的话语中不难听出:她们只在意肖均有没有事儿,似乎从来没去考虑过几个小孩儿之间到底因何起了争执?真正错的人又是谁?
一阵敲锣打鼓声临近靖远侯府,是新郎官儿接亲回来了。
谢启明一身大红喜服端坐于高头大马上,少年人嘴角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回头瞟了眼身后的花娇,随后勒停坐骑,利落翻身下马。
搀伴婆刚将新娘子从花娇里扶出来,许是嫁衣的衣摆有些宽大,余晚不慎踩到衣摆,身形微微踉跄。
谢启明见状,直接上前将人拦腰抱 起来,搀伴婆忙摆手制止:“不可呀谢郎君,这不合规矩呀!”
谢启明只淡淡开口:“无妨,我谢启明 是个粗人,平日也不怎么讲究那些繁琐的规矩,但我不能让我的新娘子受了委屈。”
若是在这大庭广众下,他的晚儿摔了跟头,一定会很难堪的。
听他那般言语,被他抱在怀里的女子身形微微颤了颤,微拢住他脖颈的纤细玉手则紧了几分。
余晚是个温柔小意、又极易羞涩的女子,谢启明才猛然反应过来自己太冲动了。
在一片嘈杂声中微微俯身,小心翼翼问道:“晚儿,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晚儿别误会,我不是要坏了规矩的,我就是怕晚儿被盖头遮挡了视线、以免摔跤而已。”
怀中的人似是一声轻笑,柔柔开口:“郎君误会了……晚儿多谢郎君。”
谢启明是习武之人,余晚的声音虽然很小,但他还是听的真切。
嘴角不自觉勾起,边往府里走,边得寸进尺起来:“晚儿怎的还叫我郎君,是不是该唤我夫君了?”
女子嗔怪:“我们还未拜堂,如何唤你夫君呢? ?”
谢启明突然开怀笑了起来,那笑颇有几分不值钱的样儿:“晚儿说的是,我们这就去拜堂喽。”
周遭看热闹的人议论声此起彼伏。
年长的人觉得谢启明此举不合规矩,年轻些的女子们则觉得谢启明耀眼极了,一看就很是喜欢余家小姐,心中不免多了几分艳羡。
谢启明接亲路上,一路都有人向百姓们抛洒喜钱,以图祝福,又有侯府里头的人出来看热闹,侯府门口一时有些挤搡。
姜拂容站在靠后的地方,踮脚看着谢启明小心呵护新娘子的样子。
小声嘀咕起来:“没想到谢启明这小子,还有这么温柔的时候呢。”
记忆中,谢启明经常跟在谢祈安后头,性子却是比谢祈安还要跳脱不少的。
今日见他温柔又小心翼翼的样子,还真是难得啊!!
一对新人正往府里走,聚集在府门口的人往两边散开,姜拂容只顾着看新人,脚下猝不及防被人绊了下。
在她身形踉跄倾倒之前,一只强有力的手臂环上了她纤细的腰肢,微微一用力,极快帮她稳住了身形。
姜拂容的后背贴上男子宽厚的胸膛,她微微转身仰头,刚要开口,却又被身旁的人一撞。
娇软朱唇正好贴上男子下巴,两人身形皆是一怔,就在姜拂容反应过来要推开之际,那只环在她腰上的手又是一紧,重新将她带了回去。
而后,女子的红唇又再度贴上了男子的下巴处。
姜拂容的脸迅速红了:他们就这么猝不及防、众目睽睽下亲上了?
还好这会儿众人的注意力都在今日的一对新人身上,此时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二人。
迎着姜拂容茫然的视线,谢祈安环在女子纤腰上的手微微松开,眼神有些飘忽。
只见他轻咳一声,假模假样开口:“那个……刚刚你身侧又有人差点撞到你。”
姜拂容微微拧眉,表示半信半疑。
谢祈安躲开她的目光,直接将她的身子掰转了过去,用他健硕的身体护住了面前的妻子:“不是想看吗?看吧。”
姜拂容的视线很快又落到了新人身上,还和身后的人感慨起来:“没想到谢启明那小子还有这般温柔的时候呢,真没想到啊?”
谢祈安低低嗯了一声:“听说他和余家小姐情投意合,面对钟情的女子,那小子有些改变也没什么奇怪的。”
面前的女子打量着有情新人,谢祈安则是垂着眼眸,打量着身前的妻子。
在周遭一片闹哄哄的声音中,他的心绪却被带回到了两年前,他们二人成婚的那天。
那天,他也是跟今日的五弟一般,将他的新娘子抱进了府里。
周遭也有人议论他的做法不合规矩,但他丝毫不在意。在他看到自己的新娘子泪眼汪汪跟自己控诉肚子疼时,心中只有无限的心疼。
若非时不我待,他定然不会那般仓促成婚,不会让她受那般苦……
姜拂容在惊叹谢启明的做法时,谢祈安则在想:是不是她也想起了他们二人成婚的那天呢?
两位新人很快步入礼堂,宾客也涌向了礼堂。
谢祈安开口道:“走吧,他们要拜堂了,我陪你去观礼。”
谁知姜拂容的小脸却在看向他时,立马变了脸色,急忙拉起他就走。
“侯府你熟,哪里人少?我们快点过去。”
谢祈安一脸茫然,却任由着妻子拉着自己匆匆走开。
“这会儿宾客都在观礼,园子那边应当没什么人。”
侯府花园,姜拂容以前跟着娘亲来侯府赴宴时去过,当即便顺着记忆中的路线走了过去。
二人来到一处水榭亭,此时园子里确实没什么人。
姜拂容径直将人按坐在长椅上,在谢祈安一片茫然的眼神中,微微俯身……
女子的青色衣摆被风带起,拂过谢祈安放置在膝上的手,随着清风拂过,女子身上独有的沁香闯入鼻尖,眼看着妻子不断伏低的身子。
谢祈安的紧张溢于言表,喉咙不自觉滚了滚,偏生姜拂容的玉手还抚上了他的下巴,致使他微微抬起。
男子的声音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沙哑:“容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