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似斗气般,酒一杯接一杯下肚,旁侧还有人开始起哄。
“哟,原来苏少卿酒量实际不差吗?竟能和谢将军喝的有来有回的。”
“是啊,谢将军酒量更是了得,我分明见他是被谢校尉一路拉着喝过来的。”
“苏少卿和谢将军都是我大业年轻一辈年少有为的好儿郎,饮几杯就肯定不在话下了……”
“是啊是啊……”
旁人看的是个乐子,谢启明却感受到了两人间的交锋,这两人似乎暗暗较劲着什么?
就在谢祈安准备再续杯时,谢启明忙拦住了他:“唉……三哥,你与苏少卿也饮了不少了,差不多了吧,那边还有人等着我们过去呢。”
转而又朝苏砚开口:“抱歉,苏少卿,还有人等着我这个新郎官儿过去敬酒呢,你们二位要不先止杯? ?”
苏砚面颊上的潮红似乎越发多了,但他浑然不在意,转而问对面的人:“谢将军意下如何? ?”
谢祈安紧抿的唇微张,几杯酒而已,他就没再怕的,忽听有人跟他唠叨:“三哥今日若是非逮着苏少卿不放,那我就去与三嫂告状。”
一提到妻子,那股非要与苏砚一较高下的气势立马散了去,只淡淡开口:“今日便先到此吧,若日后有机会,再与苏少卿畅饮。”
苏砚颔首。
谢家两兄弟则是继续向其余宾客敬酒。
女眷席那边。
姜拂容正与姜母以及姜汀兰母女聊着天儿。
乔思韵小丫头是个坐不住的,姜汀兰只好领着女儿去侯府园子透透气儿,姜母则是被亲家母吴氏派人请走前去叙话。
吴氏是谢祈安母亲,刚到侯府时谢祈安已经带着姜拂容去请安问候过了。失忆后第一次见婆母,姜拂容有些意外,这个婆母给她的感觉不像是那种高门大院里极具威严的主母。
更像是一个随性、甚至有些无欲无求的妇人,腕上还带着一串佛珠。
正低头思索间,有人却再一次与姜拂容相撞。
秀眉微蹙,抬起头,对方的骂声先响起:“谁啊,这一天天的不会看路吗?”
姜拂容表示很无语,怎么又是她那个不讨喜的大姑姐啊,真烦! !
谁知她的表情却惹恼了些祈玥,对方厉声质问道:“姜拂容?怎么又是你,次次都要挡我的道,是非要与我作对吗?”
姜拂容很是无语的看着,只说:“我好端端的站在此处,明明是大姐自个儿撞上来的,怎的还怪起我来了?”
见她还顶嘴,谢祈玥心里堵着的气愈发不顺了,偏生自己儿子还在旁边哭闹,气更大了。
“好你个姜拂容,懂不懂长幼尊卑,我是谢祈安长姐,也是你长姐,你是怎么跟我说话的,真是一点礼貌都没有!”
姜拂容秀眉越蹙越紧:“我说话怎么了?哪里又冒犯到大姐了? ?”
这个谢祈玥简直是莫名其妙,每次都要找她麻烦。
谢祈玥再次怒斥:“错了不自知?你从小的教养呢?”
姜拂容懒的再与她扯,只是看向一旁哭闹的小男孩儿,开口道:“大姐有话还是先放放吧,小世子这鼻青脸肿的,还是先带他去上点儿药吧。”
一说到这事儿,谢祈玥的火气只增不减。
无他,只因一向骄纵强势的肖世子妃今日在景老王妃面前吃了苦头。
肖均与小景世子起了争执,以谢祈玥一贯的作风必定是袒护自己的儿子,性格强势又霸道,同龄人很难在她手底下讨着好。景王妃与她是同辈中人,论起两个小子之间的争执论不赢她。
可架不住人家婆母强势护儿媳呀,老景王妃可不是个吃素的,三两句话就把谢祈玥骂的找不着北,还顺带内涵了下誉王府的人。
肖世子又找到她叮嘱了几句,说话语气虽是温声温语的,其中却不乏斥责之意,自己儿子又舍不得打骂,刚愁找不到撒气的地方,姑嫂俩人一相撞,姜拂容就这么成了出气筒。
“姜拂容,你是存心想气我是吗?”
姜拂容语气淡然又平静:“没有啊,明明是大姐揪着我不放呀。”
谢祈玥还想再骂她,却被一旁的蒋梦制止。
蒋梦柔声开口:“谢姐姐,我们还是先去给小世子上药吧,别让小世子疼久了。”
炸毛的谢祈玥果然安静了下来:“小梦妹妹说的是,果然还是小梦妹妹懂事。”说话间还极为不满的瞪了姜拂容一眼。
蒋梦可没有就此打住,还柔声向姜拂容解释起来:“夫人别误会,谢姐姐不是故意恼夫人的,只是小世子受了欺负又受了伤,谢姐姐爱子心切才会如此,还请夫人能谅解谢姐姐。”
一口一个谢姐姐,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蒋梦才是谢祈玥的弟媳呢。
谢祈玥朝蒋梦开口道:“小梦妹妹不必与她多费口舌,我们走吧。”
姜拂容无语望天,这两人有病吧,来这么一出是为何? ?
有些女眷为避嫌识趣远离,有些没有离开的却是将三人的对话听了去。
姜拂容只能讪讪一笑:“让大家见笑了。”
其中有位妇人却开口问了句:“那位就是谢将军南下归来时带回来,还让其住进了将军府的姑娘吗?”
旁侧几人神色各异。
姜拂容没有遮掩,点了点头。
说是那妇人将她拉到了自己身侧坐着,苦口婆心开口:“谢夫人啊,你还年轻,见识过的人少,作为过来人,我想托大叮嘱你几句。”
姜拂容笑着应下:“您说。”
妇人神色凝重起来:“那位姑娘啊,一看就不是善茬,铁定是惯会使手段勾引人的狐媚子,你家谢将军还年轻,又血气方刚的,你可要盯住喽!”
姜拂容拧起眉头,后又点点头:“多谢夫人提醒,往后我会注意的,只是容儿不记得夫人是……”
夫人笑着应了声:“我夫君纪和,在都察院任经历司呢。”
……
夜幕降临,热闹喜气的侯府渐渐归于平静。
前来赴宴的宾客陆续离去。
姜父姜母以及姜汀兰夫妇一道离去,姜母问了句:“容容啊,你们今夜是要在侯府歇下吗,祈安呢,怎的不见他?”
姜父眉头微皱:“今夜谢五公子一直拉着祈安挡酒,祈安估计是醉了,在侯府歇一晚也好。”
姜拂容只说:“父亲母亲,还有二姐、姐夫你们先回去吧,我等会就去寻他。”
说罢正要扶姜母上马车,侯府里头一下人急匆匆寻了出来。
“不好了谢夫人,谢将军出事了。”
姜拂容:“谢将军怎么了?”
“谢将军他……唉,您还是自己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