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拂容走在回拂华院的路上,眼泪似是断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夏芝跟在一旁,担忧的问了句:“夫人,您没事吧?”
春杏则是在小声的斥骂蒋梦,就她会矫揉造作呢,看着自家夫人受委屈的伤心模样,真是恨不得给那小蹄子甩上几巴掌。
姜拂容蓦然走着,淡淡说了句:“我无事。”
可嘴上说着无事,她却觉得心口处好生难受。
仿佛有无数的小虫子在心口处争相啃咬着,让她痛极,累极了,她想去忽视那股痛意,可为何?她只觉得愈发的痛了呢?
“呜呜……”刚走进拂华院,她就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呜咽啜泣声接连传出。
两个婢女只能默默守在一边。
等谢祈安打发走冬林他们再寻过去拂华院时,院中早已漆黑一片。
又默默站在院中看了好一会儿,夜色中响起男子的轻叹声,而后才转身离开。
次日。
谢祈安起身时去唤妻子时,姜拂容还未起身,等他出了府,姜拂容才慢吞吞爬了起来。
昨夜她哭了许久,这会儿双眼还有些红肿。
但哭过后,她也想清楚了,成婚后的生活她过的并不畅快,她不想再继续了,等找个时间好好和谢祈安谈谈。
能一封和离书解决就最好。
“给我拿些吃的来,我饿了。”
夏芝去厨房取了早膳过来,却听到外出采买的小厮嘀咕了几句。
“夫人,刚刚奴婢去厨房给您拿早膳时,奴婢听到外出采买的人嘀咕了几句乔府,似乎是碰见乔府的人了,乔小姐儿好像生病了。”
闻言,姜拂容进食的动作一顿,面露担忧:“韵儿生病了,可严重?”
夏芝摇了摇头:“奴婢也就是听采买的人说了两句,具体情况奴婢也不清楚。”
姜拂容搁下碗筷,也顾不得继续吃了,忙吩咐起来:“夏芝帮我梳妆,春杏去找曹管家,去库房拿些适合小孩子吃的补品,我们去乔府看看。”
很快,主仆三人乘上马车直奔乔府。
姜汀兰还在哄着女儿吃药,便听下人来报:“夫人,谢夫人来了。”
婢女刚禀完,姜拂容也直接到了小侄女儿的房间:“韵儿,你怎么了?可是生病了。”
看见自个儿小姨,乔思韵就像看见救星般瘪了瘪嘴:“小姨……”
姜拂容走到床边坐下,担忧的开口:“韵儿怎么了?怎么突然生病了。”
乔思韵想要挪到小姨怀里,却被自己娘亲呵斥一声:“乔思韵,你先将药喝了。”
而后又跟姜拂容解释起来:“没什么大事,就是端午游河回来染了风寒,昨夜发了热,用过药后已经好多了,这会儿又死活不愿意喝药了,正跟我犟呢?”
乔思韵悄咪咪的往自己小姨身侧挪,怯生生说了句:“小姨,药太苦了,韵儿不想喝了。”
姜拂容拧起眉头,和姜汀兰对视一眼,二人便打着配合,好说歹说终于让乔思韵喝下了药。
旁边的婢女递来蜜饯,姜拂容抢在小女娃哭闹起来前将蜜饯塞进了小女娃嘴里,而后又抱了抱她。
“小韵儿要乖哦,好好吃药病才会好呢,等你病好了,小姨再带你出去玩儿,韵儿想要什么小姨都给你买好不好?”
这会儿小女娃才高兴起来:“好唉,那到时候韵儿想去哪里小姨都会带韵儿去吗?”
“那是自然。”
……
姜拂容在乔府待了一整日,姜汀兰又做了拿手的冷饮,两姐妹趁着乔思韵睡着后悄咪咪喝了起来。
姜汀兰调侃:“怎么,你们将军府是连一碗冷饮都做不出来吗?瞧你这狼吞虎咽的样子。”
姜夫人喝的正欢:“不得不说乔夫人做的冷饮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喝呢,我得多喝两碗。”
姜汀兰睨她一眼:“这做冷饮的手艺还是母亲教我的,谁让你自己懒,从来不学呢。”
姜拂容:“是是是,就您乔夫人最好学了。”
说罢,正欲再添一碗,却夏芝和春杏齐声阻止:“夫人,您用一碗解解馋就行了,不能再喝了。”
“是啊,不然您来月信时又要疼狠了。”
姜拂容偏生有这个毛病:每次来月信的时间总是不准时,而且每次都会痛的死去活来的。
姜拂容想了想,侥幸开口:“好不容易喝了碗合胃口的冷饮,总不能这么倒霉吧?”
姜汀兰已经叫人将剩余的冷饮收走了:“差点忘了你这个毛病了,喝上一碗解解馋就行,莫要多喝了。”
眼见着厨房那边都开始备晚膳了,姜汀兰便将人赶回了将军府:“莫要一直窝在我这儿,时辰不早了,快些回你将军府去吧。”
却不曾想回到将军府后,两位婢女的话应验了。白日在乔府喝冷饮有多舒畅,此时缩在床上的姜拂容就有多痛苦。
“哎呀,疼死我了,春杏你个乌鸦嘴,疼死了……”
姜拂容缩在被子里,痛苦的捂着肚子,春杏则在一旁又是准备汤婆子、又是加盖新毯子的。
面上也满是焦急之色:“是是是,奴婢乌鸦嘴,往后断不敢再胡说了,夫人您先忍忍,厨房那边煮了姜汤,夏芝也已经去请大夫了。”
春杏一直跟在姜拂容身边伺候,她记得自家夫人近来来月信时,虽然每月的时间都还是对不上,但腹痛的情况已经极少见了,今日又突然痛起来,想必是因为那碗冷饮了。
“早知道夫人今日来月信,奴婢就该阻止夫人喝那碗冷饮的。”
“行了,是我自己身子不争气,怨不得你们,快来扶我一把,我要去净房。”
夏芝急匆匆出府时,刚好遇上谢祈安归府。
见她慌张模样,谢祈安立刻便想到了是否是姜拂容出了事:“怎么回事?是不是夫人出事了?”
夏芝焦急回话:“夫人腹痛不已,奴婢正要出府去请大夫呢。”
腹痛?
算了算大概的日子,谢祈安立马反应过来:“夫人是否来月信了。”
夏芝点点头。
谢祈安紧皱眉头:“夫人这几月不是都没再痛过了吗?”
夏芝只好将自家夫人今日饮了冷饮的事说了出来。
“我去请大夫,你先去照顾好夫人。”
说罢便折返出府,很快翻身上马朝熟悉的医馆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