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管家,我和谢祈安的事你应当知晓了吧,不知今日来寻我作甚?”
曹管家坚持说有事寻她,姜拂容只好见了一面。
宴客厅中,曹管家恭敬的将一则宴客帖子递给了姜拂容。
“三日后,便是景老王妃的六十大寿了,侯夫人母家与景老王妃母家沾亲带故,现下夫人和将军还未正式和离,依理,将军和夫人都该走一趟的。”
若真正和离了也就算了,目前姜拂容和谢祈安还未正式和离,她还在将军府主母的位置上,两人即将和离,事也不能做的太难看。
姜拂容接下了帖子,景王府她只能走一趟了。
管家忙欣喜开口:“夫人能体谅将军就好啊。”
姜拂容只随意看了帖子一眼,便 吩咐夏芝收下了。刚要离开,曹管家又叫住了她:“夫人留步。”
姜拂容蹙眉:“还有事?”
曹管家一招手,便见一个将军府的小斯抱着两三个锦盒上前来。
曹管家亲自将锦盒递了过去:“夫人,这是将军托老奴转交给夫人的。”
姜拂容掀眸扫了眼锦盒,淡声问:“那是什么?”
曹管家:“夫人打开便知。”
夏芝会意,接过最上面的锦盒,打开后才发现里面是一套绯红绣梅诃子裙:“夫人,是一套衣裙呢。”
姜拂容扫了眼锦盒里的衣裙,眸子微闪。
夏芝又接连打开了余下的两个锦盒,其中一个锦盒里是一套浅紫绣八仙花诃子裙。让人讶异的是最后一个锦盒里的衣裙。
夏芝惊呼出声:“夫人,这最后一套衣裙竟是稀罕的鲛纱制成的。”
鲛纱罕见,要么是御供品,要么就要花费极大的财力或特殊渠道才能购得。鲛纱制成的衣裙华光溢彩,简直是所有女子梦寐以求的,可惜极难寻得。
看到那套鲛纱衣裙,姜拂容的目光停留的时间明显都变长了。
玉手挑起衣裙看了看,原是一套浅粉绣海棠鲛纱衣裙,衣裙精致、款式新颖,真的很难有女子不喜爱。
姜拂容自然也不例外,但心头却有些疑惑:“拿这些给我做甚?”
曹管家笑呵呵回道:“这几套衣裙啊,可是费了将军好一番心思的呢,老奴看夫人还是有几分欢喜的,将军也该放心了。”
姜拂容疑惑更甚:“不就几套衣裙吗?谢祈安能费什么心思啊?”不就是花钱买来的吗?难不成还是他自己做的不成?
曹管家看出了夫人疑惑,便开口解释起来:“夫人您不知道,为了这几套衣裙啊,此前将军可是耐着性子参加了好几场宴会的。
当时老奴便疑惑,平日不喜欢应付各色宴席的将军怎么突然就有了参宴的兴致。老奴后来才知道,将军是听闻夫人此前上街时没买到喜爱的衣裙,便起了送衣裙给夫人讨夫人欢喜的心思。
此前刚入夏那会儿,将军便接连参加了好几场宴会,为的就是去看当下的大业女子都喜爱何种款式的衣裙,得知入夏后女子皆偏爱诃子裙,将军便亲自画了图纸让锦衣阁帮忙制衣。”
听曹管家这么一说,姜拂容好似记起来了,前不久谢祈安确实是参加了好几场宴会,他竟打的是这般主意? ?
曹管家还在说着:“至于这鲛纱衣裙,听说是锦衣阁新品,看上的人甚多,是将军花了大价钱购下的。”
回到房间,看着被曹管家强硬留下的,挂在置衣架上的崭新衣裙,姜拂容竟一时陷入了沉思。
都走到这一步了,谢祈安还费心思做这些干嘛呢?
春杏和夏芝则是被那套鲛纱衣裙吸引住了:“夫人,这衣裙可真好看呐。”
“是谁,若是夫人穿上它,必定是人间绝色了。”
“夫人,要不我们换上试一试?”
姜拂容摇了摇头:“没兴趣。”
……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来到景老王妃过六十大寿那日。
梳妆时,两位婢女口径一致要姜拂容穿那套鲛纱衣裙,看着衣裙确实好看,今日去也是为了帮谢祈安,姜拂容便换上了。
谢祈安本说要来姜府接她,姜拂容拒绝了,姜母也要过去,母女两一同前去刚好。
看着女儿穿上了谢祈安送来的衣裙,姜母伸指戳了戳女儿的额头,嗔怪道:“你个没骨气的丫头,别一套衣裙就又把你收买了。”
姜拂容做出作痛模样,又撒娇般开口:“母亲多虑了,女儿就是看着衣裙不错,穿上一天而已,并不会因为几套衣裙改变此前做出的决定的。”
姜母半信半疑。
姜拂容拍拍胸脯保证,姜母最后只说了句:“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马车哒哒从姜府出发,绕过了大半个京城,最后在景王府门口停下。
既然此次是以将军夫人的身份陪谢祈安应付此场宴会,姜拂容便决定等他一同进去,见谢祈安还没到,她便在门口等了会儿。
却不巧,又看到了讨厌的人,是谢祈玥,罕见的是这次谢祈玥竟然越过了她,没找麻烦。
这般最好,姜拂容也不想和她有交集。
谁知谢祈玥竟还带上了蒋梦,姜拂容觉得谢祈玥有些好笑,怎么到哪儿都带着蒋梦啊?
景老王妃身份最贵,怎么可能下帖给蒋梦呢。谢祈玥到哪儿都带着她,也不怕出什么幺蛾子。
蒋梦下马车看到姜拂容后,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叮嘱般,下意识躲到了谢祈玥身后。
谢祈玥将人护住,转身恶狠狠瞪了姜拂容一眼,显然控诉着自己的不满。
姜拂容直接回她一个白眼,真是懒得搭理她。
谢祈玥今日很是护着蒋梦,只因她想借蒋梦讨好景老王妃。
她和景老王妃此前有些过节,来赴宴前认真打听过老王妃的喜好后,又悄然得知蒋梦擅长的正是老王妃喜欢的,这才将主意打到了蒋梦身上。
若是旁人知晓了她的心思,只会说一句‘蠢’,一介孤女能有什么手段讨得世家老王妃欢喜呢?
“容容,你在等我吗?”
谢祈安策马而来,看到王府门口的姜拂容,眼里闪过惊艳之色。
想不到太华丽的辞藻,便干巴巴说了句:“容容今日可真好看,这衣裙果真极衬容容。”
姜拂容的视线也落在谢祈安身上,眸中也划过一抹讶色。
眼前的男人终于不像此前那般穿着一身黑沉沉的衣袍,而是穿了身晴蓝暗紫云纹衣袍,许是习武之人的习惯,衣袍是束袖的款式。宽肩劲腰,合身的衣袍将男人的身形衬的极好。
此时他正笑着唤‘容容’,倒给人一种眼前人长身玉立,清新俊逸之感。
“容容……”
“容容……”
谢祈安连唤了两声,才唤回了神思飘远的姜拂容:“啊……你说什么?”
姜拂容暗恼自己的一时失神,可她从眼前的谢祈安身上看到了几分以往的那个少年的影子是怎么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