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脑袋里有筋搭错了?”
“干嘛,敢做不敢认啊?”
“敢认什么?”一向稳重的恒王差点被弟弟神奇的脑回路搞崩溃。
许晖一本正经道:“封地被围,你不关心;刺客暗杀,你全然漠视;王嫂和小莹儿走了快月余了,你连问讯都懒得问一句!现在可好,我和盈盈才定下来要走,你特么连车子都打听清楚了?你弟媳坐车舒不舒服用你操心?”
“我那是担心你们的安全!!”
“谢谢你的关心,你多操心操心自己的事去,我们俩用不着你管。老魏,你说是不是?”皇帝就有一点好,想点谁的名就点谁,还别说,学着郎晔喊老魏,真是顺口。
魏弘装聋作哑半天了,这种话头除了郎晔那浑小子,谁敢接?现在直接被点名,知道躲不过了,灵机一动道:“老臣没听清陛下您说什么,这酒实在太香了!”
汤圆帝一秒都没耽搁,直接被带偏:“总共就这么点,香也没你的份!你要馋的慌,把你袖子撕下来嗦啰嗦啰得了。”
什么玩意儿,那衣袖嗦啰?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谁说话?大汤唯一的国公、军神,几大国屈指可数的几位活着的传奇之一!
“你怎么越来越放肆了,就算是一国之君,说话也不能这么肆无忌惮吧。”许恒忍不住开口责怪弟弟,转头对着魏弘道:“国公爷切莫多想,这小子的脾气你也了解,他纯粹就是嘴欠,没有其他意思。”
魏弘急忙表态:“王爷多虑了,陛下能如此跟老臣说话,才叫真正没把我当外人。”心道:也就你这亲哥敢说陛下是“小子”,还责怪他“放肆”,换个人试试?
“啧啧啧,你俩穿上戏服都能上台了。我实在没兴趣看,你们俩慢慢演君臣情深吧。”汤圆帝紧紧地搂着宝贝酒坛子准备开溜。
许恒脸黑得如同锅底,什么叫“君臣情深”?这真是自己亲弟弟?怎么感觉不像亲生的,啊呸,不像亲兄弟?
“你就过来耍个蛮,再顺坛酒就走了?”
“不然呢,你还打算留我吃饭啊?这是你给我的,别想着再喝回点本去。”
许恒差点被埋汰死:“都是你的,谁要跟你抢。”
“哟,这话听着有点别扭啊,难道你还藏了几坛?这就不地道了,我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你就小气吧啦送我一坛?”
“就一坛!就一坛!还几坛?你当着是白水啊,镜湖里面舀两勺就成佳酿了?你知道我费多大劲才搞来这一坛吗?”
“哎呀,不要激动嘛,容易上火,这临别礼物我很喜欢,多谢了。”
“就这一句?”
“你还想怎样?总不会还指望我回礼吧?”
许恒不屑地撇嘴:“不是我小瞧你,你拿什么回礼?”
“嘿——你这有点看不起人了啊,我的宝贝可是很多......”
“你快赶紧别提你的那些玩意儿了,除了木头做的几个还有用之外,其他连垃圾都算不上。”
“照这意思,你是看上我的那几个木制作品了?”
恒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没有,完全没有!奇怪,你小时候明明启蒙比我早,怎么这些年过去智力能退步到如此程度,人话都听不懂了?木制的就算是垃圾,至少还能生火,不是吗?”
汤圆帝脑袋一歪:“你似乎在骂我。”
“你看你又误会了不是,我没有在骂你,只是在——取笑你!哈哈!”捉弄了弟弟的许恒畅快地仰头笑声。
没听到动静,许恒诧异地看向弟弟:“以往说到你的宝贝你跟踩着尾巴似的,今天怎么不反驳了?”
“哎——想到你也过不了几天悠闲日子了,心里还挺过意不去的,损我两句能让你开心点,也算回礼了。”
“啊?这、这......”许恒无语坏了。
“别结巴了,反正朕和你约定好了,反悔是没可能的!你如果嫌回礼太轻,大不了我帮你再撑半年,这样总对得起你了吧?”汤圆帝慷慨道。
魏弘在一边如坐针毡一边默默祈祷:你们商量你们的,别点我名,我啥都不知道,王爷家的桌子真是好看的精品,居然有四条腿,赶紧再数数。
许恒还有点沉浸在情绪中,笑道:“你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娘们唧唧的?还‘反正正’?你怎么不‘滚远远’?”
“没见识,我说的是‘反正’,朕和你约定好了!‘朕’就是皇帝的自称,怎么样,是不是又独特又霸气?”老祖宗创下的迷人词汇终于找到了一位合格的推广大使。
“你创的?”
“当、当然了!别废话了,盈盈还在等我呢,我们半年后京师再见吧。”
“等等,要不我还是去送送你们吧。”
“不用,免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好好琢磨琢磨以后得路该怎么走才是真的,我快可以解脱了,你的日子可还长着呢!”汤圆帝的话越说越严肃,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出些许同情。
许恒大为不满:“那还不是得怪你,整天不务正业的。”
魏弘一直眼观鼻鼻观心的,听到这句话脸色大变,反观汤圆帝却是一脸淡然地浅笑,仿佛说的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我知道你对父皇不满,压根不想继他的位子。但你毕竟是大汤天子,怎能如此散漫对待国事?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御史言官在史书上如何评价你?”
许晖发自肺腑地笑了:“别人再好,关我屁事;我再不好,关别人屁事!”
许恒不但惊诧于弟弟的粗俗论调,对他这洒脱的心态更加瞠目结舌,别说,还真挺帅的!
眼见现任boSS无力争辩,魏弘顿时急了:“王爷,您恐怕误会陛下了。”
“有你什么事?”汤圆帝冷冷地朝魏弘瞥过去一眼。
魏弘突然一下跪倒在地,倒是把兄弟俩吓了一跳。
“陛下是老臣的主子,主辱臣死,老臣拼尽性命也不容任何人诋毁、败坏陛下的名声!即便是陛下的亲兄弟!”
振聋发聩的话语让许恒顿感为难,赶紧过来搀扶:“是本王的错,国公爷言重了,快快请起。”
魏弘只是低头不肯起身。
“行了,你要矫情就矫情吧,早点了解也非坏事。但我丑话说在前面,听完反悔可不行!”
许恒搀扶魏弘的手臂直接僵住,这话怎么听着这么渗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