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千凤楼后,白玄枫三人将路上的事告诉了王大姐。“这两伙人各自心怀鬼胎,不简单啊。”小珍补充道。
王大姐不说话,回忆着上回遇见他们的事。“这两伙人都要找一个姓刘的男子,很明显是有什么关系,估计是不共戴天之仇。”王大姐分析道,她面向刘小江,“小江,这段日子你可要小心谨慎。要对元沧海姑侄有戒备之心。”
“是,老板娘。”刘小江说道。
夜里,外面下着倾盆大雨,杭州城内家家户户紧闭着门窗。伴随着落在窗外树叶上的雨声,传来一阵阵大风,这阵风很大,时不时传来不远处瓦片掉落的声音。“果真如师姨所说,外面这风声可真大啊。”白玄枫将头埋在被子里想,“谁怕?反正过不了多久就天晴了。”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雷声,紧接着又是狂风呼啸,吹开了白玄枫房间的窗户。“这风雨可真大啊。”白玄枫从床上爬起来,准备将窗户关上。忽然,一阵妖风刮过,似乎有一道人影从白玄枫眼前略过。
白玄枫十分诧异,便从柜子里拿出剑,环顾着四周。忽然,那人影又从白玄枫眼前略过。“谁啊,别鬼鬼祟祟的。出来!”白玄枫拿着剑指着窗外说道,“快点出来!”
“风移竹影——”外面传来传来一个嘶哑的声音。忽然,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出现在白玄枫眼前。由于外面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白玄枫看不清对方的脸,也分不清是男是女。
“先不管这人是人是鬼,假装刺一剑再说。”白玄枫心想。他对准那人的左臂刺了一剑,只见那剑已经刺如那人的肌肤,但对方却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见了这种情形,白玄枫将剑收回,又看了眼剑身,只见那剑上全是雨水,没有鲜血。“该不会是个幻觉吧。”白玄枫心想。回头一看窗外除了雨什么也没有。
隔天一早,白玄枫起床去找刘小江,准备将昨晚的事告诉他。“大哥!大哥!昨夜风吹雨打,我似乎看见一个人从窗外略过。”他来到刘小江房门前。刘小江没有开门,隔着门板,白玄枫感到一丝杀气和不祥的预感。白玄枫感到不妙,急忙推开门板,看到眼前情景——刘小江靠在墙上,腹部插着一把匕首,房间里一片狼藉,桌椅横七竖八地倒着,就连挂在窗户边上的布也被扯了下来。“大哥!”白玄枫冲上前,扶起刘小江。
“有人从窗外翻进来……”刘小江指着窗户说道。这时,王大姐、谭姐和一个大夫急匆匆地走进刘小江的房间。
“师姨,昨晚到底发生什么?”白玄枫问道。
“这刺客真狡猾,很会挑日子。”王大姐说道,“雷雨天正好能掩盖声音。”
“刚才我去叫小江烧饭,发现……”谭姐一边擦着泪一边说。
大夫将刘小江腹部的匕首拔出,又上了些药,再用布裹着,说道:“唉,为时已晚,只能用些要来维持生命。”
白玄枫拿起那把匕首,这把匕首十分精致,刀面上刻着两行小字手柄上刻着一颗松树和三朵黄花,尖刃上刻着“杭州一文道,留名凡世间”。“师姨,这匕首是什么来头?”白玄枫将匕首递给王大姐。
王大姐拿起匕首端详了一会,似乎想起了什么,说道:“刀面上写的诗很有蹊跷,‘杭州一文道,留名凡世间,‘道’同‘刂’,‘文’与‘刂’为‘刘’,‘留’同‘刘’,而且后文又有一个‘凡’字,……想必这与杭州首富刘家庄庄主刘凡有莫大的关系。”
一听到“刘凡”这个名字,白玄枫想起之前碰上的刘有慧,便觉得这件事肯定有蹊跷,心想:“刘大庄主近日低调,很少干坏事。莫非刘有慧与大哥发生了矛盾,刘有慧一怒之下找了个杀手把大哥捅伤了?”
“若小江真的是那姓刘的伤的,我要跟他拼命!”谭姐悲愤地说道。
这时,刘小江薇薇苏醒,说道:“三思啊。”说罢,又晕过去了。
王大姐沉思了半晌,说道:“这件事必须查个水落石出。”白玄枫拿起剑,严肃地对王大姐说道:“师姨,我和大哥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此事我不查清,誓不为人。”一旁的谭姐也表示同意白玄枫的说法。
见二人意志坚定,王大姐很是欣慰,说道:“老白,你拿着这匕首去刘家庄问个明白。”这时,白玄枫似乎想起什么,问道:“师姨,刘凡虽然是杭州城的首富,但他的刘家庄位置隐秘,不易寻找。”
王大姐听后,拿出账本,翻看了一会,说道:“有一回刘有慧那小子来咱们这里捣乱,摔了四个名贵的花瓶,他允许我们亲自上门讨债……他说到西湖湖畔跟着一个穿黄衣服的船家去一个‘问花轩’的地方。”
知道路径后,白玄枫和谭姐急忙来到西湖湖畔。此时外面下起了雨,停在西湖边的船家也纷纷撤走了,只留下一艘小船。“来晚了,船家都走了。”白玄枫心想。这时,那留在原地的船夫穿着一身黄衣,还带着一顶草帽。
“大爷,我们要去趟‘问花轩’。”白玄枫说道。
船夫看了白玄枫一眼,问道:“干啥去的?”
“我和婶婶要找刘大庄主谈生意。”白玄枫答复道。船夫打量着二人,最终允许他们上船。
在船上,船夫问道:“谈生意,什么生意啊?”
“我们得到了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想要卖给刘大庄主。”白玄枫答复道。听完对方的话,船夫也没再问什么,继续划着船。
半晌,二人到了“问花轩”入口。“问花轩”门口环水,种着荷花莲蓬。岸上种着白芍药,左右两边种着石榴,上面绽放这橘色的花。站在一边的三个侍卫见陌生人来了,便用长刀拦住二人的去路。“我们找刘大庄主谈生意。”白玄枫说道,他将匕首拿了出来。三个侍卫将信将疑地带着二人进入“问花轩”。
“问花轩”果真名副其实,里面绽放着各种花草。四周的柱子上缠绕着藤蔓,左面种着牵牛与黄兰,右面栽着紫薇木槿。一排松树绿竹环绕,将这片景色包围着。这时,一阵风掠过,白玄枫感到一丝阴冷,回头看了看周围,眼前只有两棵树,一个是松树,另一个也是松树。“这几场雨都让夏天变冷了。”白玄枫心想。
这时,二人来到一栋房子前。白玄枫见了,心想:“想必这是刘大庄主住所,比起这儿,十堰‘清塘山庄’更胜一筹。”正想着该怎么跟刘大庄主说话时,带路人敲了下房门。门内传来一个声音:“何人在此光临寒舍?”
带头的侍卫说道:“冯总管,谈生意的人来了。”
不一会,一个穿着绿衣服的人开了门,说道:“原来是小章啊。”
“冯总管,这姑侄二人是来跟老爷谈生意的。”章侍卫说道。冯总管看了眼白玄枫二人,觉得他们仪表堂堂的确是来谈生意的,便笑道:“既然是来谈生意的,跟我来吧。”说罢,便示意二人跟过来。
二人跟着冯总管来到房子里。“冯大叔,您是刘大庄主的……”回想起刚才的情景,白玄枫想要问清对方的身份。“鄙人冯伉平平无奇,只是庄主四护卫之一……其实就是个大管家,这‘问花轩’只是庄主给我安排的住所。”接着,他带着白玄枫二人来到门外。门外又是一片湖,只不过湖面上长者一片片芦苇丛。
“上船,见庄主。”冯伉说道。不久,小船没入了芦苇丛中。半晌,三人路过一栋名叫“涟水榭”的一栋房子,这房子周围种着奇花异草,在那房子不远处也有一动宅子。这宅子建在乱石之上,门上帖这个“储”字。相比旁边那栋房子,这间宅子显得比较朴素。见了这两栋房子,白玄枫心想:“想必这里肯定是刘大庄主的属下的住所。”果不其然,“涟水榭”里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冯大哥,你又带来什么人来了?”
“二妹,这是跟庄主谈生意的。”冯伉喊道。紧接着,一个拿着丝竹的青衣女子从房里出来,靠近三人,笑道:“是生意人吗?万一是贼人呢?让我陈淑真鉴别一下。”
冯伉笑着介绍道:“她是我二妹,姓陈名淑真,也是四大护卫之一,其实是教少爷小姐乐曲的。住在她旁边的是我三弟,储——”一语未了,一个戴着草帽,手里拿着双刀的大汉跑了过来。
“二姐,你刚才说有贼人?”大汉问道,“告诉我贼人躲在哪,老子褚天启不把他打得——”
“三弟,你误会了,没有贼人。”冯伉笑着解释了之前的事,“你四弟呢?”
“你说老四?他估计要找少爷被《论语》了。”褚天启笑道。就这样,一行人乘着船来到刘家庄大门口。
不久,一行人来刘家庄。刘凡不愧是杭州首富,庄院内装饰得琳琅满目:扎入庄内,银光万道滚红霓,只见那庄大门,碧沉沉,金碧辉煌;明幌幌,珠光宝气。南北角摆玉香炉,琼香缭绕。东西边放玛瑙瓶,瓶中插着几支弯弯曲曲花枝。
“请问庄主人在哪里?”冯伉问道。
“报告总管,庄主他刚才在寝室里。”一个仆人说道。
“知道了。”冯伉说道。
冯伉带着白玄枫二人离开正厅。出来门,白玄枫看见一大块假山挡住自己的视线,隐约间还能从缝隙里看见几朵花。绕过假山后,眼前景象突然开阔。整个院子简直是个竹林,左侧是凉亭,里摆放着古琴,亭子上面的匾额写着“班枝亭”二字,下方是一个水塘,周围种着红花。中间的竹子较少,能看见一间屋室,不论墙壁屋顶,都被漆成碧绿。这屋室共有四扇窗子,屋上的匾额写着“碧竹”。
那房子里隐约间传来一个声音:“有慧,《论语》背到第几章了?”随后又传来一个好似刘有慧的声音:“先生……这……”
“这是四弟卫沅先生的住处。”冯伉说道,“他在教书,我们不打扰他。”说罢,便带着二人朝右侧走去。庭院的右边的竹子比左中两边更多,只露出一条小路。
经过曲曲折折小径之后,白玄枫又看见了焕然一新的景色。周围是水塘里面养着两三只鸭子和几条鲤鱼。右侧是廊榭,白玄枫走到半中央看见一拱石桥,桥上雕刻着盛开的菊花。在石桥的另一端,有个石桌石椅,石桌上摆着棋盘,地上放着个香炉。
又走了好一会,白玄枫看见眼前的庭院第三次变化,庭院大门是原本,上臂上挂着照灯。当他进入院后,中间道路上竖着一块石牌,上面没写字。左边是走廊,墙壁上生长着爬山虎。这走廊通往着一间屋室,上面的匾额写着“荻花苑”三字。右侧出了一些假山,就是几棵枫树和一个小池塘。面对这变化万千的景色,白玄枫无心欣赏。
终于,三人来到了刘凡的寝室。“我去跟庄主说一声。”冯伉说道。他敲了下大门,门内传来一个比较严厉的声音:“有慧,你是不是又逃课了?”
“庄主,是我啊。”冯伉说道,“有两个谈生意的。”
“让他们进来。”刘凡说道。
进入寝室后,白玄枫将匕首从袖子里拿出,说道:“属下冒犯,这把匕首十分名贵,希望庄主能好好鉴赏。”
刘凡接过匕首,看了一会,顿时脸色大变,看向白玄枫,问道:“小兄弟是从哪里得到这匕首的?”
“刘大庄主,这把匕首跟你息息相关,可要好好看看啊。”谭姐走向刘凡。突然,她脸色一变,惊讶地喊道:“居然是你?!”
刘凡抬起头,也呆了,拉住谭姐,说道:“小谭,你居然来找我了!”二人呆了一会,便拉住对方的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了起来,在此期间,谭姐将早晨的事情告诉了对方。
白玄枫被夹在中间,一时摸不清头脑,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唉,说来话长啊。”刘凡长叹一口气,“这还不是我当年犯的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