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高腿今天没少喝酒,但令人惊讶的是,他并没有喝醉。他原本想趁着酒劲儿说服刘汉山接受便衣队长的职位,但看到刘汉山的态度,他明智地住了嘴。他明白,现在还不是时候,火候未到,不能强求。于是,他转变了话题,开始胡乱侃些村里村外的风流韵事。
尤其是围绕赛西施的传说,马高腿更是神乎其神地讲述。赛西施是村里的美女,她的美貌远近闻名。有关她的故事和传说,自然成为了大家茶余饭后的谈资。刘汉山静静地听着,不发一言。他深知,只要他一搭话,今天所有说的坏话,明天都成了刘汉山说的,全村人都知道。邻居们还会坚信是刘汉山多嘴挑事儿,引发是非。
刘汉山深知村里的舆论力量,他不想给自己惹麻烦,更不想让马高腿误会他是在故意挑拨离间。所以,他选择保持沉默,静静地听着马高腿讲述那些风流韵事。这样,既能避免引起误会,又能让马高腿感受到他的尊重,毕竟,倾听也是一种礼貌。
刘汉山也在思考着自己的处境。他知道,接受便衣队长的职位并非易事,既要面对村里的舆论压力,又要承担起维护治安的责任。而他,更愿意过上平淡无奇的生活,不被纷扰的琐事所困扰。所以,他决定,暂时还是保持现状,不让自己的生活发生太大的改变。
刘汉山看着马高腿坚定的步伐,心里不禁为他担忧。他知道马高腿的性格,一旦决定了什么事情,就一定会坚持去做,即使是错误的选择。他希望能劝说马高腿改变主意,避免可能带来的麻烦。
他们走进了村庄,刘汉山试图劝说马高腿:“今天你喝得不少,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可以明天再说。”他希望马高腿能听从他的建议,至少先让自己冷静下来。
马高腿似乎已经被酒精冲昏了头脑,他固执地说:“我种的甜瓜已经熟了,现在是采摘的时候,我一定要去找赛西施,尝尝甜瓜的味道。”他的语气坚决,让刘汉山感到一丝无奈。
刘汉山知道马高腿这样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他担心马高腿会惹出麻烦,自己也难以脱身。他再次尝试劝说马高腿:“明天再去也不迟,反正甜瓜就在那里,迟早都是你的。”
但马高腿似乎已经下定决心,他回答说:“你不懂,这就像吃肉喝酒一样,早点吃到嘴里,早点安心。我不能再等了,要是等到陈石头回来,就没有机会了。你要不要一起去,我们三个一起玩?”
刘汉山感到一阵无奈,他回答:“赛西施已经三十多岁了,生了三个孩子,你觉得她还会有什么魅力吗?我劝你还是早点回家,免得你嫂子找不到你,着急上火满大街找你。”
刘汉山的话语中充满了关切,他希望马高腿能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回家安心休息,避免可能的麻烦。然而,马高腿是否能听从他的劝告,仍是未知之数。
马高腿笑的有些熬杂菜的味道:“你不明白其中的奥妙,结婚了你就懂了。好吃不过饺子,好玩还是嫂子。赛西施厉害的狠,那一年我家晒花生,她来偷花生,一下偷走二斤多,比袋鼠还厉害。”
刘汉山对关于赛西施的传说很多,他也知道赛西施和大爷刘德厚关系非常,刘汉山几次看到刘德厚去赛西施家里,有时候在玉米麦子地里也见到过两人做伤风败俗的事儿。刘汉山不漏风不乱说,因为他知道这事儿很容易引起要命的斗殴,乡村为一个娘们儿打的头破血流的事儿每天都在发生。刘德厚膝下无子,对刘汉山格外疼爱。他原来指望刘汉山给他养老送终,扛幡摔老盆。只是后来抱养一个养子,刘汉山才算在刘德厚面前失宠。
天色渐暗,夜幕降临,喧闹的城市街头华灯初上。此时,马高腿却孤独地蹲在大街上,不愿回家。尽管刘汉山费尽口舌,试图劝说他回家,但马高腿却始终坚持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寻找赛西施。
刘汉山一筹莫展,只好顺从他的意愿,陪他一起寻找赛西施。然而,刘汉山心中还有一个期盼,那就是希望徐金凤能出现,对着马高腿痛斥一顿,让他乖乖回家。这样一来,既能解决马高腿不愿回家的难题,又能让徐金凤知道此事,避免误会。
刘汉山又担心这样做会惹来马高腿的不满,他认为自己不够仗义,把好事搅黄了。到时候,自己和马高腿两口子都会受到责怪,陷入里外不是人的尴尬境地。权衡再三,刘汉山觉得没有合适的时机和方式,只好作罢。
刘汉山带着马高腿来到了赛西施家门口。刘汉山心想,只要马高腿能在这里找到赛西施,或许他就能甘心回家了。然而,事情会如他们所愿吗?马高腿能否找到赛西施,刘汉山和徐金凤之间的误会又能否解开?这一切都充满了未知,只能等待时间的揭晓。
马高腿一脚踢开赛西施家木门,变腔变调的喊着赛西丝的名字。刘汉山笑马高腿在自己面前故意显摆,想想张县长的姨太太,要比赛西施有味道多了,心里那个得意。他心里希望马高腿吃饱喝好,满意尽兴而后回家睡觉,那样就相安无事,皆大欢喜了。
赛西施原名秦春花,长得虽不是国色天香,在女人中也算优质。不胖不瘦,不高不低。皮肤白皙,笑容迷人。赛西施是村里人给她起的绰号。这赛西施在娘家就是个名气很大的人,十多岁就和人家谈情说爱,四处风流,惹得村里常有人为此打架斗殴。男人说她是上海黄浦路的公交车,有钱没钱,买不买票都可以上。按理说这事儿也没啥大不了的,年轻人嘛,谁不疯狂几年,风流几载。可是,赛西施后来委身村里朱星保长父子两个人,算是彻底坏了名声,臭了大街。当年避孕措施不到位,很容易擦枪走火,打靶中标。赛西施怀孕五个月,眼看肚子一天比一天大,爷俩还在为到底是谁的孩子掰扯不清。
陈石头那时候是大龄光棍,有人给他介绍赛西施,他倒是满口答应。对他来说,能找个媳妇成个家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了,现在连老婆带孩子一起拥有,绝对是中大奖的运气。
赛西施孩子已经睡觉,正在院子里纳凉,听到有人踹门,以为是陈石头回家了,正要骂人,抬头却看到保长马高腿醉醺醺走进来。她上前扶住:“马保长,你这是在哪里喝的酒?”
马高腿自豪地说:“前几天,我去刘汉山的老岳母家喝酒,他们特意请我去的。虽然我看不上他们,但他们还是竭尽所能地巴结我。”赛西施看着他醉醺醺的样子,心想他肯定是喝多了,于是扶他坐在一张木凳上,然后递给他一碗凉白开。马高腿毫不客气地一饮而尽,仿佛在品味美酒。
赛西施关切地问道:“嫂子,你的孩子呢?”赛西施回答:“孩子在他奶奶家睡觉,明天一早就去上学。”马高腿说:“既然孩子不在家,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吧。”赛西施微笑着回应:“有啥话你就说吧,这里没有外人。”
马高腿有些紧张地说:“嫂子,你知道吗,我从十五岁就开始喜欢你了。”赛西施心里暗自高兴,但嘴上却说:“马保长,你喝多了,净说胡话。我比你大十多岁,你喜欢我啥?”马高腿认真地说:“我就喜欢你那个劲儿,喜欢你看着别人笑的味道。”
赛西施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轻轻地说:“你这是喝多了,净胡说。”虽然她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像吃了蜜一样甜。这种话她听得多了,很多男人都对她说过的。她知道自己的魅力所在,这种手段也证明她的吸引力。她心中暗想,自己的手段果然有效,百试不爽。
此时,赛西施心中已经有了计较。她决定要好好把握这个机会,让马高腿真心实意地爱上她。这样一来,她不仅可以稳固自己在村里的地位,还能让儿子过上更好的生活。而马高腿,也因为在酒后吐露了真心话,开始认真考虑如何追求赛西施。这对人来说,这段感情究竟会走向何方,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
“嫂子,你喜欢我不?”马高腿问道,期待着赛西施的回答。赛西施微微一笑,她早已察觉到马高腿的心意。“你是保长,我是乡民,当然喜欢自己的保长了。”她抛出一个媚眼,巧妙地表达了自己的敬意和好感。
马高腿并不满足于仅仅得到赛西施的口头承认。他趁机提议:“那今天晚上我们好好谈谈。”说罢,他起身想抱住赛西施,却因脚底不稳,一下跪倒在地。赛西施见状,连忙伸手去扶,口中念叨着:“马保长,你喝多了,你说啥嫂子不生气。你赶紧回家,兄弟媳妇做好饭在家等你哩。”
赛西施的回应让马高腿意识到,想要得到赛西施的心,光动嘴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需要付诸实际行动,才能赢得赛西施的青睐。
马高腿深喑此道,赶紧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从里面倒出两块大洋。这是樊家为感谢他这个媒人,给他的辛苦费。赛西施接过大洋,嘴都笑歪了。两个银元,能让一家生活一个月了。马高腿从衣袋里掏出俩鸡腿,一块拳头大小的酱牛肉。这是马高腿从订婚席面上偷偷揣进衣袋里,他早有准备。
赛西施拿起一块大洋,轻轻地揣到口袋里,然后走到厨房,拿起鸡腿牛肉,放在鼻子前深深地嗅了几下,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这是她辛苦一天的奖赏,她打算尝一口解解馋,然后把剩下的留给孩子们。
马高腿对赛西施说:“你还是这么懂得持家,把好东西留给孩子。你男人陈石头在外面有吃有喝,还有女人玩,你这样不值得。”
赛西施微笑着点头,然后看着马高腿,说:“你还是保长哩,说书那么粗俗直接,就不能文雅一些。”马高腿嘿嘿一笑,回答说:“咱俩干的是俗事儿,就得说粗话,不能文绉绉的,那不赶劲儿。就像吃窝头配辣椒,吃肉要喝酒一个道理。”
赛西施笑了笑,她明白马高腿的话糙理不糙,这就是他们农村人的真实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