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蕊凝被刘大炮围在中间,炸翅难逃。她现在很后悔,不该这么着急慌忙从南京回兰封。本来吴家已经答应她,要她等半个月的时间,会有货商回兰封,那样就会有镖局护送,安全系数大很多。解蕊凝思乡心切,其实她是想尽快见到刘汉山,要他和黄秋菊离婚,娶她回家。
刘大炮对着解蕊凝喊道:“美女,跟我回家吧,酒菜都准备好了,洞房也预备好了,跟我成家结婚,保你一辈子不愁吃喝。”
解蕊凝紧咬着下唇,心中五味杂陈,她深知落入刘大炮之手,后果不堪设想。这刘大炮是兰封一带有名的恶霸,横行霸道,无恶不作,她怎能轻易屈服?但她也明白,硬碰硬绝非上策,必须智取。
她强作镇定,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缓缓开口:“刘大炮,你可知我是谁?我乃南京吴家儿媳妇,兰封县解家大小姐,此番回乡,是有要事处理。你若真敢动我分毫,吴家定不会放过你,解家也不会就此罢休,到时你不仅钱财尽失,恐怕连这条命也保不住。”
刘大炮闻言,脸色微变,他虽恶名昭彰,但对吴家的势力还是有所忌惮。他眯起眼,上下打量着解蕊凝,试图从她的神情中找出破绽。“哼,你说你是吴家儿媳妇,解家大小姐,有何凭证?别拿这些虚的来唬我!”
解蕊凝从怀中掏出一枚精致的玉佩,玉佩上刻有“吴”字,通体温润,一看便知价值不菲。“这是吴家的信物,见此玉佩如见家主,你可信了?”她轻轻将玉佩递出,眼神中满是自信与不屈。
刘大炮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片刻,心中虽有疑虑,但也不敢轻易否定。他沉吟片刻,突然大笑起来:“好个吴家儿媳妇,我刘大炮今日就给你个面子。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否则,这兰封城,你还是别想回去。”
解蕊凝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什么条件?”
“我要你写一封信给吴家和解家,就说你在我这里做客,一切安好,让吴家不必挂念,也不必派人前来。只要你照做,我刘大炮保证,不仅放你安全离开,还会亲自护送你回南京。”刘大炮提出了他的要求,眼中闪烁着算计的光芒。
解蕊凝微微垂眸,心中快速盘算着这突如其来的交易。她深知,这封信一旦落笔,便如同将自己与吴家的关系暂时割裂,置于一个微妙而危险的境地。但她也明白,眼前的刘大炮,虽行事粗犷,却并非无谋之辈,此番提议,定有他的深意与算计。
她轻轻抬手,拂过额前的碎发,声音冷静而清晰:“刘先生,您这要求,似乎有些强人所难。我若真按您所说写了信,吴家岂会不疑?再者,我若安然无恙地回去,您又怎能确保我不会将此事公之于众,让您陷入不利?”
刘大炮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他站起身,缓缓踱步至解蕊凝面前,压低声音道:“解小姐,你我都是聪明人,自然知道如何权衡利弊。我刘大炮虽不才,但在这一亩三分地上,还是有些手段的。我保证,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不仅护你周全,还会给你一份意想不到的‘谢礼’。至于吴家那边,我自有办法让他们相信,你是自愿留在我这里,享受一段宁静的时光。”
解蕊凝抬眼,与刘大炮的目光交汇,那双眼睛里既有威胁也有诱惑。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她知道,此刻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决定,都可能影响到自己的命运,乃至整个吴家的安危。
“刘先生,您的条件,我需得仔细考虑。毕竟,这关乎我的名誉,更关乎吴家的颜面。不过,在此之前,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解蕊凝语气平和,却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力量。
“哦?说来听听。”刘大炮挑眉,似乎对解蕊凝的“请求”颇感兴趣。
“我想见一见我的朋友,让他去找解家和吴家带个消息,你要的钱财都会满足,只有这样,我才能安心地做出决定。”解蕊凝的目光坚定,她知道,这是她现在唯一能争取到的筹码。
刘大炮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我可以答应你。不过,你先写下那封信的草稿,让我看看你是否诚心。至于寄给你父母或者寄给你的朋友,我不会在意。”
解蕊凝笔走蛇龙,很快给刘汉山写一封信,要他去吴家或解家要一笔资金,带过来救人。解蕊凝写信用的是暗语,她和刘汉山通信基本上都是暗语,相信刘汉山看到这封信就知道她的意思,会带人来救她。
刘大炮一看信,也感到好笑:“汉山,我从南京回兰封县的途中,在宿迁虎头山遇到一户家结婚请喜酒,要给人家上礼表心情,需要你带两万个大洋,往接到信后速来算账。”
刘大炮一看心里好笑,这真是好事儿,不光娶个媳妇,还有一大笔嫁妆,双喜临门。解蕊凝知道呆在这里也不安全,索性跟着刘大炮去了虎头山暂住几日。
刘大炮领着解蕊凝穿过蜿蜒曲折的山路,一路上的风景如画,却也掩不住两人心中的忐忑。虎头山,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带着一股子霸气,实则是个藏龙卧虎之地,山高水远,人迹罕至,正是躲避风头的绝佳去处。
抵达山脚下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苍翠的山林间,给这静谧的山脉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外衣。刘大炮轻车熟路地带着解蕊凝穿梭于密林之间,不时有鸟儿惊飞,似乎也在为这不速之客的到来感到好奇。
“蕊凝妹子,你别怕,这山里虽然野兽不少,但咱虎头山的兄弟们个个都是好手,保你安全无虞。”刘大炮边说边从腰间抽出把锋利的柴刀,轻轻一挥,便斩断了一旁的灌木丛,为解蕊凝开路。
解蕊凝紧跟其后,心中虽有几分紧张,但看到刘大炮那坚毅的背影,却也莫名地安心了许多。她轻声说道:“大炮哥,多谢你。我这条命,以后就是你的了。”
刘大炮闻言,回头憨厚一笑,那笑容里既有对解蕊凝遭遇的同情,也有一份难以言喻的柔情。“说啥呢,蕊凝妹子。咱都是苦命人,相互照应着是应该的。等风头过了,我再送你下山,找个好人家嫁了。”
两人继续前行,不久便来到了一个隐蔽的山洞前。洞口被茂密的藤蔓遮掩,若非刘大炮带路,外人绝难发现。洞内虽简陋,但干爽通风,还摆放着几张简陋的床铺和一些日常用品,显然是有人长期居住的痕迹。
“这就是咱临时的家了。”刘大炮边说边生起了一堆火,火光映照在他那张沧桑的脸上,显得格外温暖。“你先歇着,我去打点野味回来,晚上咱们好好吃一顿。”
解蕊凝心里不安,知道土匪就像恶狗,早晚有翻脸的那一刻,这个时候对你好,肯定怀着不纯的目的。却说刘大炮派自己的下属拿着解蕊凝的信,快马加鞭去了兰封县。
夜幕渐渐降临,林间的风声似乎都带着几分寒意,解蕊凝坐在火堆旁,双手环抱着自己,试图驱散心中的不安与寒冷。火光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长长的,显得格外孤独。她不时望向密林深处,心中暗自祈祷,希望那封信能尽快送达,让她脱离这危险的境地。
刘大炮带着一身寒气归来,手里提着两只野兔,脸上洋溢着满足的笑容。“嘿,今晚咱们有口福了!”他边说边熟练地处理着猎物,准备烧烤。火光中,他的动作显得格外熟练而有力,仿佛这荒野求生对他而言不过是家常便饭。
解蕊凝默默地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她明白,刘大炮虽是个土匪,但在这荒山野岭之中,他却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她试图说服自己,或许他并没有那么坏,至少在这一刻,他是真心想让她过得好一些。
“你…你不怕官府来抓你吗?”解蕊凝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刘大炮闻言,手中的动作一顿,随即抬头望向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怕?当然怕。但在这个乱世里,谁不是苟且偷生呢?我刘大炮虽然落草为寇,但我也有我的规矩和道义。只要你不背叛我,我自然会保你周全。”
解蕊凝听了这话,心中更是复杂难言。她明白,自己与刘大炮之间,不过是一场利益交换。但她也清楚,在这乱世之中,能够找到一个暂时的避风港,已经是不易。
夜渐深,烤肉的香味弥漫在空气中,两人围坐在火堆旁,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时光。虽然彼此心知肚明,但这一刻的温暖与安宁,却让他们暂时忘却了身处的危险与困境。
好景不长,随着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解蕊凝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她知道,那封信的回应,终于来了……。
且说那名信使昼夜兼程来到兰封县,
只见县城内外,人声鼎沸,却又不失井然有序。正值夏日,荷花绽放,绿柳漫舞,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信使心中虽急,也被这恰似江南水乡的温婉景致所感染,脚步不觉间放缓了几分。
他穿过熙熙攘攘的市集,两旁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有售卖新鲜果蔬的,有贩卖手工制品的,还有热气腾腾的小吃摊,香气四溢,引人垂涎。信使心中暗自思量,此等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实乃国家之幸。
绕过几条曲折的小巷,信使终于来到了县政府前。他上前几步,整了整衣襟,恭恭敬敬地递上了手中的密函。门卫士兵一见此情景,不敢有任何懈怠,急忙上前接过了信件,急匆匆地走进机关内部进行通报。县委书记张德祥看到信封,以为是官方的公文,等到他读完信件内容,却发现这是一封刘汉山私人寄来的信件,这让他心里不由得产生了一股愤怒之情。“这封信应该直接送到他家中,怎么会被送到我这里来了?”他不禁向身边的通信员小王发问。
小王面对张德祥的询问,显得有些犹豫和紧张,他支支吾吾地说:“送信的人先去了刘家,但是被告知刘汉山目前被关押在县里的大狱中,所以他们只能把信送到你的手中,希望你能根据情况做出相应的处理。”
张德祥一听完这些话,内心的愤怒更是升级:“这个女人又在玩弄心机。之前我不是已经和她说过,要她把刘汉山放回家中吗,她怎么又把信件给扣留了。”他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满,对于这种行为感到非常愤怒。
他对身边的保卫科长说:“找到庞媛媛,要他把刘汉山放了,把人给救回来。”
保卫科长很快就找到庞媛媛和刘汉山,将信给了刘汉山。刘汉山正为庞媛媛缠着他不放而发愁,看到解蕊凝的求援信,立马对庞媛媛说:“庞大队,借你一队人马,去救我的妹妹。”
庞媛媛看了一眼信的内容,狡黠的笑了:“你的情妹妹比我重要,一句话就把你给薅过去了。”
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调侃与无奈,却也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楚。庞媛媛轻轻将信纸折起,指尖轻轻摩挲过那熟悉的字迹,心中五味杂陈。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匆匆行走的人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孤寂感。
“或许,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吧。”她轻声呢喃,嘴角扬起一抹略带苦涩的自嘲笑容,“自古以来,多情总是带来空虚和遗憾,美好的梦醒得太快。我本就不应过分奢求。”
她转身,重新走向书桌边,轻轻提起笔,给武装部的作战科长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她详细安排他找寻几位能力出众的干将,配合刘汉山一起去救人。笔尖在纸上轻盈跳跃,字里行间透露出她对生活的深深感慨,对情感的透彻理解,以及对未来的温柔期待。
“人生如戏,戏如人生。我们都在这个世界上扮演着各自的角色,有时欢笑,有时泪水,但最终我们必须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或许,我应该学会放手,让一切随风而去,只留下那份最初的纯真和美好。”
刘汉山接过信件,没有丝毫的犹豫或推脱,他即刻启程前往当地的武装部门。迅速而坚决地挑选出五名出类拔萃、英勇无畏的战士,他们皆是队伍中的精英,多年征战沙场,拥有丰富的作战经验和精湛的军事技能。一行人随即登上了一辆性能卓越的吉普车,伴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直奔宿迁的虎头山,去救自己的心上人解蕊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