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外人看来,地上那东西是一堆破铜烂铁,可有法术的人都知道,这些破铜烂铁都是一些法宝,但需要慧眼识珠之人披沙拣金。
金娘子活了上千年,自然识得好东西。那些来自三界做买卖的人,即便手上拿的是上古神器,也只当做普通的法宝,经常拿到金娘子处售卖。
金娘子往往低价买入,高价卖出,要么以次换好,到她手上的便大多是好的。
金娘子靠着自家的阅历和经营手段,日积月累,收藏了很多的法器,今则现在,远则1000多年前,甚至是上古时期的法器应有尽有。
行止看着地上的东西,不住的摇头,倘若是以前,他对这些东西不屑一顾,可是自从他失去了法力,成为小仙后,对这些法器倒多了一点兴趣。
他想着,万一以后遇到什么麻烦,不能拖了沈璃的后腿,而且还有两个小糯米团子需要守护,特别是行沈,体质与自己相似,没有天生神力,又对舞枪弄棒不感兴趣,只是对法术和法阵感兴趣而已。
行止走得很慢,鹰一般的眼睛在破铜烂铁中搜寻。一颗淡蓝色的珠子吸引了他的目光。这颗淡蓝色珠子,看似与普通珠子并无一二。
行止弯腰,蹲在它的旁边,仔细看了看,微微一笑:“这沧海遗珠居然在这里,东海龙王可寻了你几百年。”
沈璃见行止并未跟上,转头看向行止,金娘子也看向行止。
“神君莫不是对我的法宝感兴趣,神君若是喜欢,你便捡一二去吧!”
行止抬眸,毫不客气的说:“恭敬不如从命了!”
“但……”金娘子一脸的不怀好意,将沈璃细腰一揽,“今晚,你家娘子可要陪我一晚。”
行止立刻站起来,拍拍衣服:“那还是算了吧。”
沈璃却笑着看向行止:“行止,金娘子一定有很多话与我谈,今晚你就别等我了。”说完,两个女人头也不回的走了。
行止无奈的摇了摇头,索性不走了,蹲在一堆破铜烂铁前面,仔细的挑起来,心想着不挑几件好东西,自己便亏大了。
行止将沧海遗珠拾了起来,放到手中,抹去了上面的污垢,轻轻的使了法力,顿时淡蓝色的珠子如同太阳一般,发出了万道光芒,只是光芒为淡蓝色的,光芒不冷不热地照在他身上,如同泡在温泉一般。
这沧海遗珠是东海龙王王冠上的珠子,在神魔大战之时,遗落魔界。兜兜转转,居然到了金娘子手中。
沧海遗珠是龙宫中最大的夜明珠,它的神奇之处是可以照亮,关键是它能散发出蓝色的光芒,让人如同在温泉中疗伤一般,更重要的是,它还有避水功能,能够自由地在海里行走。
它碧水功能比北海龙王的碧水珠更胜一筹。行止如获至宝般,把沧海遗珠放进了腰间的锦囊。
刚欲起身,衣角却被一个残破的镜子挂住。只见那镜子为古铜所铸造,已经锈迹斑斑。样式极其古朴,手掌大小,刚好盈盈一握。圆形的镜面上有一道裂缝,镜面周围有着特殊的符号,镜面光滑,反射着柔和的光。
行止被镜子上的符号吸引。这种符号似乎哪里见过?他把镜子拾了起来,拿起镜子仔细看着,不禁发呆,思索了很久。
忽然,他恍然大悟,拍了拍自己的腿,一万多年前,这符号曾经在迦南神君厢房见过。
迦南神君曾经掌握三界姻缘,是月老的祖母。有两个至宝,一个是昆仑镜,另外一个是昆仑梳。昆仑镜能让人看尽前世今生,带人穿越时空,而昆仑梳则能够让不同时空的人相遇。
这两样东西在一次仙人盛会中,被人盗走,下落不明。迦南神君也因此被天道惩罚,成为一尊石像,立在上神的故乡昆仑山的昆仑宫门外。
一万多年里,昆仑山中的昆仑天宫里的所有的上神一一陨落,只剩下行止一个神,他便离开了昆仑宫,来到了天庭,在天庭外开辟了与昆仑宫一模一样的天外天,把众神神位都祭在了天外天。而昆仑宫至此,荒无人烟,只有迦南神君的神像千年不变。
行止拿着昆仑镜的手指紧了紧,将它放进了自己怀里。
“你不知道那榆木疙瘩有多可恶,他救了那狐狸精后,居然说是因为听了我的话,然后动了善心。”金娘子说得咬牙切齿,胸脯起伏,素色的衣裙依然掩饰不了她天生的妩媚。
金娘子向来喜欢红色,却因为幕子淳喜欢素色,便改穿了白色。
金娘子向来穿着性感大胆,爱穿抹胸裙,露出雪白的半乳,而现在因为幕子淳不喜欢她穿着太暴露,从而改穿了半领的衫子,把身体遮得严严实实。
“你看嘛,我为了他,把自己整成了一个土里土气的农妇。妹妹,我这几年过得好苦,好累。”金娘子眼角泛红,一脸的悲伤。
“你没告诉他,那青儿是你欲望的化身?”
沈璃递给她一张绸帕,金娘子直接拿起她的袖子擦起来:“我喜欢你身上的味道,闻着让人安心。”
沈璃愕然:“我的味道?”
金娘子边抹眼泪边说:“你身上有一股清香味,闻着让人心旷神怡,应该是你与行止待久了吧,自然也沾染上了他身上的神的味道,毕竟他曾经可是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上神,聚集天地精华灵气于一身,是造物主的杰作。”
沈璃哭笑不得,轻语:“也是天道的牺牲品,若不是众神最后的馈赠,我怕我也只能与红狐一般,祈望千年,孤寂一生了。”
“你见过狐妹了?她可还好?”
沈璃点了点头:“性感美丽又孤寂。”
“哎……”金娘子长长叹气,“她也是太执着了。”
“你真没有告诉榆木疙瘩,那是你欲望的化身?”沈璃再次追问,瞪大眼睛。
金娘子红了脸,点了点头。
“为什么?”沈璃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因为……因为……太令人不齿了。”金娘子眼里尽是悔恨,“你进去过那个黑洞,也被它所迷惑,你便知道它有多邪恶。那里有我有一万年里的种种色欲、贪婪、利欲、杀戮……往事不堪回首,金娘子垂下头轻叹。
“你与神君跌落黑洞,是受了色欲的蛊惑,而那色欲是我积攒了一万年的欲望。实不相瞒,在爱上幕子淳以前,我有过无数的男人女人,无论是什么,妖、凡人、魔、神,甚至……”金娘子闭了嘴,绞着手指,感觉难以启齿。
“甚至什么?”沈璃追问。沈璃认为金娘子活了一万多年,又如此的美丽妩媚洒脱,有无数的男人女人也算正常。
金娘子咬了咬牙,心一狠,和盘托出:“甚至我们经常多人一起淫乱……”
沈璃目瞪口呆,这还真是闻所未闻,眼前浮现出金娘子与众多的雄的雌的动物,魔人……赤裸着身体激战的情景,瞬间红了脸。
“唉,那时候年轻,只想今朝有酒今朝醉,每天在声色犬马中放纵自己。”
“我怕告诉了他,他会嫌弃我,离开我,毕竟对他那样一身正气,固执又拘谨之人,怎么受得了我的那些淫荡荒唐?”金娘子又潸然泪下。
沈璃只觉得头痛,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自己感情史很简单,前前后后,左右只行指一个人。心想,要是行止在就好了!
“阿璃,我在呢。”行止站在庭院外,对着里面的人喊道。
“不要脸的,又偷听!”金娘子轻轻咒了一句,“神君,既然都来了,就进来吧。”
话刚说完,行止便出现在二人眼前。
“刚才的话,你可听到了全部?”金娘子红了脸。
行止坦然的点头:“是全部,一字不落。”一种云淡风轻,波澜不惊的模样,让沈璃自叹不如。看样子,岁数大的人果然是见识、胸襟和气度也大。
“好吧,那你就给些建议吧。”金娘子倒也不拧巴,直直的看向行止,“你也是活了一万多年了,阅历丰富。”
沈璃一听,眼睛睁大,立刻看向行止。
行止立刻摇手:“我可没什么,只是听过也见了不少男女之事。”
“哼哼——”金娘子鼻子哼了哼。
这一哼,倒让行止汗毛竖了起来,又彻底引起了沈璃的怀疑,她扯上行止的袖子:“说吧,以前有什么风流债?”
行止瞪着金娘子,气得咬牙切齿,见沈璃眼里一丝火花,便只得老实交代:“这可不关我的事,是别人一厢情愿。”
“别人?是谁?”
行止摇头,求救般的看向金娘子,金娘子捂着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是迦南神君。”行止道出了名字。
“是他的青梅竹马的上神。”金娘子笑道,“想当年,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金童玉女,只可惜神不能有儿女私情。”
“金娘子!”行止彻底火了,见沈璃越来越黑的脸,又立刻软了下来,“阿璃,相信我,当年是她一厢情愿,况且有天道在,也不敢造次。”又冷冷的看向金娘子,“金娘子可是被那榆木疙瘩气糊涂了,不去管好你家的男人,在这里来说这些无聊的八卦。”
金娘子红了脸,立刻拉住沈璃的手:“妹妹,可别听奴家瞎说,奴家也真是气糊涂了,胡说八道罢了。快帮奴家想想办法呀,他现在已经带着青儿搬到别院去了。”
金娘子又看向行止:“神君,刚才得罪了,你大人不计小人过,饶奴家一次吧,帮奴家想想办法,事成之后,奴家一定重礼相谢!”
行止冷冷道:“刚才在你那堆破铜烂铁中寻了两样东西,寻思着帮你一把。现在觉得这两样东西不值得了。”
沈璃憋脸色缓和,看向行止,眼睛好像在说:行止,你要不要脸?狮子大开口。
行止浅笑,眼神交流:谁叫她挑拨离间夫妻关系。
沈璃:现在给你点面子,回家再说。
行止浅笑:只要夫人别撵我下床就好。
沈璃脸一热:变态!
行止嘴角抽动,紧绷的心弦松了下来。
“你们俩就不要眉来眼去的了,快给我想想办法呀!”金娘子跺脚。
“办法很简单。”行止上前,轻轻揽住沈璃的腰。
却被沈璃推开,眼睛一横:“说正经的。”
“直接告诉他你的过往不就得了!”行止漫不经心的说,不满地看向沈璃,一脸的委屈。
“啊——”金娘子瞠目,“我不敢告诉他!”
“我也觉得应该告诉他真相。”行璃赞同行止。
“我不!……我不能冒险。”金娘子摇头,“没有男人会接受自己的妻子水性杨花,淫荡不堪。”
“那我就没办法了,阿璃,我们走吧!”
金娘子愣愣的呆在原地,行止拉着沈璃走了出去。
“行止,真的不帮她了,你可是拿了人家两样宝贝。”
行止将两样宝贝拿出来交给沈璃:“这颗沧海遗珠是东海龙王王冠上的夜明珠,它可以避水,还可以疗伤,你随时带身上。这一个是昆仑镜,可以穿越时空。”
沈璃吃惊的看着手上的其貌不扬的东西,心里一片柔软,喃喃细语:“那你呢?”行止笑道:“我有你就够了呀,你可是答应过我,让我吃软饭的。”
沈璃没好气地瞪他一眼:“珠子我带着,昆仑镜,你带在身边。你以前不屑这些东西,现在法力低,带着可以逃生。况且我也不喜欢这些法器,我只需要一杆魔枪就行了。”
沈璃把昆仑镜塞进他的怀里:“行止,我们还是帮帮金娘子吧!”
沈璃双手环上行止的腰,难得的撒娇。
行止指了指自己的脸:“亲一口再说。“
沈璃立刻看看周围无人,快速的在他的脸上轻啄了一口。
“行止,你真是越来越没正经了。”沈璃热着脸,嗔怪。
“夫妻间讲什么正经?”行止理直气壮的说。
“好了,说说怎么去帮金娘子吧?”沈璃岔开话题,不再说下去,怕再继续说下去的话,不知道行止又要没羞没臊的说什么了。
行止在沈璃耳边低语一番,沈璃半张着嘴,一脸的怀疑:“这样能行吗?”
“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行止拉着目瞪口呆的沈璃向幕子淳的别院走去。
没过多久,从别院里走出两个黑衣人,肩上扛着两个大麻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