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易微微侧身,目光如炬地凝视着那名小头目,语气严肃地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待到了十殿阎罗跟前,可愿作证?”
那小头目本就心怀正义、早就对这混乱不堪的环境心生厌恶,实在不愿再继续在此处苟且行事;
他毫不犹豫地挺起胸膛,大声回应道:
“小的名叫钱进,今日有幸得遇明佑王,愿意如实作证!”
听到这话,陈易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将手随意一指,指向其中一名阴差,面色冷峻地下达命令:
“你立刻将这位老大爷送返阳间,不得有误!”
待那名阴差领命而去后,陈易又转头看向小头目,缓声道:
“你和无尘,随本王一起回去。”
那阴差领命,立刻带着老大爷返回;
走到一个路口时,对着他轻轻一推,老大爷就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
老大爷吓的大喊:“你别推我呀!”
刚喊出口他就发现不对劲了,周围的病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出现了;
他还是坐在走廊的小板凳上,手上还挂着输液瓶。
这一下就给他搞懵了,刚才那到底是梦,还是真实发生的?
正有些发愣,就看到两名护士推着一张床跑过来;
一边跑一边说:“都让让,赶紧让让!”
老大爷站起来一看,床上躺着的人,竟然就是刚才和一起聊天让他插队那个人!
顿时被吓出一身冷汗,赶紧念叨:
对不住对不住,以后再也不插队了!说完就还给了自己两耳光;
当时周围的人都看呆了,心想这老头该不会发烧烧成傻子了吧?
明佑王殿内,十位阎王已然全部到齐;
其中,与陈易关系要好的几位阎王此刻皆神态自若、神情轻松地斜倚在精美的椅子之上。
他们手中轻轻端起茶杯,悠然自得地品味着这殿内特供的上等香茗;
而那几位处于中立阎王,则表现得沉稳淡定得多。
他们一个个正襟危坐,虽然表面上看去面无表情,但实际上内心早已有所盘算;
若是陈易今日所为有利于地府,那么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一番倒也未尝不可。
唯有卞城王的心情显得有些焦躁不安,他眉头微皱,时不时地用手摩挲着下巴;
眼神中透露出些许不耐烦之意,显然,对于此次被召集至此,他心中十分不满。
“不知明佑王有何要事?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本王可没工夫陪你浪费时间!”
只见陈易微微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
“原本呢,这件事确实算不上是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顿了一顿后,他接着缓缓说道:
“只不过…因为此事关乎到卞城王,所以才不得已将诸位一同请来此地商议。”
卞城王心里咯噔一下,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他怎么也没想到,竟然会跟自己扯上关系。
一时间,他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念头,开始仔细回想自己近日来的所作所为;
可是想来想去,最近确实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啊。
于是,他强自按下心中那丝不易察觉的慌乱,故作镇定地问道:
“哦?究竟是何事与本王有关?”
陈易并未多言,只是转头向着门外吩咐道:
“把他们带进来。”
话音刚落不久,两名守卫便押着小头目钱进与无尘走了进来;
然而,钱进是步伐稳健地自行走进来,而无尘则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被一路拖着前行。
卞城王一见浑身瘫倒的无尘,暗道不好,怎么竟是这厮!
钱进一踏入殿内,便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对着在座的诸位阎王恭敬地施礼;
并自报家门,阐明了自己的身份。
紧接着,他便开始详细叙述起方才在鬼门关所发生的一切事情;
从最初的起因到最终的结果,无一遗漏,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泰山王听完前进所述之事后,当场勃然大怒,指着地上的无尘怒斥道:
“大胆!本王竟不知,如今这地府已然是你来当家作主了不成?”
“竟敢肆意干扰活人的寿命,就连本王都不敢如此妄为,你究竟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敢犯下这般弥天大罪?!”
卞城王眉头紧皱,前段时间才收了这厮几箱珠宝,现在可真是烫手山芋了;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平等王也出声道;
“明佑王,这无尘坏了规矩,怎的又和卞城王扯上关系了?”
陈易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
“前几天卞城王不是还举荐了这厮嘛。”
“说他多年来廉洁奉公,执法如山。”
说完,陈易转过头去,目光直直地落在了卞城王的身上,似笑非笑道: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卞城王当时是这样说的吧?”
一旁的阎罗王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那一串晶莹剔透的珠串,听到陈易的话语后,他先是放声大笑起来;
笑声如同洪钟一般响亮,回荡在整个殿堂之中,待笑声渐渐平息下来;
“哈哈,本王记得确有此事。”
而此时的卞城王早已气得脸色铁青,胸口剧烈起伏着;
然而,他深知此刻形势对自己不利,强行忍耐住怒气,咬牙切齿地回应道:
“本王是被他平日里的伪装所蒙蔽,万万没有想到这厮竟然如此卑鄙无耻、贪赃枉法!”
小头目钱进虽然职位卑微,但最擅长察言观色,此时已经看清现在的局势;
多位阎王都是站在明佑王这边的,自己只要豁出去博一博,或许就能博一番前途出来。
于是壮着胆子继续揭发道:
“回各位阎王,副统领每每剥夺活人寿命将其给予其他阴魂后,不仅是收取贿赂。”
“还会让这些还阳之人回去大力宣传佛教,帮其扩大信仰之力!”
陈易微微一笑,朝钱进丢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不错啊这小子,还有意外收获呢~
这次,就连楚江王都冷笑不已:
“他们这手,伸得可真是够长的!”
陈易看向几位往日一直保持中立的阎王,面露惆怅道:
“为何此等肮脏腐败之事总是屡禁不绝?如此下去,地府岂不是要成为他们的传教之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