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丽知晓眼前的若芷清并非薛空灵的妻子时,这才松了口气,抬头再去看薛空灵时,突然脸上变色,脱口问道:“师傅,您……您中了毒?这是怎么回事?”
薛空灵没想到赫丽竟能一眼看中自己中了毒,怔了一下,这才想到上次在恒山脚下,自己正是中了摩尼教手下几名宝数王的毒,这才被逼与她分开,难怪她能一眼认出来。
想起以前的事,他不由甚是尴尬,笑了笑道:“没事,师傅对于这种毒已经习惯了!”
赫丽隐约感觉到薛空灵是在提上一次中毒之事,心中一阵感动,随即低声说道:“师傅,对不起……”
薛空灵见她这般心细,一时生出愧疚,笑道:“没什么,你不要担心,师傅能在临死之前,看到你平安无事,便已是上天对我的厚待了!”
台下众群雄见薛空灵在临死之前,竟还有心说笑,心里越发恼怒,又听赫丽竟看出了薛空灵身中剧毒,心下越发惊讶,随即扭头看看那边被控制的方禁、方明两位大师,以及洪七等人,心下越发忐忑不安了。
方虚方才就站在薛空灵身后,眼见赫丽进寺之后便直奔屠魔台,也着实吃了一惊,本想出手阻止,却见对方只是一名弱质女子,直觉有失身份,谁知一招失算,使得两位师弟被擒,一时再不敢轻举妄动,随即朝赫丽泠声质问道:“女施主到底是何人,为何在我少林出手伤人?”
赫丽缓缓起身说道:“久闻中土少林是武林的泰山北斗,却不想竟用波斯国的下三滥手段,制服我师傅,当真令中原武林蒙羞!”
方虚见她上来便质问自己,一时怔住。随即朝台下坐着的海沙派帮主敖一海瞥了一眼。
敖一鸣被方虚这么看,一时也囧的不行,随即大声说道:“哼!对付活死人这种恶魔。又何须讲什么手段?当年他还不是先向少林派下毒,然后又一夜之间将少林高僧尽数歼灭的吗?我们这样做。只是以他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有什么不可以的?”
台下群雄也纷纷响应道:“敖掌门说的没错,斩妖除魔,何必计较用什么手段,下毒也好,单打独斗也好,群殴也好。只要能杀了活死人这魔头,为武林中惨死的英雄豪杰报仇,不管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
赫丽见群雄皆围攻师傅,一时心中甚是难过,一双美目缓缓扫视一圈台下的群雄,随即泠声说道:“我师傅乃是中土武林第一高手,你们打不赢他,于是便用下三滥手段,给他下了十香软筋散之毒,方才能困住他。若非如此,就凭你们,不要说单打独斗。就算群起攻之,又如何能奈何得了他老人家?”
众群先前也一直很奇怪薛空灵此番为何会束手就擒,心中甚是不解,如今听赫丽说他原来是中了十香散筋散之毒,也都面面相觑,大吃一惊。
因为这种毒在中原极为罕见,所以他们这才甚是惊讶,一时皆都盯着台上的方虚看,想要知道个中原因。
若芷清想到这一切皆是自己造成。一时越发不敢去看赫丽。
黄药师一直以来也甚是纳闷薛空灵为何会任由群雄羞辱,只是他躲在少林寺的大树上。暗中对薛空灵观察了许久,。始终见他不像受伤的样子,也是中毒的迹象,一时也不甚明了个中原因,这才迟迟不露面,想要一探究竟。
如今他听得赫丽说,不由面上一怒,指着方虚怒道:“方虚大师,少林派自古以来,乃属名门正派,为武林之泰山北斗,更是各门各派的楷模,你既身为少林方丈,为何竟置少林数百年清誉于不顾,用十香软筋散这种下三滥毒药,来对付一个武林中人,你这样做,日后少林如何再有脸面立足于江湖之上?群雄如何再听号少林之令?如此,岂不令少林百年清誉毁于一旦吗?”
周伯通也道:“不错!依我看,少林派从此不如改名算了,叫做“阿猫、阿狗”,或是缩头乌龟,省得以后在武功群雄面前丢人现眼!”
方虚听他二人一唱一合,轮翻质问,一时脸色越来越难看,生怕群雄误会,连忙解释道:“阿弥陀佛,老讷实不知薛施主他中了十香软筋散之毒,当时海沙派敖帮主将他交与少林时,并未严明薛施主中了毒,只说他思及自己一生杀人如麻,自觉罪孽深重,这才束手就擒,甘心借少林之地以死谢罪,还武林各派一个公道,老讷这才斗胆召开这屠魔大会,个中隐情,实是不知啊!”
他说到这里时,已是一脸灰死,半晌才长叹一声,接着又道:“唉,真想不到,就因为老讷一时糊涂,听信了敖帮主的话,这才毁了少林数百年清誉,老讷实是愧对少林列祖列宗,愧对达摩祖师啊!”
群雄见他面色诚恳,神色难看,不像是在说话,一时也觉得少林此番是中了海沙派的计,这才被人抓住把柄。
黄药师却不以为然,泠哼一声道:“大师说的好听,难不成一句话,就想把责任全推卸了吗?既然如此,你不妨叫海沙派那姓敖的出来,与你对质,若大师果不知情,姓黄的愿在此向你磕头认罪,若是大师所言不实,却又如何呢?”
群雄见黄药师步步紧逼,心中虽怒,却也不敢说什么。
若芷清听到这里,也泠声朝方虚说道:“都说出家人不打诳语,我看也不尽然!”
方虚“哦”了一声道:“不知女施主何出此言呢?”
若芷清缓缓说道:“那日,我三人中了迷香,苏醒之后,亲耳听到名叫苦清的少林秃驴说我三人身上中了十香软筋散之毒,若是没有解药,这辈了休想恢复功力,所以他当时才那般肆无忌惮,想要趁我不注意,突下毒手好杀了我。”
方虚听到这里,不由低下头去,面色越发难看。
若芷清见他面露愧疚之色,继续泠声说道:“哼!还好恶有恶报,止清那秃驴却不知,薛大哥虽然中了十香软筋散之毒武功全失,可侥幸全身内力还在,他眼见那时我要成为止清那秃驴棍下亡魂,于是硬生生用后背替我当了那一棍,这才受伤吐血,而止清秃驴也是咎由自取,最终被薛大哥体内浑厚的护体神功震死,当真死不足惜。”
群雄听说薛空灵虽中了剧毒,可是却仍轻而易举杀死一名少林弟子,不由又想起昔日在终南上,他用内力震伤六派代表的事,深知若芷清所说绝非有假,一时皆又是面面相觑。
方虚听到这里时,头上已慢慢渗出一些细汗,面上愧疚之色也越来越重。
若芷清直盯着他,一字一句的质问道:“大师方才说不知薛大哥身中剧毒,这岂不是睁着双眼说瞎话吗?这岂不是与少林不打诳语的清规戒律相驳吗?”
对于若芷清所说的事,方虚也是事后听到师傅方彻提起,那时才知苦清在牢中杀人不成,被薛空灵震死之事,当时也是吃了一惊,只是见苦清偷鸡不成反蚀把米,没杀了若芷清,反而把自己给震死了,这才没做过多追究。
如今他听若芷清当着群雄之面质问自己,且一口一句秃驴的骂苦清,虽心中愤怒,可是却自知理亏,一时只能哑口无言。
如今他眼见黄药师等人利用此把柄,轮翻质问自己,知道他们不救出薛空灵,绝不会善罢甘休,又见丐帮帮主洪七也一直盯着他看,虽没有说话,可面上所露出的不屑神情,已使得他甚觉不安,此时就连各派掌门及群雄也都面色各异,神情复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