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静玉一翻得意的大笑之后,这才停了下来,朝着若芷清郑重说道:“清儿,你要记住,你是若家的子孙,这辈子绝不允许爱上薛家人,如果你今后还迷恋着他,那么你将是若家的千古罪人,就算是死,也不会得到若家列祖列宗的原谅,更会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除非你亲手杀了这姓薛的,否则永远都不要再叫我娘亲,你听到了吗?”
薛空灵万没料到阮静玉会逼着若芷清杀自己,一时生怕若芷清答应,自己从今以后再不能与她重温旧梦,一时紧张的盯着她道:“不,清儿,你不要答应她,她是一个疯子,这是几辈子以前的事,跟我们没有关系,我们不应该受到牵连,这样不公平的!”
若芷清却泠泠的看了他一眼,一字一句顿道:“姓薛的,你现在给我听清楚了,从今以后,我若芷清再不是你的妻子,我们之间只有仇恨,没有爱情,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薛空灵想不到若芷清真的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怎么也不敢相信这是事实,半晌才道:“不,清儿,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若芷清阻止道:“不管你信不信,从此我若芷清与薛空灵之间只有仇,没有爱,今生不是你杀了我,就是我杀了你!”
她说完之后,将身上一截衣袖用力扯断,随即仍在地上,直怒视着薛空灵。
薛空灵眼见若芷清与自己撕袍断情,终没忍住,再次吐出一口鲜血来,脸色越发苍白了。
阮静玉看着若芷清。点头赞道:“好!很好!这才是我若家的子孙,娘亲以你为骄傲,整个若家人都会以你为荣!”
黄药师也没想到,自己视为平生知已的女人,竟是一个如此不通情。泠漠无情,满心仇恨的人,一时只觉甚是可惜。
唉!”
此时他想到薛空灵一对新人在阮静玉的干涉之下,竟弄成这样,不由也轻叹一声,跟着将身上两把长剑硬生生折断。看了阮静玉一眼,随即将断剑扔在地上。
阮静玉这次终算看了黄药师一眼,眼中闪出一丝寂落,跟着又恢复先前的冷漠,显然对黄药师的慧剑斩情丝颇是不以为然。
黄药师身上的血越流越多。心却越来越泠了。
洪七看着薛空灵二人,一时也无奈的摇了摇头。
阮静玉此时像一个胜利者一样,高昂着头,一脸得意的看着薛空灵道:“活死人,你想不到吧!当年你薛家害得我们若家身败名裂,家破人亡,今日,这种丧家之犬、生不如死的滋味。终于报应在你的身上,我阮静玉能等到这一天,就算受再多的罪。吃最多的苦,又算得了什么呢?哈哈哈!”
她再次忍不住仰天大笑数声,此时得意的声音中,却显得带了几分凄凉。
薛空灵看着阮静玉得意的笑声,一时直觉毛骨悚然,眼看今日自己的大喜日子。竟落得如此凄惨,一时也是心如死灰。
“唉!”
叹了口气。他再次抬头看着若芷清道:“清儿,既然这是命中注定要薛大哥遭此劫难。你也不要手软,痛痛快快的杀了薛大哥和语儿,好替你们若家报仇雪恨,只要薛大哥的死,能化解薛家和若家的仇恨,能消除你们母女二人心中的怒意,薛大哥死而无憾!”
若芷清似是铁了心要杀薛空灵,丝毫不受感动,抬头怒视着薛空灵,咬牙说道:“好,活死人,你果然有骨气,不愧为薛家的子孙,既然你一心想死,我今日就索性成全了你!”
她说完便夺过阮静玉身后一名黑衣人的长剑,跟着朝薛诗语走去。
“哈!哈!哈!”
薛空灵原本以为若芷清会念在一夜夫妻的情份上,饶了薛诗语不死,哪知却见她如此泠血,一时再不抱任何希望,只觉以往的恩情,在这一瞬间全部烟消云散,不由仰天大笑几声,内心说不出的凄凉。
群雄听着这笑声,虽然觉得解气的同时,却也为薛空灵的气魄所震撼。
薛空灵笑罢,突然想起铜境里的事,想起少林空彻几位大师对自己的期望,随即大声说道:“慢着,在死之前,我再问你们一个问题,昔日我中计被困铜镜时,那传我神功的六位恩师,此时身在何方?”
若芷清提着长剑,一步步朝薛诗语走去,却看到她一双明亮的眼睛,正一动不动盯着自己看,眼神中满是敌意,一时只觉心中一凛。
薛诗语看着若芷清手中的长剑,本来心中害怕,可想到她刚才用匕首刺伤了爹爹,一时也不怕了,指着她大声说道:“坏女人,若不是我爹爹在牢中救了你,你早就死了,你为什么还要刺我爹爹?”
若芷清一时语塞,脚下竟不由自主停一下为,再不敢向前半步。
阮静玉没想到薛空灵死到临头还在关心别人的生死,一时也甚是敬佩,泠哼一声道:“他们?你想知道,除非下地狱去找吧!哈哈哈!”
待薛空灵见她终是不说,却也无奈,想到自己和女儿即将一死,不由将自出江湖,从认识若芷清开始,到现在的一切,都细细的回想一遍,只觉好似做了一场恶梦一样,是那样让人心寒。
想着想着,他忽然又有了一丝疑问,随即再次朝阮静玉问道:“我一直想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知道我是薛家后代的!”
阮静玉眼见他此时全身白衣被鲜血浸透,脸上苍白如纸,想到他马上就要死了,一时再不隐瞒,微笑着答道:“这是你亲口告诉我的,你难道忘了吗?”
薛空灵怔了一下,随即斩钉截铁的答道:“我告诉你的?绝不可能!”
阮静玉得意的看了一眼若芷清,随即提醒道:“你难道忘记了,那晚在树林里,你曾经跟大侠王重阳所说的那翻话吗?我早就说过,王重阳一世英明,将天剑交给你,实则希望你能光耀薛家门楣,实则是将手将你送上一条死路,你现在终算明白了?”
薛空灵听她提醒,这才想起初入江湖之时,碰到蓝大二人的事,顿时恍然大悟,也看了一眼若芷清,半晌才道:“呵呵,我早就应该想到是你了,原来那时你不会武功是装的,你晕过去也是装的,一切都是假的,我真是笨!”
若芷清张了张嘴,却没说出什么来。
阮静玉点了点头道:“不错,你很聪明!本来我们若家为了找你们薛家,耗费几代人的物力,财力,拉拢无数江湖人士,始终没任何线索,却不想最终让清儿发现了你的行踪,这便是上天注定要让你们薛家自你这一代灭绝,以此来雪我若家的耻,你怨不得其它人。”
“哈!哈!哈!”
阮静玉想到今日若家与薛家的世仇终于可以得报了,一时神情越发嚣张,仰头再次得意的狂笑三声。
“娘亲,我……唉!”
若芷清听到这里,似是想要说什么,可看到娘亲狠狠瞪了自己一眼,跟着长叹一声,想说的话跟着也硬生生憋了回去。
薛空灵见她生的貌美如花,颇有大家闺秀的端庄,远比若芷清还要美丽万分,可此时听着她的笑,却觉得比阴间里的鬼魅还要可怕,只觉身体内的元气在一点点流失,寒气更是一阵阵朝自己逼来。
黄药师听着阮静玉的笑声,盯着对方精致的面容去看,想着二人在竹屋里的情形,只在心里暗自懊悔,为什么自己当初会与这样蛇蝎心肠的女子朝夕相处半月之处,更视她为生平第一知己。
此时此刻,他只觉这是自己有生以来情感史上最大的耻辱,脑海中忽然想到白天在少林寺里,薛空灵看着自己时的那声叹息。
这个时候,他才明白,原来薛空灵早就知晓其中一切,只是怕自己心里难过,更下不去手杀对方,这才没有说出来。
一时间,他原来骄傲的心,顿时被击的粉碎,只觉在薛空灵面前就如被扒光衣服的小丑一般,是那样无地自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