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心看了一眼身边的张员外,见他朝自己狠狠瞪了一眼,又在脉搏上暗暗使劲,顿觉双腿一软,差点要跪下去,身上泠汗更是直冒,想到自己这一世的幸福,就在一念之间,不由心里一恒,下定决心拼着一条手臂不要,也不能嫁给这个年过半百的老头,于是便道:“不.....不认识。”
张员外也没想到诗心一外柔弱女子,性格竟如此倔强,遭此威胁却也不怕,于是只好笑道:“大人,自古以来,都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这新娘子出稼前不认识丈夫,那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日后成了一家人,不就自然认识了,您说是吗?大人。”
他此番话也是合情合理,文章听后不由笑了笑道:“恩师所说不错,只是学生斗胆请问恩师,先前这姑娘说自幼父母双亡,这才四处流浪,不知您口中所说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是从何而来呢?”
张员外愣了一下道:“大人,老夫受的并非是她的父母之命,而是她的兄长之命,正所谓长兄如父,既然是她的兄长已将她许配给老夫,那自然便是受了父母之命。”
诗心听到这里,不由一惊,突然说道:“你胡说,我根本没有兄.......”
“长”字还没出口,她突然口中“啊”的大叫一声,全身竟似瘫痪一般,全身更是一痛,再也说不出话来,随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头上已满是汗水,只好无奈的瞪着张员外。
文章自然很清楚此时诗心身上的穴位被张员外扣住,一时却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张员外一怒之下,拼个鱼死网破,到时伤了诗心便不太好了,于是仍然装着无事一般,笑着说道:“恩师,既然是兄长之命,那自然是合情合理,依学生看这门亲事自然是合法的。”
他话说到这里,诗心的心便已凉了一半,不由在心里暗骂道:“狗官,我真后悔当时救了你们。”
张员外原本还以为文章会从中作梗,哪曾想他果真只是随口一问,走过过场,不由感激的看了一眼文章。
文章见他如此,不由站了起来,轻轻抱拳说道:“只是学生斗胆,恳请恩师能将这位姑娘的兄长请上堂前一问,不知恩师可否行个方便?“
他这要求,自然是合情合理,众人不由纷纷点头称是。
张员外也没想到文章会突然提出这个条件,他刚才也是胡乱一说,只是想堵住众人的口,如今见文章竟要求见人,一时半会又从哪去找这么一个人出来当诗心的兄弟兄长呢?不由眉头一皱,正不知如何办时,突然听到门外一人大声说道:“既然大人想见小人,小人自当前来遵命。”
众人一看,只见从门口走出一个人来,身上背着一把铁剑,头上带着一个大大的草帽,叫人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正诧异事情为何如此之巧时,却又见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丑陋无比的大鸟,挥动着一幅巨大的翅膀,正跟在那人身后,一摇一摆的慢慢走去大堂。
几乎所有的人瞬间都被这大鸟呆住了,见它样子生的十分凶猛,不由都纷纷后退,小声议论起来。
诗心回头看到金雕的时候,便知独孤天来了,一颗紧绷的心终于松了下来,不由得全身顿时瘫痪在地,知道今天终于不用再嫁给这个老男人了,心里高兴的同时,却又在怪独孤天,为什么让自己白白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才肯出来相救。
文章也想不到,事情会变的如此糟糕起来。
此时他心里很清林,如果真的有人冒充诗心的兄长,并坚持要把诗心许配给张员外,那么自己若是再苦苦纠缠下去,恐怕会受人以柄,到时不仅不能救出诗心,反而后果还会不堪设想。
可是他一想到诗心曾经冒着生命危险去救自己的妻子,如今她有难,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袖手旁观的,一抬头,他又看到妻子同样坚定的眼神,顿时心中的信念更加坚定了,心中顿时又有了主意,随即朝独孤天问道:“这位朋友来的可真及时,说曹操曹操就到,不知你当真就是这位姑娘的兄长吗?”
独孤天只是低着头,盯着诗心看,半晌才道:“不错!在下正是这位姑娘的兄长,只应这次远赴塞外有要紧事要办,途中耽搁一些时日,所以参加妹子的婚礼来的有些晚了,还请妹夫见谅。”
他说完便抱拳朝张员外拱了拱手。
张员外此时也似乎被弄糊涂了,想了半天这才断定肯定是华山三侠派人暗中相助,顿时也松了一口气,得意的看了一眼台上的文章,又见独孤天口中直呼自己妹父,顿时放松了警惕,连忙也朝独孤天笑道:“兄长不必客气,你能千里迢迢赶来喝我与你妹子的喜酒,那当真是给足了我的面子,好在时间还不晚,我们就差最后一拜了,你此时正好来了,也正好做个见证人,省得有人说我是硬把你这妹子抢来逼着成亲的。”
他说到这里,不由朝着文章泠哼一声,显然是说:“姓文的,今天这事,老夫不会跟你这么轻易了结的。”
众人先还以为来了个什么大不了的人物,如今见是新娘子的兄长,这才松了口气,纷纷相信,这门亲事绝不是逼迫的,有胆大的竟开始逗起了金雕来。
金雕此时绝不正眼相看他们,只是雄纠纠,气昂昂的目视着前方,显然是没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倒是看了诗心,不由从嘴里发出几声轻叫,表示跟她打招呼。
诗心日盼夜盼,终算是把这独孤天给盼了过来,原来想他马上把自己救了,哪曾想他竟口口声声说是自己的兄长,还帮着那张员外,作证已把自己许配给了他,不由算是彻底的绝望了,此时就如同掉进了冰窑一般,浑身都凉透了,只是用双眼满含怒气的瞪着独孤天。
独孤天却不理会,只是始终那样盯着她看,眼神里满是柔情。
就在这时,文章突然站了起来,走下台来,朝张员外抱拳道:“既然如此,倒是学生多疑了!”
他说完便朝张员外又鞠了一躬道:“学生适才鲁莽,错怪了恩师,还请恩师责罚。”
他说完便跪了下去,显然是为了刚才打断婚礼而向张员外道歉。
诗心万没想到文章不仅迂腐,而且还会如此没骨气,顿时再也不顾受到张员外胁迫,破口大骂道:“狗官,你不得好死。”
菁菁却不知文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如今又听诗心骂,不由急的直摇头,却也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