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心事重重的上了天山,走到半山腰时,风清扬看着周围环绕着的云雾,不知为何,突然有种头晕、想吐的感觉,脸色也甚是难看。
这个时候,小梅三人也已感觉到有些头晕,随即便已料到定是这山中障气作怪,于是连忙命小兰从怀中掏出一瓶药水来,分别倒了几滴,涂抹于四人太阳穴处,各自轻揉片刻,顿感神清气爽,这才继续往上来赶。
一路走来,竟没碰到半个人,好似整个灵鹫宫就是一座空城一般,既无人寻山,也无人把守,四人一时很是纳闷。
行了半日,这才上了山顶,到达一处悬崖边,遥望对面,正是灵鹫宫所处,四人不由心中一紧,又见两处悬崖之间,距离约有几十丈远,之间的链接仅靠两根上下并排的粗铁链,不由心中又暗吃了一惊,寻思倘若对面守着几个灵鹫宫的人,待自己一踏上铁链,便用强弓射,多半是凶多吉少,九死一生,不由都出了泠汗。
四人再朝铁链下面看去,见下面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人便是看上一眼,便是胆战心惊,偌若走在上面,其心可想。偌若稍不留神一脚踩空,家会掉落下去,落得个粉身碎骨,尸骨无存,不觉间四人都感到身上泠气直冒。
在身后紧靠悬崖的地方,有一间茅草小屋,房门虚掩。
风清扬寻思既然有屋,定然有人,不管是灵鹫宫的守门人还是什么,先上前问问总归不是坏事,于是便走上前去,推开房门看去,哪知里面除了一个吊着的火炉下面正燃着火,还有一张床之外,屋内便空空如也了,更没见到一个人影,一时不由很是泄气,随即又想到可能这小屋的主人出去了,也说不一定,这才张口朝四周大喊道:“喂,请问有人吗?”
哪知喊了四五声,这才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怒声答道:“喊什么喊,喊魂啊!”
众人一时辨不清声音来源,连忙朝四处搜去,由于四处皆是白雾,根本看不见人影,不由面色惊慌,又听那人言语中充满怒气,不敢大意,纷纷暗中提气抱守中宫,以免被袭。
片刻之后,这才听到悬崖上的铁链有了响声,根上那铁链开始剧烈摇晃起来,这才大惊,齐齐朝对面望去,听见云雾之中,一个驼背老人,头发、胡子皆是雪白,飘然于胸,就好似自天边走来一个神仙一样,令人好生敬畏。
四人大惊,细看之下,这才看清那老人左手拿着的是一个瓢盆,右手柱着一个拐棍,正一只脚踏在一根轻微震荡的铁链之上,小心翼翼朝这边走来。
四人先前只见过老人拄着拐杖在路上行走,哪曾见过在万丈悬崖之上的一根细细的铁链上行走的,一时惊的心都吊在嗓子眼上,那怕那老人一个不小心一脚踏空,掉下这深渊去,摔个粉身碎骨,个个大气也不敢出了。
风清扬见那老人,双眼只顾盯着手里的瓢盆,却也不看路,手中的竹棍贴着脚下那根铁链慢慢向前滑行,好似瞎眼人用的导路棍一般,随时手中竹棍一偏,便会有生命危险,连忙好心提醒道:“老人家,你在这么危险的铁链上行走,一定要小心看路才是啊!”
哪知他不说话还好,一说话,那老人好似受了惊险一般,手中端着的瓢盆左右晃了几晃,脚下也是一滑,一只脚顿时踏空,身子立时朝一边倒去,好似瞬间失去平衡,马上就要掉入万丈悬崖一般,只吓的岸边四人忍不住“啊”的一声惊呼,都吓出一身泠汗来。
那老人似乎也是吓的不轻,慌乱中,左手中端着的瓢盆顿时一歪,从里面撒出一些晶莹剔透的东西来,另一只手抬起竹棍,惊慌失措中一把抓住上面悬着的那根铁链,将整个身子后背都靠在上面,晃来晃去,晃了好半天,那两根铁链这才渐渐稳了下来,他才敢慢慢又将手中竹棍柱在铁链之上,待站好之后,这才朝对面风清扬大声骂道:“那个乌龟王八蛋儿子,大白天的尽扮鬼吓老子,要作死啊!”
他骂完,便又朝前走了几步,叹了口气道:“唉,人老了就是难,打口水吃个饭也要被人吓,现在的年轻人越发心坏了,早晚要遭雷劈的。”
他边走边嘀咕,手里依然是小心翼翼护着手中瓢盆里的东西。
风清扬刚才看到那老人盆里装的是晶莹剔透的液体,听得他说,这才知道是水,不由觉得他吃口饭还要去对面取水,经历这种危险当真不易,又想到自己一翻好心提醒,却害得老人差点掉下万丈深渊,不由心中甚是愧疚,如今听得他骂,却也绝迹不敢再还口,生怕自己一说话,便又吓到他,只是经过刚才那一出事,他吓的大气也不敢出了,生怕将这老人吓出个什么好歹来,自己又多造一次杀孽。
小梅三人似是也生怕惊吓到老人,个个都目不转睛的注视盯着他,一时心中虽想不明白,这老人为什么会住在灵鹫宫对面,又为何会冒着生命危险去到灵鹫宫打水,可却也不敢小觑。
那长胡子老人摇摇晃晃走了近一柱香时间,直让风清扬四人等的都快精神崩溃了,这才慢悠悠的抬腿准备上岸。
小竹似是也觉得这老人为了打一瓢水,到对面去冒这么大的险,确实不易,又见他快要上岸,一时便生了恻隐之心,连忙上前朝那老人说道:“老人家不要怕,你把手中的瓢盆给我,我替你拿着,你小心一点再上岸。”
那老人这次倒没受到惊吓,抬起头来,看了看小竹一眼,半晌才道:“小姑娘,你心眼真好,一会我把饭做熟了,也给你分一口吃。”他说完便将手中瓢盆朝小竹递去。
因为二人之间有些距离,小竹看着那万丈深渊心里便直发毛,也不敢太靠近,只伸长了手去够,哪知眼看就要够着瓢盘的时候,突然那老人脚下一个踏空,身体身心一下子偏移,后背再次重重的靠在铁链之上,脚下一时急剧晃悠,瓢盆里的半瓢水顿时一下子尽泄而出,全数泼在小竹身上。
小竹生怕那老人是灵鹫宫的人,又怕那水里有什么古怪,口中惊叫一声,急速朝后退去,等站稳之后,让小梅查看一番,发现并无古怪,这才放心。
那老人此时正好站稳,连忙低头朝那瓢盆里看去,只见辛苦打来的一瓢水,如今洒的是滴水不剩,不由朝着小竹责怪道:“年轻人啊!小老儿还以为你是好人,却不想你竟故意害我,你看现在将小老儿辛苦打来的水全弄没了,心眼真是坏啊!”
他边说也不上岸了,边转身边叹了一声气道:“看来,小老儿又得重新去打水喽!唉,吃口饭真是难啊!”
小竹刚才本是好心,哪曾想那铁链突然晃动起来,这才打翻了那瓢盆里的水,而且还淋湿了衣服,天山本就寒冷,如今又是在山顶,空气更是潮湿,如今她是又泠又冻,又听那老人竟冤枉自己不是好人,真心好心没好报,只觉很是委屈,想要反驳却见那老人又转了个身朝对岸走去,不由急得朝小梅等人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