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竹见自己仅是随口说了一句,梅剑便当了真一般,不由一脸歉意的看着琴棋书画四名少女,抓了抓头,有些愧疚道:“四位姑娘若是觉得学这些枯燥无味的东西辛苦,那就只当我胡说八道罢了,不必刻意去学。”
琴棋书画连忙跪下道:“请尊主放心,我四人皆是心甘情愿,一定竭尽全力,以免有辱灵鹫宫威名!”
虚竹见她四人愿意,这才松了口气,脸上显出喜色道:“既然你们喜欢读书,不是强勉,那我就放心了。”
他说完之后,便又看了看琴棋书画四人,只见四人根本无法分清,不由有些为难道:“这名字是取好了,只是你四姐妹长的一模一样,较梅兰竹菊四位姐姐还要难以辨认,当年我初入宫时,经常对着四位姐姐发愁,总是叫错名字,惹了好多笑话,好在四位姐姐知晓我天生愚笨,这才不做计较,如今你四人无论神形,样貌都更加难分辨,恐怕日后更难相辨,这倒有些难了!”
琴棋书画四婢听后,不由也是相视一望。
一边的梅剑道:“不敢隐瞒尊主,奴婢四姐妹自入宫以后,我等也总是分不清楚,屡屡将四姐妹弄错,却没一个什么好法子,还请主人想一个万全之策,也好辨认。”
虚竹听梅剑四婢也会弄错,不由更加犯难,一时却也想不出好的办法来。
倒是竹剑道:“尊主不必为此伤神,奴婢有个主意,不知能否可行?”
虚竹知道四人中数她最有机灵,连忙说道:“竹剑姐姐有什么好主意尽管讲便是,不必客气!”
竹剑这才道:“属下斗胆建议在她四姐妹额头之上,用朱砂做记,如此便可分清,不知尊主意下如何?”
虚竹听后,不由也觉得这主意甚好,可随即又有些为难道:“竹剑姐姐的主意好是好,只是身体发肤,授之父母,我等又如何可以做出有损四位姑娘玉体的事来呢?”
竹剑见虚竹反对,一时不好再说什么,只看了看琴棋书画四婢。
琴棋书画人顿时会意,连忙跪下请求道:“请尊主成全!”
虚竹见她四人请求,这才说道:“既然如此,四位姑娘快快请起,在下这就请梅剑姐姐速去办理此事便是,只是四位姑娘可能要吃些苦头,在下实是心中不安!”
琴棋书画四婢连忙说道:“尊主等我四姐妹有如再造,奴婢万死不以为报,此等小苦,又何足挂齿!”
虚竹这才朝梅剑道:“梅剑姐姐,既然如此,这事就麻烦你去办了!”
梅剑知道虚竹此时心已不在灵鹫宫,连忙说道:“请主人放心,属下立刻就去办,绝不耽搁主人行程。”
虚竹这才点了点头。
梅剑又道:“启禀尊主,棋琴书画四婢虽然跟随奴婢学剑十几年,仍然剑法粗糙,属下斗胆想请她四人在此演练一翻,还请尊主指点!”
虚竹点了点头道:“如此也好,省得到时外敌入侵,她四人无辜受伤!”
梅剑这才朝琴棋书画四婢道:“你姐妹四人速速将剑阵演练一遍,请尊主指点,日后好尽心为灵鹫宫办事,不得有误!”
她说完便将手中长剑递了过去,其它三婢也都纷纷递出手中长剑。
琴棋书画四婢接过长剑,迅速起剑,开始演练起所学的剑阵来。
虚竹见她四姐妹剑法虽然熟练,对付江湖上的二、三流脚色已绰绰有余,可中间却也存在许多不足,这才一一做了指点,让她四人改正过后,又重新练习一遍,果然较之以前有了很大进步,四剑联合起来虽然不能对付一流脚色,可困住三四个人却已不难,一时很是满意。
如此折腾半天,便已到了凌晨,待到梅剑亲用朱砂在琴棋书画四人眉头间做了记号,这才完事。
虚竹再见琴棋书画四婢如今眉头间各自多了一点颜色各不相同的朱砂,这才可以分清,不由很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按照四姐妹身高,也学着梅剑四人的名字,在棋琴书画后面各加了一个“伶”字,这才返屋休息。
为首女子眉间处一颗鲜红的朱砂,名曰“琴伶”,排名第二的棋令眉头间有一颗黄色朱砂,排行第三的少女眉间有一颗紫色朱砂,名曰“书伶”,排行最后的女子眉间为褐色朱砂,名曰“画伶”,自此四人再不会弄错,各自心中也甚是欢喜。
到了第二天,梅兰竹菊四婢又亲自下山,远赴中原,各处寻找名家来灵鹫宫教琴棋书画学习。
过了三五天,梅剑打听到越州法华山有一位名叫义海的僧人精通棋艺,于是便亲自到了那里,想尽办法,终于见了他一面。
义海大师原本不愿意做这种事情,可后来听梅剑将虚竹的来历说了一遍之后,他对虚竹传奇的一生,不由很是动心,又听说虚竹曾经也是僧人,这才下了法华山,跟随梅剑到了灵鹫宫。
义海大师与虚竹见面之后,二人相谈甚欢,相互仰慕,又见琴伶为人聪明,甚是机灵,便也很是喜欢,这才答应在灵鹫宫暂且住下,救她学琴一年。
随后兰剑便又亲赴济阳,将极赋盛名的国手刘仲甫请到灵鹫宫为棋伶教琴,刘仲甫本不想来,可经受不了兰剑的威逼利诱只得屈身前往,却不想见到大名鼎鼎的义海之后,一时觉得甚是投缘,这才答应在灵鹫宫待上一年为棋伶传授棋艺。
竹剑和菊剑自然也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将在朝野上下极负盛名的书画名家苏轼也请到了灵鹫宫,教书伶书法。
只是巧的是当时苏轼正好被贬为远宁军节度副使,一时心情低落,被竹剑寻到之后,本不屑前来,可听说刘仲甫和义海大师也上了灵鹫宫,他本对义海大师仰慕以久,只是无缘相见,这才欣然答应,后来在灵鹫宫果然看到义海大师,二者相互仰慕,都是倍感欢喜,一时相谈甚欢。
后来经苏轼极力推荐同朝为官的大画家米芾,菊剑这才趁夜潜到米芾家中,力邀米芾前去灵鹫宫教画伶绘画,米芾原本生性怪癖,桀骜难驯,举止更是癫狂,本不屑在朝为宫,受朝廷管制,无奈人在仕途,身不由已,又听菊剑说苏轼力荐,这才跟了菊剑上了灵鹫宫,又怕家人遭难,索性举家同往。
过了几日,虚竹找了一个黄道吉日,让琴棋书画四婢正式拜义海大师、刘仲甫、苏轼、米芾四人为师,为她们办了极其隆重的拜师之礼,此事方才算是告一段落,随后又命梅剑四婢将生死符解药交给她们,讲述了使用方法,这才迫不及待的下了山,去追风清扬等人了。
那晚,风清扬五人出了灵鹫宫大殿,重新踏上那两条铁链,不由想到剑神卓不凡已然去世,心中只觉甚是惆怅,惋惜之心顿起,又想到虚竹武功如此之高,不由心生敬佩之意,大有得遇知己之感,只可惜二人匆匆遇见,又匆匆离别,当真有些遗憾。
许久,五人这才一起下山,朝西域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