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峰见阿紫直呼自己的亲哥哥为臭小子,不由眉头一皱,知道她向来我行我素惯了,却也不开口责怪,随即陷入沉思,半晌才轻叹一声道:“是啊!我那三弟身为大理国皇帝,长的与他爹爹一样甚是风.流,风度翩翩,出江湖短短几年,竟惹了那么多风.流债,伤了好几个女子的心,而我那二弟虽老实巴交,相貌也甚平平,可却也艳福不浅,整日在灵鹫宫有众多宫女侍奉,论相貌是万万不能与眼前这位兄台相提并论,可一生却远比姐夫好,姐夫这辈子,只有你姐姐阿朱一人,却也失手将她打死,以至落到现在这般孤苦伶仃的境地,想必这是上天对姐夫的惩罚啊!”
阿紫听萧峰话语之中甚是伤心,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依然对姐姐阿朱深情款款,不由生了醋意,委屈道:“姐夫,阿朱姐姐都死了这么多年,你也想了她这么多年,她泉下有知,也该知足了,如今有阿紫整日陪在你身边,你难道还不开心吗?”
萧峰知道她心眼甚小,妒忌心强,总爱吃姐姐的醋,随即笑道:“开心!有阿紫在姐夫身边陪着,姐夫当然开心了,只是姐夫曾经答应过阿朱,一生要好好照顾你,却终是没做到,还害得你双目失明,被困在这山洞,一呆就是近三十年,过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日子,姐夫心中实是有愧!”
阿紫生怕姐夫难过,随即安慰他道:“姐夫,阿紫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能跟姐夫在一起,只要姐夫不嫌弃我,不管做什么,阿紫都会很高兴的。”
她说完又眼珠一转道:“姐夫,你可不可以扶阿紫过去摸摸他的长着什么模样吗?”
萧峰愣了一下,知道她好奇心重,随即笑道:“好!你喜欢怎样就怎样吧,只是你不能伤害他!”
阿紫嗔道:“姐夫,阿紫可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你就这样么不相信阿紫吗?”
萧峰怕她生气,这才走了过去,慢慢将她扶到白衣男子身边,这才将她的手拿起,放在白衣男子英俊的脸上。
阿紫一点点感受着白衣男子的面孔,只觉得他的皮肤甚是细腻,暗想他一定是大福大贵之人,不由越发妒忌了,半晌才道:“姐夫,你不是说他额头上有颗痣吗?在哪里?阿紫想要摸摸。”
萧峰知她童心未泯,却也无奈,只好将她的手轻轻放在白衣男子额头那颗红痣上。
阿紫细细一摸,果然触到那颗痣,不由兴奋的说道:“是啊!姐夫,你真没骗我,他额头上果然有一颗痣,当年阿紫在江湖上闯荡的时候,曾听算命的说,如果额头上有颗红痣的话,这人一定是大福大贵之人,一辈子有着享不尽的荣华富贵,穿不完的绫罗绸缎,而如果有颗黑痣的话,一定要把它挖掉,不然这辈子一定会时刻走霉运,不是克死爹,便是害死娘,总之一生孤苦伶仃,比阿紫和姐夫的命还要苦呢?”
萧峰是不相信这些迷信的,听后笑道:“哪有这种事,那些都是算命的人为求糊口,随口编之骗人钱的,这人的命一生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又岂能靠这些东西掌控呢?你这是越说越离谱了!”
阿紫见萧峰不信,随即反驳道:“谁说人的命不是天注定呢?就像阿紫和阿朱姐姐一样,我们与段誉那臭小子都是皇子,为什么我二人一生孤苦伶仃,而阿朱却要年纪轻轻便死掉,阿紫却要一辈子当瞎子,什么也看不见呢?段大哥却可以做皇帝,**佳丽三千,有着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还有姐夫,你不也是如此吗?有谁知道曾经的辽国南院大王,如今会落到这种地步呢?”
萧峰听她说到这里,不由一怔,心中叹了口气,似是也觉得她说的有些道理。
阿紫又嗔道:“姐夫,阿紫饿了,你能不能去给阿紫弄些吃的来?”
萧峰点头应道:“好的,姐夫刚刚煮好了鱼汤,这就给你盛一碗过来。”
他说完便站了起来,准备去给阿紫盛鱼汤,一时却又不放心白衣男子,这才又再三叮嘱道:“阿紫,姐夫去给你盛鱼汤了,你可不能伤害他啊!”
阿紫道:“知道了姐夫,阿紫一定不会害死他的!”
萧峰这才一步三回头的朝洞里走去给阿紫盛鱼汤。
阿紫听得姐夫脚步声远了,这才恶狠狠的朝白衣人骂道:“死人,你一进来就害得阿紫受伤,还跟姐夫打了半天,凭什么有这么好的命,阿紫却要一辈子受苦?阿紫一辈子不开心,也一定不会让你开心的。”
她说完后,顿时有了主意,从地上摸起一块尖尖的石头,随即又摸到白衣男子额头上那颗红痣,恶狠狠的说道:“我让你有好命,我让你比阿紫开心!”
她边说边便用手中石头,朝白衣男子额头上的那颗痣挖起,手上用力来回拉锯一般割了几下,直到将白衣人额头上那颗红痣连同一块肉挖了下来,这才兴灾乐祸道:“哼!我让你比我命好,看你今后还怎么比我命好!”
她说完便将那颗红痣和石头随手一扔,扔出了洞外,这才心满意足的退到墙壁边靠着休息。
过了一会,萧峰这才用一个似碗不是碗的东西端了一碗鱼汤过来,看到阿紫靠在墙上,连忙走了过去,递给她道:“阿紫,你端着,小心烫。”
阿紫小心翼翼的接过鱼汤,放在鼻子边闻了闻道:“姐夫,好鲜啊!”
萧峰笑道:“只可惜今天的海盐少了一些,味不够好,不知是否好喝。”
他边说边朝白衣男子看去,只见他此时一脸鲜血,不由大惊,连忙跑过去一看,只见额头上刚才那颗红痣却已不见,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扭过头去,将阿紫手中的鱼汤一下子打掉道:“阿紫,你太过份了,你刚才明明答应过姐夫,不会伤害他的,为什么此时他额头上流那么多血?痣也不见了,是不是你弄的?”
阿紫刚才正在喝鲜鱼汤,哪知手中的碗突然被萧峰打翻,不由很是委屈,嘴里反驳道:“是啊!是啊!谁让他出去打伤阿紫?阿紫就要惩罚他!我刚才答应你了吗?我只是答应你不将他害死,没有说不能惩罚他,报刚才那一掌之仇的,你现在为了一个外人,竟忘记了阿朱姐姐临死时的嘱托,还对阿紫大吼大叫,还打翻了阿紫手里的鱼汤,萧峰,你太过份了!阿紫今后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她说完便扶着墙壁站了起来,跌跌撞撞的朝山洞里面走去。
萧峰听她又提及阿朱,顿时心生愧疚,随即长叹一口气问道:“阿紫,你到哪里去?”
阿紫怒道:“你不要管我,去管那个臭男人、死男人吧!反正你早已不把阿朱姐姐的话放在心里了,你干脆一掌也把阿紫打死算了,省得再惹你生气。”
萧峰知道她一向胡搅蛮缠,一时却也不再理她,任由她去。
阿紫见萧峰不理会自己,越发气的发狂,嘴里更是胡说八道。
“唉!”
萧峰见她进洞,这才回头看了一眼地上的白衣男子,随即重重的叹了口气,替他将额头上血迹擦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