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空灵跟着苗傅来到牢房,果然见一名身穿黑衣的刺客被五花大绑在一根本木柱上,有两个士兵正手拿皮鞭对他用刑。
他眼见那带刺的皮鞭先在士兵手里轻轻一抖,接着发出一声清脆的空响,鞭稍转了一圈,便已狠狠抽在那刺客的身上,瞬间一条血红的印子凭空多出,不由心中一紧,又听那刺客嘴里发出一声闷哼,身子轻轻抽动一下,显然早已失去了反抗能力,连叫也叫不出来了。
薛空灵一颗心不由紧紧揪在一起,脑海里又想起若芷清被那些恶徒拷打的情形,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抓住那牢房的门,便冲着那些士兵怒吼道:“住手,你们这些刽子手,简直不配为一名军人,竟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之下此毒手,还是不是人?”
若芷清也没想到薛空灵反响如此之大,又见他竟敢对爹爹的部下大吼大叫,一时吓的不轻,连忙小声提醒道:“薜大哥,你不要这样。”
苗傅见薛空灵像是发了疯般说出那翻话来,一时老脸挂不住,由红变紫,却也不好发作。
薛空灵转身搂住若芷清的肩膀说道:“清儿,你知道吗?当时,那些人就是这样粗暴的对你,我......我......”
他说到这里,脸上早已胀的通红,脖子上更是青筋直露,扭过头去,双眼直怒视着那两个士兵,简直恨不得想将他们也抓起,如此暴打一顿方才解恨。
若芷清见他又说出这样的话来,一时越发好奇道:“薛大哥,你到底怎么了?”
苗傅见薛空灵竟敢在自己的面前,那样搂着自己的女儿,不由心里恨的牙痒痒,却仍是什么也没说。
那两名士兵方才正在按照苗傅的指使,严刑拷打刺客,却听得薛空灵喝斥自己,刚要发怒,却见苗傅跟在身边,一时也是敢怒不敢言,只好收了皮鞭,走到苗傅身边,一边怒视着薛空灵一边抱拳说道:“属下参见大人!”
苗傅挥了挥手道:“怎么样了?还是不肯说出是谁主使的吗?”
其中一名士兵摇了摇头道:“大人,属下这几天已经想尽办法,用尽各种酷刑,可还是无法让他招出半个字来!”
苗傅脸色早已变得铁青,挥了挥手,示意那两名士兵退下,这才指着那刺客朝薛空灵介绍道:“少侠,此人便是当时参与刺杀刘娘娘的刺客,现在所有线索都集中在他一人身上,只是无奈老夫用尽所有办法,始终都无法让他说出半个字来,着实令人苦恼,不知少侠可有妙计,让他如实招供呢?”
薛空灵知道那些士兵对这刺客乱用私刑,皆是受苗傅指使,心里早已对他甚是痛恨,如今听得他问,不由泠哼一声道:“苗大人,有时间想要知道对方心中所想,并不是非要动用酷刑的,这样只能让对方反感,抱定必死之心,反而会将事情搞砸!”
若芷清见薛空灵竟敢明目张胆的教训爹爹,一时甚是尴尬,又见爹爹脸色越来越难看,不由甚是担心。
苗傅嘴唇动了动,却终是没说出什么来。
倒是那两名士兵实在忍不住了,刚要出言呵斥,却被薛空灵先行出声喝斥道:“怎么,不服气吗?不服气就在一边好好学着!”
他说完便大步走进牢房,不再理会那两名士兵。
那两名士兵气的直哼哼,手中的皮鞭捏的“咯吱咯吱”响,却碍于苗傅的面不敢发作。
薛空灵踏进牢房时,就曾在心里对七窍玲珑心提醒道:“那刺客可能知道我的身份,千万不要让他说出来,否则就糟糕了!”
七窍玲珑心道:“主人,你放心就是,我一定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薛空灵这才信步走到那刺客面前,见他已经昏迷,随即将一只手放在他的人中穴处,轻轻按揉起来。
片刻功夫,黑衣刺客便已慢慢苏醒过来,睁开眼睛看到薛空灵站在,顿时面现惊讶之色,张口就喊道:“活......”
哪知还没说出口来,顿时便又住口。
薛空灵知道七窍玲珑心阻止了它,顿时松了口气,轻声问道:“我知道你还想活,每个人都不想死,因为死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也刚刚经历过失去亲人的滋味,那种感觉生不如死,我相信你的亲人也不想听到你的死讯。”
外面两名士兵先前还以为薛空灵有什么了不起的本领,如今见他竟拿起了说教本领,不由泠笑一声,脸上显出不屑,直在一边看戏。
苗傅似是也甚是失望,泠眼看了一眼若芷清,眉头皱得越发狠了。此时就边若芷清也开始在心里怀疑薛空灵了。
薛空灵道:“如果,我现在对你说,只要你说出幕后主使杀害刘娘娘的人是谁?那么我向你保证,你就绝对不会死,怎么样,这么好的条件,你原不愿意交换?”
苗傅直在心里道:“笨蛋,此人是朝廷钦犯,皇帝指名要的人,谁敢私自将他放了?你竟敢胡乱承诺,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今日若是问出个名堂也就算了,若是问不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薛空灵却丝毫不理会苗傅心中所想,直盯着那刺客的双眼,一字一句问道:“我现在开始问你,你可要听清了,如果答错一个字,你就死定了!”
那刺客此时两眼无力的盯着薜空灵看,眼神早已变得空空荡荡,好似只剩下一具失去灵魂的躯体,神情变得呆滞,即不点头,也不摇头。
那两个士兵见此情景,不由越发得意了。
苗傅的脸色慢慢开始变得胀红。
若芷清不知不觉竟流下了汗来。
薛空灵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第一个问题,是谁派你们去行刺刘娘娘的!”
他此时一双眼神,像一把利剑一样,直盯着的对方的双眼去看,丝毫不让他有半点回避。
初时,黑衣刺客想要逃避薛空灵的眼神,可是无奈始终拜托不了,慢慢头上竟有了细汗,将原来干涸的鲜血溶解,一点点顺着脸,流到下巴,然后滴在牢房的草地上。
片刻间,已将一块干草染红。
终于,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直视,开口慢慢道:“是......是王渊!”
他这一回答,使得牢房里所有的人都大吃一惊,尤其是苗傅的脸色瞬间变得惊讶,慢慢有了喜色。
若芷清眼见爹爹的脸色好转,不由暗自松了口气,直盯着薛空灵看,只希望他能问出个所以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