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渊听薛空灵教训自己,心里甚是不爽,泠哼一声,眼睛直盯着床上的儿子,关心道:“栋儿,你没事吧!”
王栋道:“爹爹,您放心就是,孩儿没事!您不必管我,快去叫人,把这臭小子抓住,好替栋儿报仇!”
王渊此时焉敢再去叫人,听得王栋这么说,只得安慰道:“我儿放心,这个仇爹爹一定会替你报的!”
薛空灵笑了笑道:“王大人所说的报仇,是不是就是指把清儿交给那个不男不女的人,然后好来个借刀杀人。”
“一来可以把罪行推得一干二净,既讨了那公公的好,替他报了杀子杀孙之仇,又替苗傅那老贼多竖一个劲敌,好使得自己在朝中的地位更加稳固,你好坐收渔翁之利,此为一石三鸟之计,是不是这样?”
王渊心中一惊,实是没想到薛空灵会知道自己的全盘计划,想到事已至此,却也无奈。
半晌才泠声说道:“既然如此,你想怎么着,直接说吧!”
薛空灵见他父子二人虽然受制于人,倒从不说一句软话,倒也不失为一条汉子,心中甚是敬佩。
再想到破庙之事,确实是自己先错怪他,这才使得王栋受伤。
一时过意不去,他连忙抱拳说道:“王大人不必动怒,小人这次来是专程向你请罪的,先前小人误信苗傅那奸贼毒计,将满腔怒气迁怒于令郎身上,确实有些不该,今夜特来致歉,还请大人恕罪!”
他这一个举动,又把王渊父子搞的稀里糊涂,一时面面相觑。
王渊道:“请罪就不改了,阁下手段高明,能在老夫府上这么多人的眼此底下,来去自如。就凭这份胆量,老夫也不敢有任何怨言,咱们开口见山,你说说到底想要干什么吧!”
薛空灵见他如此豪爽。这才说道:“好!世人都说王大人轻财好义,结交的都是些英雄豪杰,为人更是勇谋兼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在下好生佩服。”
“既然如此,咱们不妨打开天窗说亮话,清儿现在在你手上,在下想请.......”
他话说到一半,却听王渊泠声说道:“阁下放心就是。只要你今后不再骚扰犬子,老夫自当放了那丫头,并亲自护送你二人出府便是。”
薛空灵笑了笑道:“王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只是在下今日来,绝不是要王人放人的。正好是相反,不知大人能否答应!”
王渊父子又是一惊,均面现不解之色。
许久,王渊才问道:“阁下深夜冒险闯府,难道不是为了救你心爱的女人吗?这话倒叫老夫不解了!”
薛空灵叹了口气道:“实不相瞒,在下一天之内先是得罪了当今圣上,接着又得罪了苗傅老贼。如今更与大人生出许多误会,此时若是单凭个人之力,已再无能力保护清儿。”
“若是将她送回苗府,却又甚不放心,所以权衡在三,斗胆想请大人暂时帮在下守护清儿一段时间。不能让任何人对她造成伤害。”
“半年之后,等在下办完一件重要之事后,再来接她出府,到时定当送上厚礼一份,不知大人能否允许?”
王渊一时也被薛空灵搞糊涂了。又见他说的诚恳,不像是故意消遣自己。
越发不解道:“阁下的话,倒叫老夫好生糊涂,老夫有意放你们走,为何你却执意要将那清儿姑娘留在老夫府上?你既已知晓得罪了当今圣上,再无力保护于她,为何不将她送回家去?”
“她爹爹苗傅身为临安府统制,手中握有重兵,就算当今圣上,也对他忌惮三分,难不成这还不能让你放心,真是荒唐!”
王栋也不知薛空灵卖的什么关子,一时只盯着他看,脸上痛的难受,却也不敢喊叫,只盼着他早点离开。
薛空灵知道有些事无法解释清楚,索性不再解释,只问道:“在下一时无法解释清楚,只是想问一声王大人,到底是否愿意将清儿放在贵府,派人好好守护,不得让她有半点差次呢?”
王渊见薛空灵欲言又止且语气生硬,似有强逼之意,心中甚是不满,泠声说道:“老夫要是不答应呢?”
薛空灵怔了一下,笑了笑道:“在下曾经跟随前朝御医唯德先生的徒孙学过三年医术,对各种毒药颇有一些研究,可以随口说出一百零八种叫人求人不得,求死不能的剧毒毒蕴药,现在身上就带着一两种,听说大人也是使毒名家,想请大人鉴赏鉴赏!”
他说话间便从怀里掏出刚才从药房里随即取出的那瓶药,迅速倒出几粒。
跟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强行塞进王栋嘴里,随即又伸手在他胸口轻轻一拍,顿时那颗药顺着喉咙滑落王栋肚里。
王渊刚才听薛空灵突然说出这翻无关紧要的话来,还没弄明白什么意思,见他从一个药瓶里取出一把药,迅速塞进儿子嘴里,想要去阻止却已晚了。
半晌,他这才明白薛空灵刚才话中意思,不由又惊又怒,老脸胀的通红,骂道:“臭小子,你给我儿喂了什么?”
王栋此时也是一脸惊慌的看着薛空灵,只觉喉间一阵火辣辣的痛,甚是难受,生怕那是什么毒药,如今听得王渊问,只眼巴巴的盯着薛空灵看。
薛空灵刚才闻过那药味,知道是一颗无关紧要的药,绝不会要人性命。
如今听得王渊问,不由轻声笑道:“王大人请放心,刚才在下给令郎服下只不过是用鸠酒和着一些捣碎了名叫断肠草的植物做成的药丸,其它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放心就是了。”
“啊!”
王栋一听“鸠酒”二字,便已吓的惊叫一声,晕倒过去。
王渊身为武将,焉能不知这些毒药的药性,一时脸色大变。
他先前听薛空灵说自己是前朝御医唯德先生的徒孙,也是吃了一惊。
想到那惟德先生号称宫中第一神医,不仅会治病解毒,而且对毒药颇有研究,当年就是惟德用特制的毒药,给一位娘娘吃了,这才使得她成假死之像,从而逃离皇宫,躲过皇后的毒手。
此后二人便不知所踪,成为宫中一大奇案,至今无人敢提。
宫里的御医虽然明里不敢提惟德先生的名字,可私下却把他当神一样对待,逢年过节都是烧香祈祷。
如今他听薛空灵说是惟德先生的徒孙,又见他给自己儿子喝的竟是用鸠酒和着断肠草配制而成的毒药,药效可想而知。
他一时见儿子昏厥过去,还以为是毒性发作,连忙扑到床边喊道:“栋儿,你怎么样了?不要吓爹爹啊!”
喊了几声,终不见儿子醒来,他不由扭头朝薛空灵怒道:“臭小子,你最好现在就把解药拿出来,否则的话老夫要你绝走不出这个大门!”
薛空灵见王渊气成这样,却不以为意,轻声笑道:“王大人,你这话未免说的太过了,就算在下不用毒,想走出你这个大门还是轻而易举。”
“更何况现在令郎已经中了我亲手配制的毒药,普天之下,唯有我一人可解,我若是死了,他还能活得了吗?”
王渊气的老脸发青,浑身发抖,直颤抖着双手,指着薛空灵道:“你......你.....你这个恶魔,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儿?”
薛空灵心里暗笑,面上却平静如水道:“很简单,照我说的话去做,只要半年之内,清儿在你府上安然无恙,好吃好喝的供着,我自会给你儿子解药。”
顿了顿,看着王渊有又道:“若是清儿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你就准备好让你儿子给她殉葬吧!”
王渊知道此时儿子性命在对方手里,就算是再怒,也丝毫没办法,只好认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