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空灵眼见大船离去,正欲施展轻功强行上船,哪知这时却见恒山派静越师太等人扶着崆峒五老也来到船边,一时再不敢暴露身份,只低着头,退让在一边。
静越师太等人到了黄河边,眼见大船已经离去,随即左手拉着邱风亭和邓立清脚尖轻轻一点,朝船上纵身跃去。
船头本已没了空位,众乘客眼见静越三人一跃之下,身手甚是敏捷,如大鹏展翅般直直朝船上落来,生怕砸到自己,连忙让了开去,顿时船头又有空位让了出来。
一时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着静越三人,却连话也不敢说。
随后,清竹也搀着崆峒五老的老三任高远施展轻功上了大船。
“好!”
船上乘客先前见静越师太身手如此了得,本就十分诧异。
如今又见清竹一个弱女子竟也能带着一个大男子轻飘飘落上船头,顿时忍不住虽然起彩来。
清宁二人站上船头,一时听得众人喝彩,不由甚是得意,连忙抱拳道谢。
恒山派弟子中,论武功大师姐清竹自是最好,可是讲到轻功,却非清宁莫属,如今她耳听船上众人朝清竹喝彩,一时心中甚是不服,伸手分别拉住崆峒五老中剩余二老,脚尖轻轻一点,嘴里娇喝一声道:“起!”
她话音未落,人却已在半空中,两手犹如一只老鹰抓了两只小鸡般,脚尖在水上连点三次,便已稳稳站立船头。
“哎呀,这仙姑小小年纪,轻功便如此了得,当真了不起啊!”
众人先怔住。半天才反应过来,跟着皆都朝清宁竖起大拇指来。
清宁将脸一仰,随即得意的扫了大师姐清竹一眼。
清竹泠哼一声。别过头去,再也不看她。显是心中多有不服。
崆峒五老被恒山派女尼带上船之后,连忙盘腿坐下,继续运动疗伤。
那舟子本已将船开走,此时离岸约有四五十米,眼見恒山派等人又上了船来,大船吃水甚深,不由皱了皱眉头,心中虽有不悦。可看了静越师太等人一眼,想到她们武功如此之高,顿时张开的嘴又闭上,再不敢说任何话。
此时,大船顺水而下,片刻功夫,已至百米开外。
薛空灵抱着女儿站在岸边,心里还在盘算要不要施展轻功上船,却见恒山派弟子将崆峒五老已带上了船,不由眉头一皱道:“奇怪。崆峒五老方才被我用内力震伤,为何不找个僻静之处养伤调息,却仍然执意要渡河。难道他们竟死心不改,还想要联合恒山派女尼去找大哥哥的晦气不成?”
他一念至此,想到黄河对岸便是陕西境内,离终南山也就不远了,生怕他们真的去找王重阳晦气,一时心中竟暗自着急起来。
此时大船虽在百米开外,但凭得他的身手,想要上得大船自是轻而易举,可如此以来。无疑会暴露身份,到时若是静越师太在船上认出了自己。那势必又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转念又想道:“崆峒五老此番应静越师太邀请,志在上终南山寻大哥的晦气。那么以大哥哥的为人,自不会答应他们,到时双方言语不合动起手来,大哥哥虽然有周大哥等人帮忙,可却也是寡不敌众,若是到时真如崆峒五老所说,一把火烧了全真寺观,我薛空灵今后又还有何面目再见大哥哥呢?”
就在他不知如何是好时,突然只见钟相自远处飞奔而来,手里捧着一个大盒子,也不知是什么东西。
他还没反应过来,跟着腰带被钟相一把抓住,跟着身体轻飘飘脱离岸边所站的岩石。
“啊!”
他方才正瞅无计可施,眼见钟相有意相助,心中越发感觉,又恐大船之上崆峒五老和静越师太等人发现猫腻,一时假装吓的嘴里大声喊,暗中却在运行轻功相助钟相,生怕他一个闪失,三人一齐掉进河里,那可就出洋相了。
钟相一手托着大盒子,一手抓住薛空灵裤子上的腰带,跟着脚尖在黄河水面上连点数下,一步跨出数米,瞬间功夫便已窜至大船跟前。
薛空灵眼见崆峒五老此时正盘膝坐在船头运动疗伤,静越师太等人个个手按长剑,正虎视眈眈的怒视着自己二人,生怕他们突下杀手,连忙用真气护住周身,以妨不测。
船上众乘客眼见钟相如此大胆,一手托着一个大盒子,一手提着薛空灵父女,脚尖点在水面之上,如蜻蜓点水一般,片刻间已欺到船边,心下甚是佩服,生怕被撞,连忙纷纷后退,硬挤出一块空地来。
钟相大咧咧的上了大船,待站稳之后,这才将薛空灵父女放下,先扫视一眼崆峒五老及静越师太等人,随即抱拳说道:“多谢各位朋友腾出空位,在下不胜感激!”
众人中有江湖中人,见他如此轻功,又如此客气,连忙抱拳说道:“阁下端的好轻功,令在下佩服!”
清竹等人却泠哼一声,显得不以为意。
钟相却不理会,大声说道:“客气!客气!”
他说完便朝薛空灵抱拳致歉道:“小兄弟,适才在下眼看天色已晚,又见你身上衣服单薄,生怕你再在渡口等上一晚,未免会着凉,这才冒昧出手,还请谅解!”
薛空灵为了不想让静越师太等人认出自己,上了船之后,便装着吓的不轻,一脸苍白的蹲在地上,浑身直打颤。
“阿嚏!”
如今听得钟相致歉,他故意打了一个喷嚏,战战兢兢的答道:“这位相公,你端的胆大,吓的小人好怕,这万一要是掉在河......河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哈哈哈!”
众人见钟相帮他上了船,使他免受一夜挨冻之苦,他不仅不感谢,反而出言责怪,先是眉头一皱,又见他此时冻的鼻涕直流,长长的挂在嘴边,模样甚是滑稽,不由轰然大笑起来,此时就连恒山派几个小道姑一时也忍俊不禁,纷纷捂嘴偷笑。
静越师太心中忧虑崆峒五老,一双烔烔有神的眼睛直盯着钟相去看,眉头越发紧皱,如今听到弟子偷笑,不由泠眼扫了过去,一幅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只在心里暗道:“真是一群饭桶,大敌当前,竟还笑得出来,简直没心没肺,不堪大用。”
只是她向来好面子,又索不讲究修身养性,所以凡是皆努力克制自己,不去随便发怒。
她这一扫视,顿时众弟子再不敢笑,纷纷低下头去。
钟相眼见薛空灵冻的鼻涕直流,连忙脱下身上衣服,披在他身上道:“小兄弟,你身子单薄,船上风大,快将衣服披上吧!”
薛空灵没想到钟相如此细心,见他此时将衣服给了自己穿,身上便只剩下一件贴身内衣,不由感激道:“谢谢这位大哥,你真是好人!”
钟相笑了笑道:“小兄弟客气了,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在下些许小事,何足挂齿?”
薛空灵笑了笑,再不说话,跟着将衣服披在身上,随即朝人群里挤去。
众人见薛空灵怀抱孩子,还道他怕泠,一来生了怜悯之心,二来敬重钟相的为人,纷纷让出道来,让他没费多大力,便到了最里面避风处蹲着。
钟相见薛空灵到了人群之中,这才看了一眼崆峒五老,跟着将手里的大盒子放在船头,随即背对着众人,双眼眼望着滚滚而下的黄河之水,一时竟出了神,竟丝毫不怕恒山派及崆峒五老背后偷袭。
此时夕阳西下,红彤彤的太阳与水天相接,连成一片,直将整个黄河水面变成一片金黄。
船上众人似是被眼前壮观景色吸引,一个个再不说话,均都注视着水面,个个一脸的虔诚。
每个人的脸上,皆被夕阳余晖映的通红,个个像似喝醉了酒一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