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干久攻薛空灵下盘不下,心中只觉甚是气馁,想到自己一身数十年内力修为,连一个黄毛小子的衣角都碰不到,还谈什么纵横江湖?岂不令人笑掉大牙。
他万般沮丧之下,又挥拳急攻薛空灵数招,招招凌厉、辛辣无比,可结果同样是石沉大海,随即被一股无形的阴柔之力震退数步,一时是全身直冒泠汗。
又见谭孝仁也是屡被钟相的拳头震退,随即寻思薛空灵自己是打不过的,这钟相此时受了重伤,难道自己也奈何不得他吗?
他一念之间,更将所有怒气都撒向钟相,眼见二哥彭干被震退出去,跟着弃了薛空灵,径直挥拳朝钟相打去。
这时,他手中拳头已用上七层功力,哪知结果仍是如石沉大海一般,双拳之力瞬间皆又被一种无力之力尽数卸去,跟着身体被钟相挥出的双拳硬生生震退数步。
他越发不解,与谭孝仁对了一个眼神,二人点了点头,随即带着满心疑问,一时双手四拳齐齐朝钟相攻去,这下皆都用上十成功力。
钟相眼见二人四拳如风般攻来,连忙运气挥起双拳各迎一拳,结果又是“砰、砰”两声,单手竟将崆峒二人一齐震退数步,并且各自吐出一口鲜血来。
他这下也越发不解了,看了看自己的拳头,似是不相信竟能有如此大的威力,还道自己伤势已好,不由心中大喜,一时想要站起来与薛空灵并肩作战,哪知双腿刚手一下力,顿时只觉钻心的痛,胸中更似淤积着一股闷气。直压得自己直不起腰来,跟着又“扑通”一声盘腿坐了下来。
直到这时,钟相方才知道。自己的功力根本没有恢复,而且伤势也越发严重了。根本无力阻止崆峒五老的任何一拳,可再想到刚才自己以单拳逼退崆峒二老四拳,这亦是千真万确之事,绝作不得假来,一时却又甚是不解。
崆峒五老中的其它三老,此时也是各自踏着五行方位,施展平生绝学,不知向薛空灵攻出多少拳。可每一拳攻出之时,皆如石沉大海,丝毫碰不到对方的身体。
三人这才知晓,为什么刚才恒山派众人手持长剑,各施展生平绝学,却终是刺不到薛空灵身上,原来竟是被他周身所布下的强大气墙所阻挡,不管是多凌厉的剑招,多浑厚的拳头始终无法穿透这层密不通风的气墙,所以也就无法伤及对方。
此时五人只觉这是自己有生一来。遭遇的最残酷的一战,而所遇之人,也是自己一生之中。碰到的再强大的敌人,自己纵算再躲在山洞里修炼五十年,甚至一百年,却终是无法伤及对方丝毫,一时竟都斗志全失。
五老长久相处,早已心意相通,各人心念至此,随即纷纷后退。
薛空灵眼见对方弃阵后退,脚下反走。掌上再加三层功力,跟着掌法变换。挥掌的速度又已快了一倍。
崆峒五老想要撤阵后退,却已忘记此时外圈围着的还有恒山剑阵。五人刚退后两步,恒山派等人手中长剑便已从背后招呼过来。
若不是他们武功卓绝,躲闪及时,想必早就受伤了。
在此生死存亡期间,老大邱风亭怒气更甚,挥手夺过一名恒山弟子手中长剑,手腕一抖,将其震断成数截,口中怒喝一声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还不撤阵,想找死吗?”
此时外圈中的恒山派师徒七人,早已被薛空灵困住长达半个时辰之久。
这半个时辰,她们不仅没伤及薛空灵一片衣角,而且双脚也被控制,身体不仍的被动旋转动,想要停下来,却也不能。
这些女尼,虽自幼习武,个个身怀武功,可毕竟参次不齐,内力各不相同,且又是女流之辈,体力自不能与男子相比。
如今被薛空灵生生折磨半个时辰,脚下不停的急速运转,早已是大汗淋漓,浑身上下衣服湿透,嘴唇苍白,面上通红,体力早已严重透支。
如今被夺长剑的正是恒山派大弟子清竹,她此时心中满是怒气,如今眼见邱凤亭吃了亏,将气撒在自己身上,随手震断自己的长剑,且还说出这般话来,不由怒道:“姓邱的老儿,有本事你退出去试试?不要打不赢人家,就把气往后辈身上出,也不害燥!”
她毕竟内力有些根甚,此时竟还能一口气将话说完整,已实属不易。
邱凤亭终归是前辈,如今却被一个小辈当面呵斥,且说种心事,自觉甚无面子,耳听清竹竟敢对自己无礼,一怒之下突然又见对方挥剑朝自己斩来,不由一惊,侧身闪过,挥拳便朝她打去。
哪知待拳出之后,却见清竹已转到自己背后,而拳头所攻之人,竟变成了清虚,不由大吃一惊。
活该清虚倒霉,她没想到师姐惹得祸,自己却要承担后果,眼见邱凤亭攻向自己的一拳,似是千斤之力,若是打在身上,非死既伤,一时吓的花容失色,双眼一闭,只能束手等死。
这静越师太此时就在清虚身边,眼见邱凤亭突然倒戈相向,生怕徒弟吃亏,脚下一边迅速急奔,一边挥剑阻止道:“邱前辈,你五人好歹也是崆峒派前辈,如今大敌当前,怎的一语不合,竟对一个小辈陡下杀手?”
邱风亭刚才眼见清竹竟敢挥剑朝自己斩来,不解的同时,心中怒火更甚,这才陡下杀手,如今却见静越师太手中长剑突然朝自己手臂斩斩来,大惊之下连忙缩回拳头,手臂这才保住,不由怒道:“贼尼姑,凭你也想杀老夫?”
他正欲夺下静越师太手中长剑,这时却听老五谭孝仁道:“大哥,且勿动手,先冲出这怪圈再说!”
哪知话音刚落,突然看到薛空灵竟突挥拳朝自己打来,连忙挥拳相迎,嘴中说道:“小贼,找死!”
谭孝仁好意提醒,哪知却见大哥邱凤亭挥拳朝自己打来,一时躲避不及,当胸被打一拳,吐出一口鲜血道:“大哥,你打我做甚?”
邱凤亭一惊道:“五弟,怎么是你?”
哪知他话音刚落,却又看到薛空灵突然提腿朝自己当胸踢来,他一个不妨,顿时胸口硬生生挨了一脚,只听“咔嚓”一声,胸肋断了一根。
“你这恶魔,老子跟你拼了。”
彭干胸口被喝一脚,直觉痛彻心肺,大吼一声,挥拳朝薛空灵未落的腿上打去,顿时又是“咔嚓”一声,显然对方小腿已被自己一拳打断。
他哈哈大笑一声道:“小贼,纵算你武功盖世,却也着了老子的道吧!”
“啊!”的一声惨叫,只见邓立清拖着断了的腿边朝后退,边朝彭干喊道:“大哥,你为何对兄弟下此毒手?”
彭干一惊,抬头仔细一看,却见刚才一拳打中的竟是四弟谭孝仁,浑身冒出一丝泠汗,不到到底发生了何事,嘴里直喃喃道:“怎么回事?我明明打的是小魔头,为何却伤了四弟?”
他一念刚落,却又听到几声惨叫,抬头一看,却见大哥邱凤亭突然挥起拳打在老三任高远身上,直将对方打的吐出一口鲜血来。
任高远没想到平时最敬大哥邱风亭,如今却想不到他竟突然向自己施杀手,再也不客气,跟着挥出七伤拳中总决中的一招“摧肝断肠”朝对方当胸打去。
邱凤亭一拳打得薛空灵重伤吐血,心下好不得意,眼见他竟使出本门的七伤拳朝自己攻来,大惊的同时,一边也使出七伤拳中总决中的一招“意恍惚决”迎敌,一边破大骂道:“你这十恶不赦的魔头,为何会使我崆峒派七伤拳?”
任高远万没想到一向情同手足的大哥,竟口口声声称自己为“魔头”,一时越发恼怒,手上依然使出十成功力,再不相让。
顷刻间,二人双拳相碰,各自退后数步,从口中喷出一口鲜血来,还没反应过来,顿时身体又被身后一股强有力的柔力硬生生向前一扯,脚下止不住向前嫉冲,瞬间撞在一起,只听“咔嚓”数声,各自胸骨断了数根,两头相撞,一时皆都眼冒金星,跟着便又霹雳帕拉的对打起来,丝毫不念手足之情,下手各不留情。
外圈中的恒山弟子,一时看到崆峒五老竟突然自相残杀起来,只觉眼前之事,甚是诡异,一边不停的奔跑,一边只在心里念道:“妖术,妖术!”
就边船上一边观战的乘客、力船上的官兵,内圈中的钟相等人,也都只觉匪夷所思,眼看崆峒五老均被自己人打伤,不由看得心惊胆战,猜不透发生了什么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