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流云心里如何不慌?
平日里,无需低头,他眼睛的余光都能瞟得到的大鸟,今日刻意低头,居然都不见踪影。
慌乱之余,庞流云更是惊奇。下了一趟水而已,鸟就不见了。而自己除了感觉冷,并没有疼痛啊、难受啊等异样。
于是,庞流云弯着腰,想要在下体仔细寻找。奈何他的腰实在太粗了,完全无法进一步找寻。
没办法,他只好一屁股坐在热辣的岩石上,低着头寻找。
还好!哈哈哈,终于发现了。
只是,就连庞流云都觉得好笑。因为那经常和张碧逸比高比远的大鸟,竟然成了一个缩小版,仅仅比蚕豆大一点而已。
于是,庞流云立马就笑不出来了。他哭丧着脸,哀叹着:这他娘的遇到了什么?竟然这么小?
他拎住那小得不能再小的鸟头,就是一阵拔,一阵拉扯。
可是,无尽的寒意,再次遍袭他的全身,包括他已经成为小鸟的鸟。
庞流云欲哭无泪。他哪能不知道,这鸟除了尿尿,还关系着他今后的性福,关系着庞家血脉的延续呢。
自己下了一趟水,就真的成为庞家的千古罪人?成了庞家的不肖子孙?
庞流云拉扯着、揉搓着,好一阵忙活。
最终,他失望了,只能放弃。
前有胡髯郎翻蛋蛋,现有庞流云找小鸟。
没事找事!
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拂苏玉臂再度环过头顶,又垂至身侧,行功完毕。
张碧逸啊张碧逸,你真是我的冤家!拂苏心里嗔怪着。
不是吗?自从他来到湖山镇,她两年未曾寸进的太上忘情,不仅破境,更是一举突破第三重绝欲绝欲。而且,就连这境界的巩固,都需要想到张碧逸,想到和他在山洞里缠绵的情景。
拂苏有种羞愧的预感,那就是对于和张碧逸唇齿相依的留恋,感觉是越来越盛。这让拂苏向往,更让拂苏害怕。
拂苏没办法,只好再念一遍无上镇灵诀。唉,烦躁是压下去不少了,可惜还是不彻底。师父不是说有种清心咒,既然名为清心,那么肯定比无上镇灵诀更能有针对性。
小师妹是师父的关门弟子,她会不会学了清心咒呢?是啊,可以问问小师妹。
只是,该怎么和小师妹说呢?总不能说,小师妹,我和你的心上人有了唇齿之亲,需要清心咒压压烦躁的情绪吧?
拂苏简直是左右为难,人生中,她从未经历过的这么一件事,竟然让湖山镇不敢挑衅她的拂苏拂老板犯了难。
拂苏硬起头皮,下了楼。
见到拂苏姐姐进来,张碧逸和龙年礼立马迎上前去。
龙年礼告诉了他收到的消息,并把张碧逸想去五里铺探查一番的事情告诉了拂苏,拂苏欣然应允一起前往。
对于五里铺,作为在湖山镇生活了七年之久的拂苏,百姓心目中如此诡异之地,她自然知晓。
三人换了一身便装,都是短衣紧褂。拂苏和龙年礼看起来,都是英气逼人,何况张碧逸。
秋橘羡慕地看着张碧逸三人掠出后窗,潜入密林不见。她长吁一口气,再度来到张碧逸的床上,盘膝坐下。
她觉得只有在张公子的房间里,在他的床上,她的内心才安宁,修炼起来才更有心得。于是,秋橘默念秘诀,按照张公子刚才的指点,调动起刚刚被发现的那缕灵力,引导着在全身经脉中漫游。
这种灵力畅游的感觉,真好!秋橘是真的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几人并没有走大路,而是在密林间穿行。即便如此,离湖山镇十五里地的五里铺,不到小半个时辰,三人便到了。
张碧逸在一处山岭上,远远地望见大片大片更加浓郁树木显然更加高大的密林,就横亘在三人前方。
拂苏往前一指,轻声道:“那就是五里铺,几乎全是乱葬岗子。”
张碧逸扭头,这次倒没有闻到那股好闻的暗香,显然是拂苏已经处理了。张碧逸暗自佩服拂苏姐姐的细心。
还未走出这片密林,拂苏便发现,乱葬岗边的小径内,似乎有细微的呼吸之声。
拂苏止住身形,左臂抬手。张碧逸和龙年礼迅疾伏下身子。
拂苏侧耳聆听,这下更是分明。从那并不均匀而且粗浊的呼吸来看,来人的境界并不太高。
顺着拂苏指的方向,张碧逸看到,在离他们四五十丈远的地方,离小径大约四五丈远的一片草丛里,有人头在攒动。一个、两个,三个。张碧逸他们再仔细看了一会儿,对,没再有人,就是三人。
张碧逸有点失望。自己专程前往五里铺,不就是为了找寻苦脸之人?哪知道,却潜藏这么三个家伙。
拂苏却朝他和龙年礼点点头。三人猫着腰,脚下悄无声息,几个呼吸之间,就来到了那三人十来丈远的身后。
张碧逸发现,三人朝着小径的方向,死死地盯着,似乎担心有什么人,或者什么猛兽要来一样。
这时,其中一个似乎是领头的人,抬起头侧着脸在自己脸上轻拍了一下。张碧逸赫然发现,居然是虎大!就是在谈家凸村被他踢飞跌倒水里昏死、在大柳树村被迫当了一回孝子的虎大。
拂苏自然也认识,周府最有名气的打手,有时也出入一下怡红院的胡大,她怎么不认识?
拂苏和张碧逸困惑,不是说苦脸之人现身五里铺,怎么是虎大了?
他俩对视一眼,彼此表达了心中的疑惑。
拂苏看见张碧逸清亮澄澈的眼神,看着他丰神俊朗的容颜,心下一阵羞赧,脸上有点发烫。
“师姐,你脸这么红,不会是粘到毛虫灰了吧?”龙年礼脸上有惊悸之色,他把嘴凑到拂苏耳边,悄悄问道。
拂苏连忙指了指前面,示意他噤声。其实,拂苏心里翻腾着,自己这脸上的变化,怎么就藏不住了呢?
过了一会儿,三人中的一人,发声问道:“虎大先生,老爷派我们在这里守人,可是鬼都没见一个,还需要守吗?”
虎大没理他,他知道事情的轻重。因为今天大清早出发之前,周员外就一脸严肃地告诉他,务必要盯紧看牢,就是有一只飞鸟经过,也必须记在心里时候报告。
另一人责备道:“还只小半天,你就不耐烦了!你是怕了这乱葬岗钻人头颅的尸虫,还是引诱男人的鬼新娘?”
先前那人哈哈一笑,就待回话。只听见虎大一声轻斥:“闭嘴!”那人的笑声就如被剪刀刹那间剪断一般,戛然而止。
继而是虎大严厉地轻声训斥:“都把招子放亮了,漏了任何人迹,放他进了乱葬岗子,你我吃不了兜着走!”
两人默不作声,继续趴在草丛里,看着小径两头来路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