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瑷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奈何久坐一处,双腿实在是有些不给力。
乾隆极少对人有如此强烈的好奇之心,\\\"啪\\\"的一声,折回了挡面的纸扇,
“公子且慢,可否借一步说话?”
“多谢老爷抬爱,我家\\\"公子\\\"身子孱弱,不便见客,还望两位莫要叨扰。”
灵儿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也不识得什么天王老子,想也不想地扶着人,出了屏风,替其婉拒了来。
四目相对,富察明瑞直觉头顶冒烟,
“灵儿,你怎么在这?!
所以,瑷儿,真的是你?!”
心头的答案几乎已经呼之欲出,气势汹汹地逼近二人。
吴瑷心虚地将灵儿挡在身前,不敢对上男人那双满是滔天怒火的星眸。
乾隆仅一眼便识出了她的女儿身,照此看来,二人的关系怕是也不简单,突地出声阻断,
“那个,既然是熟识,不妨找个地方聚聚如何?”
“喏!”富察明瑞只得败下火来,中规中矩地拱手,哪里还敢在皇帝面前造次?
吴瑷的余光这才落在此人身上,能让富察明瑞如此毕恭毕敬,普天之下怕是唯有那人?
眼前倏地一亮,计上心来,瞄向了他的腰间。
乾隆见她久久不答,遂再次向其抛出了橄榄枝,
“姑娘以为呢?”
“呃,悉听尊便吧,正好我手累,歇歇手也是好的。”
吴瑷佯装出一副巨淡定的模样,这心里啊早已经激动难耐。
这可是乾隆本尊,本尊啊,真是何其有幸。
迷妹本妹无疑!
富察明瑞却要显得紧张许多,手心里全是汗,生怕她口出狂言,惹祸上身。
不停地祈祷着,祈祷着这个小祖宗莫要出什么幺蛾子?
紧随着几人的步伐而去,刚想踏入房门,被吴瑷无情的挡在了外面。
只得如灵儿与那一侍一奴一样,静候其中,忧心如焚。
李玉偷掩唇角,戏谑而起,
“富察公子莫要紧张,我家老爷甚是喜欢这姑娘的才华,不会为难人的。”
“李玉啊李玉,你怎就非得将圣上往这引呢?”
富察明瑞哪还听得进去,根本停不下来,好想一脚破开挡在自己面前的这道破门。
屋内的气氛却是一派轻松。
吴瑷半曲着身子,双手拈着兰花指,附在右腰之下,小揖了一礼,
“民女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万岁!”
“哈哈哈哈哈哈,快坐快坐,你这丫头属实聪明过人,聪明过人呐!”
乾隆还是第一次被人打脸打得如此之快,顿时乐不可支,止不住地夸奖。
吴瑷毕竟是个现代人,骨子里便没有什么所谓的尊卑,自然而然的落了座,
“圣上微服私访,想必不愿被人识出,民女还是唤您老爷吧!”
“吾也正有此意,姑娘倒是挺有先见之明。
可惜是个女儿身,否则将来定能成为国之栋梁。”
乾隆抚着下巴,对她的欣赏越发的浓烈。
吴瑷打小便经历着这些重男轻女的缺别对待,可谓是深有其感。
心头一时不适,无知无畏的进言,
“女儿身又如何,男儿身又怎样,说到底不过是两种不同的性别而已。
男儿能做的,我们女子亦能做,可有些事情我们女子能做,而你们男子未必可以。
身份只是留给世人的一种辨别,终是要舍弃的。”
“呵呵,姑娘此番言说倒是很有道理,令朕醍醐灌顶。
小小年纪便有此见解,真是不可多得呐!
你与瑞儿,好似关系匪浅哦?”
乾隆并没有因为被其质疑而迁怒,假话听得多了,真话有时候反而更加难能可贵。
笑侃起二人之间的事来,就算是皇帝也抵挡不住这颗八卦之魂。
吴瑷心下一惊,不愧是千古帝王之中的一员,识人之数竟与自己不在话下。
小脸莫名的有些臊得慌,点点晕染开来,煞是赏心悦目,怯怯地缓缓道出,
“我,我是他还未过门的娘子。”
“哦?如此说来,我还得赏赐你点什么。
这样吧,吾身上也无甚好物给予,这块玉坠便赠给你吧。”
乾隆说着说着便朝自己的腰间解去。
完全不曾留意到吴瑷眸中所闪过的那抹得逞,接在手头连连叩谢。
两人又聊语了些些关于词曲方面的事情,宛如忘年之交一般无话不谈。
惹得侯在其外的几人,淡定的淡定,着急的着急,上火的上火,各有千秋。
富察明瑞再也等不下去了,冲动地推开门来,屋内的二人正欲往出走,
“那,那个,那个,有,有耗子,我,我逮耗子呢!”
“可不嘛,真的是好大一只哦,又酸又醋!”
乾隆心情大好,忍不住拿其逗趣了一把,路过男人的身边时,还不轻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头。
领着自己的一侍一奴,扬长而去了。
富察明瑞一颗悬着的心,这才得以落地,瞅着她这身男儿装扮,越瞅越是不喜。
碍于眼下之地并没有上手,并排往外走去,
“你刚刚差点吓死我了,你知不知道他是谁?”
“知道啊,不就是当今圣上么!”
吴瑷一派天真的道出,吓得富察明瑞赶紧捂住了她的小嘴,直到出了门口方才松手。
有个困惑在他的脑袋里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遂很是好奇的探问,
“你是如何将他老人家哄得这么开心的?”
“呵,不告诉你!”吴瑷一头钻进了停在路口的马车,八台大轿属实有些太残忍了,她不恪忍。
富察明瑞想也不想的钻了进去,紧挨着她落了座。
灵儿与驱马的小厮守在了外面,嗒嗒嗒地往前走着。
富察明瑞忍不住又挨近了一点儿,一脸讨好的迎着笑颜,
“那个,你刚刚弹的那几曲是什么歌啊?可真好听!”
口中情不自禁的回味而起,“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瞧他那一脸陶醉相,吴瑷便知道自己今日选对了曲目,足够《醉生梦死》行得更远。
并没有去回答,而是遥望着天边的云彩,点点唱起。
听得富察明瑞锥心莫名,她明明就在眼前,可为何总给人一种遥不可及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