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总,我们被凌正道给耍了……”
韦昌盛在东岭长兴与吴江宏建下半场比赛,进行到第二十分钟时,便面色慌乱地给身在吴江省的路宏打去电话。
“怎么回事,比赛结束了吗?”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很是阴沉。
“还有一半时间,不过比赛结果差不多已经出来了,凌正道根本就没有让东岭长兴踢假球。”
韦昌盛看了一眼比分,虽然下半场赛时还不到一半,可是那5比0的比分差距,足矣证明了一切。
东岭长兴在上半场比赛一开始时,就率先拿下两分的优势,上半场结束后,便已经3比0领先了。
虽然东岭长兴上半场的表现,一点儿也没有要踢假球输掉比赛的意思。韦昌盛也是不知一次提醒凌正道,可是凌正道只是说什么好戏在后面。
可是后面是什么,下半场二十分钟,东岭长兴又连续破门两次,将比分差距变成了5比0。
这样的比分,立刻就让韦昌盛意识到,凌正道根本就没有要让东岭长兴输掉比赛的想法。
下半场比赛还剩最后二十五分钟。
这时候就算东岭长兴在这时候踢假球,就算为吴江宏建创造任意球或者点数机会,甚至是自摆乌龙,吴江宏建恐怕也不会有赢球的可能了。
韦昌盛好歹是足协的领导,吴江宏建什么实力,他也是很清楚的。就算给吴江宏建创造一两次点球机会,都不见得能把球射入球门。
更何况东岭长兴在球场上,依旧是对吴江宏建步步紧逼,完全没有任何放水假踢的意思。
“吗的,这件事你怎么不早打电话过来。”电话另一端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气急败坏了。
韦昌盛张口结舌,球场上苗头不对,他从一开始就看出来了,只是凌正道那信誓旦旦的好戏在后面,却一度打消了韦昌盛的疑虑。
毕竟凌正道为此是特意收了钱的,甚至还让韦昌盛介绍自己入庄等等。从这些利益上来讲,凌正道实在没理由不让东岭长兴输掉比赛,也不可能不让东岭长兴输掉比赛。
韦昌盛的思路没有错,毕竟有谁又会和钱过不去。
“先别说这个,把在临山市的盘口撤了,还有你,马上离开东岭省。”电话另一端的路宏,似乎已经意识到要出事了。
路宏的提醒,随之也让韦昌盛回过味儿来。不及多想,韦昌盛抓起旁边的公文包就要走人。可是还不等他抬起脚,四个身穿警服的警察便来到了他的面前。
“你是韦昌盛吧,我们是东岭省公安厅的,现在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你们……认错人吧,我不是什么韦昌盛,我姓李……”
韦昌盛连连摇头,试图去掩饰自己的身份。然而这样的掩饰实在有些低端,省厅的警察不由分说,便给韦昌盛铐上了。
“我是足协的干事,中海市足协副主席,你们没有权利抓我!”
韦昌盛怒声而道,可是此刻的他明显就是色厉内茬,甚至连说话都开始前后矛盾起来。
……
球场之上,东岭长兴与吴江宏建的比赛已经到了尾声,看台观众席上也再次爆起热烈的欢呼之声,东岭省再次突破吴江宏建球门。
6比0,东岭长兴毫无悬念地大比分主场战胜吴江宏建这支中超二流球队。
“老公,我们又赢了!”虽然距离比赛结束还有五分钟,可是周影却忍不住雀跃而起,那股子高兴劲儿还真是像个孩子。
凌正道也随之笑了起来,虽然这个比赛结果并不意外,但是凌正道还是陪着周影一起惊喜。
能够看到自己的女人每天都是快乐的,这对凌正道来说,就是最大的成就。
然而此刻,凌正道却不能陪着妻子去感受这种胜利的喜悦,就在东岭长兴打进第六粒进球之前,他接到了沈慕然的电话。
路建死了!沈慕然带来的这个消息,对凌正道来说并不是好消息,而且是完全出乎他预料之中的事情。
“我有些事情要去办,所以不能陪你了。”凌正道不想扰了妻子的兴致,可是此刻他真的很是无奈。
“啊~什么事情呀?”周影的脸上露出失望之色。
“工作的事,出了一点小状况,我必须要过去。”
“那好吧,不过你记得早点回家。”周影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凌正道拥抱了一下周影,与妻子道别后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体育中心。
“沈厅,到底是怎么回事,路建怎么会突然死了?”凌正道坐在车上,再次拨通了沈慕然的电话。
路建是死在医院的,是由于心脏衰竭造成的暴毙而亡。这样的死因,在凌正道看来真的是有些不可思议。
路建的身体很健康,根本就没有任何疾病,在对路建采取保外就医时,省机关医院特意为其做了体检,唯一的情况就是心律有些不齐。
这种情况算不上疾病,只是属于亚健康的情况,毕竟路建也是五十多岁的人,身体有点小状况,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
同样路建之所以保外就医,也并不是因为真有什么病,而是凌正道连同沈慕然钓鱼的一种方式。
可是如今鱼虽然是钓了上来,可是这鱼饵却也被吞了,这实在是一件很让人意外的事情。
凌正道收了韦昌盛和路宏的钱,表面上是与二人同流合污,一起参与赌球坐庄的事情。可是实际上,凌正道却是利用韦昌盛和路宏的信任,向沈慕然提供了许多重要信息。
沈慕然果断采取行动,就在东岭长兴与吴江宏建比赛的时候,将这个赌球庄家窝点一举端掉。
虽然韦昌盛和路宏也都察觉到了什么,可是为时已晚,韦昌盛还没有来得及出逃,就被省厅的警察带走了。
抓住了韦昌盛这个关键人物,已经几个涉嫌黑哨的裁判,路氏兄弟联合足协内部人员坐庄赌球的问题,自然也会浮出水面。
可是现在路建的突然暴毙,却又让事情发生了一些变数。
二十分钟后,凌正道来到了省直机关医院。
“沈厅,路建到底是怎么死的,进行过尸检没有?”直觉告诉凌正道,路建的死绝对不是那么简单。
“事情我压下来了,路建属于突发疾病死亡。”沈慕然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这……你什么意思?”凌正道有些不太明白,沈慕然为什么会在这件事上,放下了自己的原则呢。
“这是田省长的要求,同时也是我自己的意思。”沈慕然摇了摇头,“现在路建只能是突发疾病死亡,如果公布尸检结果,你也要惹麻烦了。”
“什么意思?”凌正道听得有些糊涂。
“还不明白吗?之前你拘留路建时,是不是让高新区的公安局的人打过他?”
沈慕然的这一番话,让凌正道有些张口结舌。还别说,凌正道在让刘忠福拘留路建时,还真是特意吩咐,要好好“招待”路建。
虽说路建表面看来,根本看不出什么伤势,可是真要进行尸检,这些问题肯定就会暴露出来。
真要到了那时候,凌正道还真就有些麻烦了,搞不好就会被人反咬一口。
学什么不好,非要学沈慕然那一套,这次还真是有些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