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杨义对于刘基与李靖两人的调查还是没有取得突破。
他看着手中这精简到极致的两人经历,不管是看多少次,杨义还是没有发现任何问题,甚至就连所谓的“直觉”也在告诉他,这两人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一定要说两人有什么问题,那就是只有两人那天从王宫出来后的密谈让他伤心了。
“唉!没有办法,只能去了,希望大王不要怪罪吧!”杨义摇了摇头,走出国安厅,带着两个人向着不远处的长安街走去。
长安街,天启城的“贵人街”,两旁不是各种官府就是重臣居所。而杨义现在要去的地方就是刘基与李靖两人的府邸。
杨义实在是没有办法了,现在唯一的办法只能是他亲自去询问两个当事人。如此虽然会让其他人有所惊觉,但只要能完成杨松交给他的任务,就算打草惊蛇他也在所不惜。
“哈哈,不知是什么风把杨厅长吹来了?还真是稀客啊!快快请坐!”经由通报,入府之后,杨义与刘基刚一见面,就听到对方那两声豪爽的笑声。
双方按主宾各自落座后,杨义抱拳回道:“军师,下官此次拜见,不为其他,只为公事,还望军师见谅。”
“喔?原来是为公事。”刘基面带微笑道:“杨厅长有什么要问的尽管问,我一定言无不尽。”
“多谢军师。”杨义抱拳谢过,放下手后紧盯着对方的神情,问道:“敢问军师,天启十六年四月三十日下午五点四十五分到五点五十八分期间,也就是四天前朝会之后的下午,军师与李靖李将军从王宫出来之后,在王宫外交谈了些什么?还望军师如实相告!”
“哈哈,原来如此!”刘基听到杨义这充满审问的问题,大笑两声后,在对方那紧皱的眉头之中快速的严肃起来,正声回道:“回杨厅长,四天之前的下午,本军师与李将军离开王宫,在王宫之……”
之后刘基原原本本、详详细细、毫无隐瞒的把那天下午在王宫之外的事从头讲述了一遍,就连一个字都没有隐瞒,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刘基刚才得知杨义这个国安厅的来拜访他,就知道杨松一定对他那天的异常上心了,他没但感到不高兴,相反,他对于他自己的小计生效了而感到高兴,因此,他又怎么会有所隐瞒呢?
杨义安静的听完刘基的讲述,虽然很惊讶对方的配合,但他还是知道他应该做什么的,且令他更吃惊的还是刘基讲述的内容。
“原来如此,多谢军师的配合。”杨义知道了自己想要知道的,站起身来就要告辞离去。
而刘基也没有丝毫挽留,看着对方离去的方向,满意的笑了笑,好像内心的什么东西被放下了一样,不过紧接着他又想到了什么,便又紧皱着眉头沉思了起来。
杨义离开刘基的府邸后,又去了李靖的府邸,却被告知李靖不在家,而是去了军事司。
随后杨义又马不停蹄的感到军事司外,向守卫道:“烦劳通报一声,就说国安厅杨义求见李靖李将军。”
守卫进入大门没多久,李靖就亲自出来迎接,被请入客厅,相互见礼之后,杨义再次向李靖说明了来意,而李靖也如同刘基一样,没有丝毫隐瞒。
杨义回到国安厅,面对着两个一直带着的手下问道:“两人的口供是否一致?”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点了点头回道:“回厅长,一致!”
杨义轻嗯了一声,接着问道:“时间是否满足?可否存在串联口供的嫌疑?”
对于杨义的这个问题,两人相互低声讨论了一会儿,这才回道:“启禀厅长,从两人的口供推断,两人当天的交谈时间只有十三分钟,其后两人再无联系,如无其他情报,两人所言应当属实!”
“很好。你们今天辛苦了,下去吧。”杨义听到这个答案,倍感满意,这下子,他总算有东西可以交差了。
至于刘基与李靖两人有没有私下串供,杨义表示这一切都已经查清楚了,完全没有。因为两人这几天能够接触到的人,他派人全都查了一遍,就连买菜的老妇都没有放过。
之后,杨义把这则情报整理成书,急不可耐的亲自送到了杨松的面前。面对杨松,杨义讲述了他的所作所为,还向杨松请罪他的擅自之举。
“呵呵,原来是这样,这个刘基啊!”杨松看完杨义的情报,又问了些问题,得知了因果之后,他也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杨义也许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但杨松可是知道的,因此杨松也就知道刘基之所以这么做的原因了。
回到眼前之事,杨松为当下夏国文官之间的勾连倍感烦心,他知道这样的事是早晚要发生的,只不过之前的夏国让这些人没有发挥其“本职”的条件。
但是现在夏国已经强大了起来,让这些官员有了些其他想法,也是人之常情。毕竟杨松面对的这些人不是什么数据,也不是机器,有着各自的想法才是正常的。
“哎~”杨松烦心的叹了口气,对还在等候吩咐的杨义挥了挥手,道:“其他人的不用查了,这几天辛苦你了,你下去吧。”
接下来杨松将要烦恼的就是怎么办了,对于手底下的臣子拉帮结派,他也要有所应对才行,要让这事控制在他的可控范围之内才行。
至于为什么不让杨义再继续调查下去,那是因为再调查也就那个样,不会因此而改变,最多也就知道谁与谁是一起的,谁与谁又是相斥的罢了。
杨松想要知道不是这些,而是把控全局。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他就要想办法去引导,而不是禁止,因为禁止是禁止不了的。
不过关于该怎么引导的方法,杨松一时之间又怎么想得到,这可是以往世界几千年来都为之头疼的问题啊!
最后没有办法,杨松只能把刘基召来询问道:“伯温,你竟然用此法告诉寡人,那你应该已有应对之策了?”
“大王,臣知罪。”刘基见杨松这么直言的询问他,他最先做的就是告罪。
杨松有些不满道:“既已知罪,还不快快将功赎罪?”
“是,大王。”刘基这下老实的回答道:“启禀大王,对此,臣认为只有平衡一法。”
“平衡?怎么个平衡法?”杨松若有所思,有些明悟,但总有些不清晰,好像还差一层窗户纸没有被捅穿一样。
“回大王,本朝官员有着各自的交际,本是人之常情。”刘基解说道:“其所作所为,为的不外乎名、利、权,而这些却都是大王所赐予的。”
听到刘基说到这,杨松总算是想通了,原来这就是一切的根源!
正所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既然你们拉帮结派为自己谋取更多的利益,那他杨松就可以用利益去控制、引导你们!
想明白了这一切,杨松算是彻底放心了。放心之后,他便想到刘基对这件事的所作所为,对其智谋算是彻底的服气了!
在不得罪同僚、上司的情况下,能够发现并根据其自身身份,完美、及时的处理掉问题,这样的智慧可不是谁都能够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