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几乎见不到人影的甲等院人来人往、络绎不绝。
见他好奇,绯色娇声解释道:“今儿青梅苑和君兰苑的客人也来了,看采菊苑那边有护卫,想来今晚那位贵人也要过来。”
她捂嘴一笑,“没想到今儿甲等院四个小院竟这么齐全。”
沈绍安暗暗叫苦:人一多,周围的护卫眼线就多。那接下来他要做得事情,就多了许多变数。
到了竹香苑,小丫头将酒菜送到之后,房里服侍的人就都退了出去,只留下沈绍安和绯色。
酒过三巡,菜也吃得差不多,沈绍安才状似不经意问道:“绯色,那如茵姑娘,会在前堂等着左谷蠡王吗?”
“当然不会。左谷蠡王每次到楼里,都是亥时以后才来,子时前必须离开。如茵自是早在采菊苑等着客人。”
“这是为何?”
绯色捂着嘴笑,“左谷蠡王生平最爱美人,偏娶的婆姨是个醋坛子,又是国主夫人的亲妹妹,也是左贤王的亲姨母。左谷蠡王前后娶了十二房小妾,都在外面的宅子住着。前些年他婆姨还因为这个跟他天天闹到国主面前去,后来也就随了他了,说只要他不把女人带回府,就由着他去。只有一样,只要左谷蠡王在赕城,不论他在哪个姨娘的榻上睡着,子时之前必须回府。”
沈绍安感叹,“所以男子娶妻,就是要娶一个贤惠大度的女子。否则半夜三更睡得正香,还得从美娇娘被窝里爬起来回府。”
绯色娇俏俏地白了沈绍安一眼,“可见公子也是个风流多情的。哪个女子不希望自己的夫君只爱自己一个?这世间规矩,对女子多苛刻,却对男子放任自流。”
沈绍安哈哈大笑,轻轻拧着绯色的脸颊,“好丫头,若是男子不多情,你这榻上,能躺着你家公子我吗?”
……
再饮过几杯酒,沈绍安如法炮制。等绯色睡着之后,将她放在了榻上。
……
不知过了多久,脚上突然传来一阵刺痛。
沈绍安昏昏沉沉的心智突然清醒,骇然发现自己的外裳和上身里衣也丢到了地上。
云荆站在榻脚,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沈绍安觉得自己可能需要解释一下,“呃,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
“酒里下了药,是北郦王庭的秘药,我给你的那种解药不管用。”
云荆手指如飞,迅速在沈绍安身后几处大穴点了几下,又往他嘴里扔了一颗解药。
然后再推功过穴,替他排解。
过了一盏茶的工夫,沈绍安才感觉自己身体里的那股邪火渐渐消了下去。
云荆从捎间扛进来一个男子,扔到榻上,如法炮制后带着沈绍安进了捎间。
在云荆替他除掉易容的空档,沈绍安问,“是一种什么秘药?他们怎么会给我下那种药?”
“属下闻着像是长乐丸。这种药,一个时辰发作一次,药效只有六个时辰。除非有女人不断替你排解,或者服用解药再像属下方才那样推功过穴。否则,你就只能留在杜月楼,留在外面那张榻上。”
“是韫青?”
“属下离开客栈的时候,发现客栈周围布了几十人。应该是等左贤王一进城,接到命令会立刻动手抓人。”
沈绍安长吁一口气,“刘义他们呢?”
“霍武还在客栈,刘义和赵远已经按计划到了采菊苑外墙附近,随时接应少将军离开。”
沈绍安看着铜镜里那个云髻高耸、美艳绝伦的女子,突然明白了赫连瑾将云荆派到他身边的用意。
他笑笑,铜镜里的女子笑靥如花,“云荆大哥,这个世间,还有你不会做得事吗?”
“有。”云荆面无表情将一只金簪插在沈绍安发髻之间,“生孩子属下就不会。”
沈绍安扑哧一笑,“你倒是不谦虚。”
“属下说得是实话。”
他拿出一粒药丸,递给沈绍安,“这是可以改变你嗓音的,你先试试。”
沈绍安接过来就吞了下去。
云荆看他毫不迟疑的样子,眸光微闪,眼里悄悄多了一抹暖意。
“什么……”沈绍安被自己口中发出的女声惊得一下子顿住:这是他的声音?娇娇柔柔的,连他自己听了都觉得头皮一麻。
他轻咳一声,又重新说道:“这是我的声音?”
云荆笑笑,“少将军觉得如何?”
“太可以了!”
pS:这里做个解释,左谷蠡王的父亲是老国主夫人的亲弟弟,与现任国主阿敕那是姑舅表兄弟。他娶的是现任国主夫人也就是他表哥老婆的亲妹妹,是亲上加亲,肥水不流外人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