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这不可能。他为朕调理龙体三年,还救过朕的四皇子。”
庆宁帝说到这里声音戛然而止,手中装着救心丹的瓶子也掉到了地上,里面的麦丽素滚落出来。
在场吃过麦丽素零食的现代人们简直想要笑出声,四块五一袋的巧克力夹心球当成宝,卖太医院上千两银子一瓶,有时候欺负古代人没见识良心都有些过不去呢。
不过想想这狗皇帝做的破事儿,又觉得他活该。
也不知是今晚情绪波动太大,还是自己的身体也早已经被下了毒,庆宁帝觉得他这会儿脑大脑注意力都不能集中,一想事情就晕乎。
“戚太医,对朕的龙体动了什么手脚!”
知子莫若母,太后明显看出了庆宁帝的不对:“戚太医一定是给你下了毒!”
“你们这群卑鄙无耻的家伙。”
江挽月和卢方沁并没有随其他女眷离开宫宴宴厅,而是在畅春园外的长廊候着,也能够观察到宴厅内的情况。
江挽月手中有庆宁帝,交给江周临的玉腰牌,畅春园附近的近卫军并没有为难她们。
庆宁帝曾经来看望过江周临,和江周临说过不少话。
江周临现在卧病在床,身边又没有什么得力的人,有什么事只能交给母女俩去办,她们知道的比别人更多。
眼看这情况,竟是皇帝和太后占了下风。
卢芳沁紧张的拉住江挽月的手:“月儿,你父亲交代的事你都办好了吗?”
江挽月点头:“母亲我办事你放心。我已经和那人联系好了,情况不对,随时接应我们。”
“他手段高明,未尝逊于这些人。”
江挽月恨的咬牙切齿,着实没有想到皇帝身边这么多人,竟然都是昭王的内应,江黎黎是走了什么大运,夫家大难不死,还有这样的手段安插眼线,将皇帝身边都扎成了筛子。
她在卢芳沁的掩护下,悄悄溜向柔妃的宫中。
*
庆宁帝低声吩咐周居善,让他请宫外精通毒理的武林高手入宫,再多请一路武功高强的高手入宫护架。
周居善听了他的吩咐后,快步出了宴厅的门,宴厅外禁卫军已经将畅春园围得水泄不通。
“你们以为今晚拿了玉玺,又能从皇宫全身而退吗?”
庆宁帝冷冷瞧着宴厅中这些态度嚣张的乱臣贼子:“手里没有权力,你们拿了玉玺也只是拿了个摆件。”
“朕已经早已猜到你们在私下集结辛家军,曾经辛家军也就三万,经过朕的绞杀,逃出去的人不过寥寥几千。”
“就算你们再这么招兵买马,也逃不过朕布下的天罗地地网。”
他又转头对着燕朝越和辛宁瑜道:“你们有十万草原铁骑,但是远水救不了近火,朕今晚不计后果,也能要了你的命。”
“不如还是坐下来心平气和谈一谈。”
“畅春园已经被围的一只苍蝇都飞不进来,现在赶紧把解药交出来,朕还能饶你们不死。”
他一番自认为十分有力的威胁落在江黎黎燕朝越等人耳朵里,和蚊子嗡嗡声没什么区别。
侯潇潇用手铐将太后铐了起来,活动了一下拿枪的手:“我手都举酸了,你什么时候写让位诏书?我们已经给你最体面的一种退位方法了。”
说吧,她“砰”的就是一枪打在庆宁帝桌上,庆宁帝和太后被开枪的爆裂声吓了一跳。
两人胆战心惊地瞧着被打开花的碗碟,不敢想象这玩意儿要是挨到身上会是什么感觉。
现在只能够拖延时间,等武林高手进宫催发昭王和辛澈体内的毒了。
“周居善,拿纸笔来吧。”庆宁帝深深叹了口气,眼中尽是屈辱。
喊周居善喊的顺嘴了,庆宁帝这才意识到周居善已经被自己派去请武林高手来救援了。
而侯潇潇等人只是冷眼看着他。
庆宁帝刚准备唤守在在畅春园门口的小太监将纸币取来,却听见宴厅门口响起周居善的声音。
“陛下,纸笔拿来了!”
周居善手里端着托盘,托盘里放着纸墨笔砚。
只是这一次,他身上并没有穿那身已经快焊在身上的太监总管服制,也并没有戴三山帽。
周居善的发髻高高扎起,乌黑如墨的长发被金色镶宝石的玉冠固定,及理碎发随意垂落,衬着他俊美的面貌更加凌厉。
他一袭玄色锦袍衣料上绣着的云鹤振翅欲飞,他脊背挺拔如修竹,不再是那个低眉顺眼的身着肃静太监府的奴才,此时更像是万物皆在他掌控之中的野心家。
而他身后,武林高手紧随其后,各个神情肃穆目光如刀,仿佛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刃。
他们的脚步声整齐划一,由远及近,眉宇间的神情凶煞,倒像是来寻仇的,只是这些人跟着周居善,让庆宁帝竟有些分不清,究竟是来向昭王寻仇的,还是来向自己寻仇的?
周居善嘴角噙着冷笑,步伐不疾不徐,每一步仿佛都踩在庆宁帝心上带着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终于下班了!终于脱掉那身穿了三四年的工服了!
翻身农奴把歌唱,他要把傻逼老板打成智障!
庆宁帝手指微微颤抖,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熟悉而又陌生至极的身影。
他声音沙哑,仿佛从喉咙里硬挤出来:“周居善,你……”
“我怎么了?”周居善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讥诮与不屑。
“我已经把武林高手给带过来了,只不过他们想杀的是谁,相信你也已经看出来了。”
“你该不会真以为你杀掉的那批辛家军,都是孤家寡人,无亲无故的吧?”
庆宁帝心中一凛,一盆冷水从头浇下:“周居善,朕待你不薄啊!”
“你为何与昭王勾结?”
庆宁帝看着周遭一群人全部反水,心中始终疑惑不解,拼尽全身力气呐喊:“你们为何一个个都与昭王勾结?”
庆宁帝还在激动,周居善已经忍不住快步上前,一个响亮的巴掌抽下了庆宁帝脸色。
眼前这个场面,他已经在天天面对庆宁帝卑躬屈膝的时候幻想过无数次了。
“为什么你能动不动就将人杀人砍头?”
“不过是茶水凉了些,你让我换水就是了,直接踹我一脚什么意思?你有把太监当人吗?”
“他喵的,你自己朝堂问题没处理好,动不动就对我发火,让我们跪下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