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
张霸旧日的大本营。现在张霸的军中,还有大量的由河东人主导的势力。
三河武士。
河东、河内、河南。
很多张霸麾下的部曲兵,吕布、高顺麾下的兵丁,都曾经在河东生活了很长时间。
张霸与河东,不分彼此。
当张霸渡过黄河,再一次踏上河东土地的时候。
一句话“百姓箪食壶浆,迎接王师。”
乡邦宿老、豪强人家、地方县令等,都送来了米肉劳军。如果遇到熟悉的,还能见到张霸的面,说上几句话。
只可惜,张霸是出征作战的,而不是衣锦还乡。也只能说上几句,收下了米肉。
大军进入河东之后,张霸就没有进入一座城池,沿着水泥路一路向北,天黑安营扎寨在道路附近。
水泥路平整,不仅是辎重车辆好走,兵丁步行也觉得平坦。大军的行军速度非常快。
很快便到达了周都晋阳。
上午。
晋阳城南。城门大开,精兵身披重甲,进行防备。城中戒严,百姓不允许在街道上行走。
徐晃率领皇甫郦、张飞、太史慈、徐荣等将军,并大小官吏,迎接张霸。其中便包括并州刺史田丰,朝廷第一次科举的状元,襄阳人,周国国相李阳。
他原本是晋阳令,因为治理地方优秀,又熟悉太原政务,而且是张霸钦点的状元,所以被朝廷升为周相。
也就是太原郡守。
汉军在城外安营扎寨。张霸率领大将军行辕来到城门口,见地方大员。
众人上下尊卑,井然有序。
张霸先与徐晃说了许久的话,再与众将一一说话。对徐荣特别嘘寒问暖。
“徐将军,你在关中多年,而晋阳特别寒冷。我常担心你的身体。”张霸抓住了徐荣的手,心下一松,笑着说道:“手很暖和,这我就放心了。”
徐荣被张霸握着双手,内心很是感动。
其实董卓对部下也很不错的,赏赐从不吝啬。但是董卓也有坏脾气的时候。
但张霸更好,宽厚待人,也不发脾气。
张霸从长安到洛阳,时不时给他写信,嘘寒问暖一番。
而他又是降将,这待遇已经是顶级的了。
当然,他性格冷静,也知道张霸这么做,是在收买人心。但那又怎么样?
这世道无论是谁,都在收买人心。这没什么。
而徐晃、皇甫郦、太史慈、张飞等人性格也好。他在晋阳这段时间,过的很舒服。
更何况,现在天下局势也算明朗。张霸就算灭不了关东诸侯,张氏基业也会传承下去。
他对张霸已经死心塌地,冲锋陷阵,不会皱一下眉头。
“明公日理万机,却还要关心区区我的身体。我很惶恐。”徐荣先说了这一句,然后才回答道:“明公放心。我虽在关中待了多年,但本是玄菟人。那里比晋阳还要寒冷。我的身体很适应这里。”
“这就好。”张霸很是欣慰,但还是拉着徐荣的手,说了许多话。
比如吃什么药膳滋补身体啊,少喝酒之类的话。
感情是培养的。降将什么的,需要把灶台烧暖了,才能君臣一心。
张霸与徐荣说了许久的话之后,才放开了徐荣的手,转头看向了周相李阳。
张霸笑着对他说道:“李相。你是孤科举的状元,现在又是孤封地的相国。我们的缘分,是上天的安排。”
顿了顿,他又说道:“回到洛阳后,我就听说了你在太原的政绩。我很欣慰,我没有选错状元。”
简单的几句话,目的只有一个。肯定臣下。
李阳是周国相,张霸自称君臣没有关系。
李阳顿时双眼酸涩,有落泪的冲动,觉得自己这些年的殚精竭虑,都是值得的。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后,行礼道:“臣惶恐。”
“没什么好惶恐的。自信点,你确实做的很好。”张霸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霸又与几个熟悉的官员说了几句,这才乘坐上马车,特别邀请李阳同乘一车,众人一起进入了晋阳城,周侯府。
这座府邸富丽堂皇,比洛阳的大将军府也不遑多让。只是张霸不在这里住,很是可惜。
徐晃等人已经准备好了酒宴。但张霸没有急着吃饭,带领众人来到了大堂坐下。
张霸说道:“我知道现在袁绍在经营冀州防线,听说十分坚固。但我在洛阳,耳听为虚。”
“你们怎么看?以我们现在的兵力,能顺利攻入冀州吗?”
“不要有什么顾虑,畅所欲言。”
武将们看向了徐晃。徐晃当仁不让拱手行礼道:“回禀明公。冀州防线十分坚固,以我们现在的兵力,恐怕很难正面突破。”
“骑兵能绕过去,但袁绍在每一座县城都有屯兵。绕过去,既无法攻城,就算攻下城池也没有后续的粮草辎重。”
这就是不能强攻了......张霸微微颔首,沉吟了一番后,声音洪亮道:“那就用计。”
“现在朝廷占据关西,势如中天。袁绍麾下的武将、文官、豪强,不会没有缝隙。我们见缝插针。”
徐晃摇头说道:“回禀明公。袁绍还是很得人心的,任用的人也都忠臣。我手中是有一些棋子,但都是小人物派不上用场。”
张霸点了点头,并不失望。自他占据了洛阳,征战四方之后。因为实力太强,都是进攻方。
丁原、马腾、韩遂、刘焉、张鲁、董卓都是因为防守而死的。
不是他们不想进攻,而是打不过,只能选择防守。
没办法啊。
“你们呢?有破敌之策吗?”张霸越过徐晃这个并州主帅,问众人道。
众将都是沉默,但是张霸看到徐荣神色有些异样。笑着对徐荣说道:“徐将军畅所欲言,我不会责怪你的。”
张飞笑着说道:“徐将军不用顾虑,爽快说来就是。”
徐荣拱手行礼道:“明公。就像徐帅说的一样。我们虽然兵强马壮,但强行攻战实在是不可取。”
“可以疲敌。”
张霸却是猜出来了,叹了一口气,说道:“动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