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父亲!”
徐矫连喊两声,神情满是慌乱。
扬武将军吴景病逝,平虏将军、广德侯徐琨,成为江东官职最高之人,
即使出身宗室的孙贲,还有三朝元老朱治,都远远不如徐琨地位尊崇。
程普、黄盖、韩当等老将,都没有这么高的职务。
只要徐琨再熬一熬,肯定能成为宗室、外戚中第一人。
此刻他的气息越来越微弱,一副很可能挺不过去的可怜模样,直接吓得徐矫魂飞天外。
“我要见主公……”徐琨意味深长地瞟了儿子一眼。
徐矫怔了一下,以为自己没有听清楚,他轻轻附耳过去。
“我没事,一点小伤罢了。等见了主公,你配合一下。”徐琨低声轻语道。
徐矫心领神会,继续抬着父亲,鬼哭狼嚎向城门奔去。
江东的大纛,已屹立在城墙上。
孙权俯瞰着战场,还剩下一点零零星星的战斗。
黄祖奔逃出城,他已命吕蒙、胡综、徐详三将追击而去。
江上的周瑜也会采取行动,阻止黄祖逃向章陵郡。
江东已获得主战场的胜利,孙权只需要静静地等待结果即可。
也恰在此时,徐矫狼狈地奔来,甲胄上还沾染着浓郁的血迹:
“主公不好了,父亲中箭了!”
徐矫吓得六神无主,竟要抬着徐琨上城墙。
孙权大声地喝止:“在城下等着,传军医!”
他急步奔下来,看到脸色苍白的徐琨,正虚弱地投来视线。
“主公,幸不辱命,末将攻下沙羡了!”
徐琨嘴角溢出一抹鲜血,好似快要不行了。
“表兄别说了,好好养伤。你的功绩,我心里明白。”
孙权按着徐琨的手甲,毫不吝惜自己的赞扬。
“我这一生对得起舅父,对得起伯符,已经死而无憾了。”
“唯一放心的不下的,是不成器的一儿一女。”
“嫣儿命不好,和陆尚定亲。还没成婚,陆尚便去了。”
“如今她跟了主公,还请主公不要嫌弃……”
徐琨轻咳几声,又咳出一口血唾。
“表兄放心,嫣儿一直以来,都是我心中的第一夫人。”孙权凝声安慰道。
“请主公,让嫣儿有一个最好的归宿,否则我死不瞑目。”
徐琨殷切地恳求,目光逼视。
“善。”孙权心神凛然答应下来,喜怒不形于色。
“我儿徐矫能力不足,贵在憨厚有担当,对江东忠心耿耿……”
徐琨喃喃自语,好似在交代后事一样。
“表兄放心,我立刻提拔徐侄为偏将军,以后继承你的位置,继续为江东效力。”孙权慷慨地承诺道。
偏将军虽然比杂号将军差了一点,但在江东地位相当高了。
徐琨终于放下心来,蓦地闭上眼睛休养,军医赶忙为他诊疗箭伤。
周泰窥探出一点端倪,秘密向孙权汇报道:
“主公,徐琨看着凄惨,实际上伤得不致命。”
要说对伤势的判断,没人能比得上周泰。
“我知道,但徐家对江东的确有功,我不能寒了将士们的心。”孙权沉声道。
不管是提拔徐矫,还是扶持徐嫣上位,孙权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说到底只是一种政治妥协罢了,谈不上什么深厚的感情。
孙权静静地等候一段时间,军医眉头紧锁地走了出来。
等看到孙权,他明显心怀畏惧,生怕把事情搞砸了一样。
“我表兄的伤势,到底怎么样?”孙权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伤势没什么大碍,只是箭镝上有毒!”军医石破天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