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念薇心里,虽然一开始,她也因为陈泰和一直护着陈星文而对他有颇多怨恨。
但后来她也能感觉到,陈泰和心里也是恨陈星文的,不然之前也不会对陈星文下那么重的手。
再加上,自从几个姐姐接连出事后,陈泰和心中有愧,对她也比之前好了很多,所以她打心底里不想看到陈泰和也出事。
可陈婉宁听了陈念薇的话,眼中依旧满是冷漠,她站在那儿,仍旧没有任何要阻止的意思,仿佛这一切都跟她没有关系似的。
陈念薇彻底慌了神,她又用力地拉着陈泰和,眼泪不停地流下来,焦急地说道:“爸,你冷静一点,我知道你恨妈,但你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以后日子肯定也不好过,你何必为了她把自己搭进去呢?”
陈泰和听到这话,疯狂的动作猛地一僵,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冷水,眼中的愤怒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清明。
他刚才确实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要是真的把何琴雪给杀了,那他自己可就完了,肯定得被抓进去啊。
想到这儿,他吓得浑身都是冷汗,下意识地往后踉跄了一步,双手颤抖着,缓缓将何琴雪脸上的枕头拿掉,然后扔到了一旁。
何琴雪这才终于呼吸到了新鲜空气,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缓过神来。
“好疼啊,陈星文,你这个畜生......呜呜呜......你居然想杀了我,我是你妈啊,你怎么能下得去手的啊?”
何琴雪一边哭一边骂着,那模样看起来既可怜又有些疯癫,让人看了心里五味杂陈。
众人听到她这话,皆是一愣,一时间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不明白她这又是怎么了。
何琴雪却像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里,继续骂道:“顾辰,你这老畜生,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不得好死,我要去报警,要警察来抓你!”
“顾辰,你这个老妖怪,你到底活了多少年?你会妖法,我看到了,我都看到了,我要报警抓你,还要让我儿子江亦把你抓去,抽你的筋,扒你的皮......”
陈念薇一脸担忧地看着何琴雪,疑惑地问道:“她......她这是?”
陈泰和冷哼一声,满脸厌恶地说道:“坏事做多了,遭报应了,已经是个疯婆子了!”
陈念薇听了这话,心里更加着急了。
“那......那现在该怎么办啊?”
陈泰和皱着眉头,冷声道:“怎么办?让她去给那几个被她儿子害了的女儿赎罪吧!”
.........
两日后,江亦便收到了何琴雪被送进精神病院的消息。
毕竟,陈念薇早从医院出来的第一时间,便将医院里所发生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所以江亦并没有太过惊讶。
按理说,以何琴雪那严重的伤势而言,就算她真的精神失常了,按照正常的医疗流程,怎么也得先在医院接受一段时间的治疗,等病情稳定、身体状况允许了,才能被转往精神病院。
但如今,陈泰和实在是太恨何琴雪了,甚至巴不得何琴雪早点死,所以费了好大劲找关系,直接把人给送进了精神病院。
当然,这里面也有江亦的手笔。
而且陈泰和给何琴雪安排的还不是什么vip病房,仅仅只是一间普普通通的小病房,里面的设施和条件都极为简陋。
可以想见,即便江亦不出手,何琴雪以后的日子也不会好过到哪里去。
只是陈泰和想不到的是,很快,他便要去陪何琴雪了。
何琴雪和其他人的情况不太一样,陈泰和父女三人,对她可谓是失望透顶,没一个人愿意来送她,只是随意找了辆救护车,安排了两个普通的医护人员,就把何琴雪像处理一件无关紧要的物件一般,送进了精神病院。
所以啊,精神病院这边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准备,就连陈怀梦几人,都没有被转移出来做做样子。
按照以往的惯例,何琴雪“入驻”精神病院,江亦肯定是要去给她办个欢迎仪式的,他到的时候,何琴雪已经被安排到了七楼病区。
此时,何琴雪身上之前注射的镇静剂药效已经失去了效用,烧伤所带来的阵阵剧痛,疼得她不停地哼哼唧唧,时不时还会控制不住惨叫几声。
陈怀梦、陈芸芸、陈乐莹和陈绮雯四人,正围在何琴雪的身边,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
陈怀梦皱着眉头,满脸疑惑地说道:“她这是怎么了?怎么包得跟个木乃伊一样?”
陈芸芸歪着头,猜测道:“应该是被烧伤了吧?”
陈乐莹则走上前一步,面无表情地伸出手,用满是泥垢的指甲用力勾开何琴雪脸上的纱布,露出了底下那触目惊心的烧伤伤口。
何琴雪顿时疼得惨叫一声。
陈乐莹却冷哼一声,冷冷地说道:“活该,被烧成这样,怕是要疼死了吧?”
陈绮雯在一旁问道:“你们说,这是谁动的手?”
陈乐莹不屑地回答道:“还能是谁?肯定是她的宝贝儿子陈星文呗,让她眼瞎!”
陈芸芸叹了口气,有些惋惜地说:“真是可惜,她现在好像是真的疯了,不然我们还可以问问她后悔不后悔。”
“没事,她很快就会清醒了,江亦会让她清醒着感受到痛苦的。”陈乐莹满不在乎道,随后,她又突然想到了什么,问道:“你们说,这里面有没有江亦的事?”
陈芸芸毫不犹豫地回答道:“当然有啊,没有江亦推波助澜,何琴雪也走不到这一步。”
陈绮雯附和道:“江亦是真心狠啊。”
众人听了这话,先是沉默了一瞬,似乎都在心里认同了这个说法,可又不知该如何继续这个话题。
陈怀梦犹豫了一下,轻声说道:“也怪不得江亦,毕竟前世我们这样对他,他恨我们,也是应该的。”
众人听了她这话,都很无语。
都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还不忘当圣母。
不过,她们也没再多说什么,毕竟陈怀梦这话虽说有些圣母,但也确实没怎么说错。
她们如今沦落到这般田地,说到底,也确实是她们自己活该。
陈乐莹抬头看了看周围:“说起来,江亦应该也快过来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