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拿起支票看了一眼。
苏念的话说的好听，其实就是让她拿着钱，以后老老实实的不要再出现在她面前。
用一千万，买断她的事业，也买断她出现在霍南洲面前的可能。
她对霍南洲倒是不感兴趣，不过，演员这条路，她还要继续走。
苏念看江宁拿起支票，以为江宁已经心动了，正要开口提要求，就见江宁把支票放回她面前。
“不好意思，无功不受禄，我知道你的意思，不过，我不能答应你。”
她要继续在圈子里混，就不可避免的会在一些活动和典礼上遇到霍南洲。
苏念这个让她拿钱走人的要求，别说她做不动。
就是能做到，她也不敢拿。
万一哪天苏念哪根筋搭错了，告她一个敲诈勒索，她有理都说不清。
江宁扫码付钱起身，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
“你也知道，我现在穷的很，咱俩关系也不好，就不请你喝咖啡了，AA啊！”
她摇了摇手机，准备走人，又被苏念叫住。
“江宁。”
江宁转头。
苏念压低了声音，“你已经是我的手下败将了，何必要继续挣扎，好好的拿钱走人不好吗？”
听说她妈妈的病已经动过手术了，后续的保养费用并不高。
一千万，已经是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巨款，足够她们母女好好生活了。
苏念自认她已经仁至义尽，她为什么不能好好听话呢？
“拿着钱远离沪市，永远不要回来，不好吗？”
苏念上前几步，凑近江宁，“你不是喜欢顾北城吗？可以去京市定居，我可以加钱。”
只要消失在霍南洲和苏家面前，她可以养着江宁。
江宁看着近在咫尺的苏念，觉得她有些奇怪。
她知道爱一个人是什么样子的，在她看来，苏念对霍南洲，占有欲多过爱意。
现在，她已经离开昊天娱乐了。
从某些方面来说，苏念已经达到了她的目的，可是她依然对她有敌意。
江宁眼中的探究几乎要深深的看进她的心里去。
她不解，“苏念，你到底在怕什么？”
苏念瞳孔一缩，几乎要被她的眼神灼伤。
她随意扯了一句，“怕你反悔。”
江宁假笑，“放心，绝不后悔。”
出了咖啡厅，江宁望着旁边昊天娱乐的大楼，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虽然钱包空了，但是，自由的感觉真好。
包包里的手机轻微的震动，江宁掏出手机，是顾北城的电话。
“在哪儿，我去接你。”
江宁看了一眼人来人往的大街，“不用了，我在街上，被拍到了不好。”
顾北城调侃，“你都被封杀了，拍到不是更好？还能蹭蹭我的热度上个热搜。”
顾北城自从上次直播被拍，陡然之间多了一大批老婆粉，粉丝数都赶上江宁了。
江宁没好气地说，“我谢谢你啊！”
“昊天娱乐东门咖啡馆门口。”
隔着电话，她听到顾北城吩咐顾卓调头的声音，主动挂了电话，把围巾往上提了提，抵御寒风顺便也挡一点自己的脸。
她刚把围巾整理好，一辆黑色的奔驰已经停在了她的面前。
江宁以为自己挡了路，又往旁边靠了靠。
车还是不走，江宁这才疑惑地抬眼看去。
车门打开，一身黑衣的顾北城从车上下来，迈开长腿，缓缓走来。
江宁有些懵，这才挂了电话不到两分钟吧？
“这么快？”
顾北城把手里提着的奶茶塞进她手里，给她暖手“打电话的时候已经在附近了，先上车。”
江宁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奶茶。
以顾北城现在的身价，他亲手提过来的奶茶，拿出去拍卖不知道能卖多少钱。
一阵冷风吹来，顾北城侧身替她挡了挡，抬手覆上她的额头。
体温正常。
“没生病，怎么反应这么迟钝。”
江宁回神，暗叹自己真是付完违约金穷疯了。
居然连一杯奶茶都要琢磨一下它的价格。
辛辛苦苦三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都给她逼成价格敏感型消费者了。
上了车，江宁才发现顾清不在，只有顾卓孤零零的坐在驾驶位。
江宁吸一口奶茶，调侃顾北城，“你的左右护法怎么少了一个？”
顾北城绯薄的唇微扬，瞥了一眼江宁“都被封杀了，你心情还挺好？”
江宁：……
真是聊天鬼才！
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转头看向窗外，跟顾北城说话还不如想想租哪里的房子省钱一些。
她手里剩下的钱，还有阮姐，顾西和余乐三个嗷嗷待哺的等着呢。
江宁扶额，不能想，不能想。
一想就有点心疼自己那三千万……
顾北城看她一脸的苦大仇深，把提前准备好的合约递给她。
“看看这个。”
江宁茫然地接过合同看了几眼，嘴角抽了抽。
“玫瑰之城？这么土的名字？”
她翻着手里的合同，感叹，“还有这个合约的条款，哪个大聪明定的？”
“收入二八分，公司二，艺人八，还配豪车豪宅？每年最少给十个剧本，两个电影挑选？”
条件开的极好，对艺人的约束力几乎没有。
甚至连违约金都只有一百万。
这合约简直假到离谱儿，专门骗傻子的吧？
玫瑰之城，她在圈里混三年了，都没听说过。
“这哪儿的野鸡公司？癞蛤蟆打喷嚏，口气可不小。”
顾北城：……
驾驶位的顾卓憋笑憋的脸通红，觉得今天开这个奔驰实在不是个明智的选择。
没有挡板。
江宁看着漏成筛子的合同咂舌。
她觉得这老板，要么是缺心眼，要么就是骗子
比如合约里的，一年十个剧本，两个电影。
乍一看听吸引人，其实这里面水分可大了。
名导大制作剧本是剧本，网剧小群演剧本也是剧本。
江宁瞥了一眼顾北城阴沉地脸色，此时才发觉自己刚才看到这个离谱儿的合同一激动，把心里话都说出来了。
她尴尬地扯了扯唇，试探道：“这是你哪儿弄来的合同？是不是被皮包公司骗了？”
顾北城安静的看了江宁几秒。
“你口中这个名字土的掉渣，老板缺心眼的野鸡皮包公司，就是我的产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