晌午后,天香阁茶楼。
二楼一间静室,焦凯与李子鱼见了面。
也许是李子鱼有了更大操作的天地,这气质更是带有一种商道强人的霸气。
虽然和一些女人同样美艳动人,但掩饰不住她性情中的高冷。
焦凯的突然出现,让她霎时就判断出自己要走一趟边城了。
“焦监军是来接民女的吗?”
见面就奔主题,问了焦凯一个措手不及。
“李家主真是神机妙算,王爷还真想见李家主了,这不,特意差小的来,专程接李家主去那边。”
焦凯也不虚套,直接把此行的目的就说了出来。
李子鱼美目一转,略思片刻,抬头看向焦凯:“那好,我们动身吧!”
“啊……”
焦凯一愣,急道:“你不收拾收拾,准备准备了?”
没想到,李子鱼直接表示马上就走。
这一点,焦凯有些无法理解。
起码,给下属交代一下手头的事,再准备一些所要带走的重要东西,这还不得一两天?
立刻就走,他自己都没准备好呢!
趁着李子鱼安排手头的事情,起码在这里安排几个楼凤,近水楼台先得月,逍遥上一两天也不算耽误吧!
“哪?”
焦凯一脸不解地望向李子鱼,又道:“你不收拾重要东西了?”
李子鱼莞儿一笑,道:“王爷眼里,最重要的就是民女我,就是王爷需要的其他东西,都在这里!”
说着,李子鱼用葱白一样的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好!”
焦凯一脸失落,思思忖片刻,急道:“这边还有好酒吗?”
李子鱼点点头,低声道:“地下室应该还有上百坛吧!”
“得了!”
焦凯眼前一亮,笑道:“拿我二十坛,送我家老抠门喝,这次回来,也没什么东西带他。”
李子鱼抿嘴一笑,又道:“这样好了,民女先走一步,你安顿好了家里,我们城外路口汇合。”
“不一起出城?”
焦凯一惊,李子鱼又没有专门的护卫,这万一有个岔子,回去如何向九皇子交代?
“分开走目标小,最好还是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民女交代几句就先走了,焦监军也莫耽误太久。”
说完,李子鱼风一样离开。
焦凯不敢耽误,自行去了地下酒窖,让随行的护卫搬了整整二十坛好酒,用茶楼的两辆大车拉回焦府。
到了府上,让下人们卸车,焦凯直接去见他娘。
焦仁发妻正在把那剩余的十张狐皮往自己的箱子里锁着,看到老三儿子往她眼前一跪,心里一阵焦急,哭腔又上来了,“我儿这是何故?”
“娘!”
焦凯爬在地上,瓮声说道:“恕儿不能堂前尽孝,儿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返家,你老人家保重。”
连磕三个头后,焦凯从地爬起来,大步流星就往外走。
“我的儿啊!”
手忙脚乱的焦仁发妻,哭喊着就撵了出来。
此时已经到了府门口的焦凯,临跨出门槛的时候,不忍又回过头来。
此时听到动静的焦仁,也是一脸恓惶撵到跟前,嘴唇一阵蠕动,却没说出半句话来。
望着焦仁那张苦瓜似的老脸,焦凯瓮声又道:“想喝就喝,别给我省钱,好酒多的是,放开了喝!”
说着,焦凯把头一扭,飞身跨上护卫早已牵着的马匹,一扬手里的马鞭,一溜烟就跑了个没影。
这时候,焦仁发妻才赶到门厅旁边。
“你不拦着点?”
望着发妻悲痛欲绝的老脸,焦仁叹口气道:“糊涂啊你,军令如山,岂是我能拦下的?”
“那你也不送送?”
发妻又是一句。
“嗨!”
焦仁摆摆手,把头一摇,转身就往回走。
他知道,跟发妻说不清楚,还不如不瞎扯那些废话的好。
进了客堂正厅,望着摆了一地的酒坛,正兀自愣神的时候。
发妻又撵了进来,抽抽噎噎说道:“省着点喝,老三挣钱不容易啊!”
“你……”
焦仁摇摇头,怒道:“老子干脆戒酒了成不?”
发妻还不依不饶道:“存着,等三儿回来,说一门亲事,大婚时用。”
“好好好!”
焦仁一阵头大,摆摆手示意下人把酒搬下去封存起来。
也就在这时候,另有下人抱着一摞书进到客堂,向焦仁说道:“老爷,给三公子带的书,小的已经挑选好了!”
“原地放回去!”
焦仁无力地摆摆手,目光在桌上搜寻着茶壶。
这时候,厨房的人进来又道:“回老爷话,鸡鸭鱼肉,都已经备齐,现在就开始做吗?”
“还做个屁!”
焦仁拿起桌上一把空茶壶摇了摇,怒吼道:“人都跑没影了,做了还不糟蹋了?”
下人一阵语塞,站在客堂门里不知所措。
已经擦干了眼泪的焦仁发妻,目光看向厨房的下人,急道:“能晒的晒了,能腌的腌着,这一立春,肉食存放不住会坏的呀!”
“小的知道了!”
厨房的下人应了一声,赶紧就去忙活。
“回来!”
焦仁目光瞪向厨房下人,吼道:“全给做了,七碟子八大碗,今黑这顿,咱摆席面。”
帮厨的下人一脸呆愣,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自从进了焦府,还没见这学士大人如此阔绰过,就是过大年,也没这么多菜的席面。
“还不快去?聋啦!”
见下人还在原地站着,焦仁又是一声吼。
“是,是……”
帮厨的下人一醒神,转身急急跑了个没影……
看到下人去忙,焦仁又唤来大儿子焦腾,低头耳语一番,焦腾一脸吃惊,呆望焦仁片刻,便急急离去。
晚饭时分,八道凉菜已经上桌。
就是前几天过大年,也没见有这阔绰的饭菜。
大儿子焦腾,不断向外张望着,说道:“时候差不多了,这张大人怎的还不来?”
张大人?
焦仁发妻一愣,目光投向焦仁,小心翼翼地问道:“哪里张大人啊?”
焦仁破天荒的对着发妻笑道:“户部张尚书,听说他有个小女儿今年已满十八岁,好像还待字闺中,老夫想亲自提亲,给老三这混逑定一门亲事!”
此言一出,发妻大惊,急道:“给儿提亲,那得请了媒证专司登门,你这是……”
焦仁老脸一红,讪讪道:“请媒证提亲,那不得花多少媒礼?老夫和张大人同朝为官,当面提亲有何不可?”
发妻闻言,赶快让下人收拾茶水,又吩咐二儿子焦裕准备好好作陪。
“老爷!户部张尚书到了!”
门迎来报,是张庸到了。
“快请!”
焦仁面带喜色,突然又道:“待我亲自出去迎接!”
这下好了!
大昌朝有名的两抠搜,这下全凑一块了。
这要是成了儿女亲家,那过日子可真节俭的哈!
“张大人请!”
一打照面,焦仁就拱手一礼。
张庸顶着一颗枯瘦得就像枣核一样的脑袋,连忙回礼道:“这年都过完了,焦学士好兴致啊,还请下官喝酒闲谝?”
“二月不到还是年,这不,花灯节才过完嘛!”
说着,焦仁就把张庸,让到了正厅席桌上坐了。
望着满桌如此丰盛的酒菜,张庸狐疑地望向焦仁,拱手道:“焦学士请下官来,不会只是喝酒言笑的吧?”
“呵呵!”
焦仁爽朗一笑,亲自给张庸面前的酒杯里斟满了酒,然后举起杯子,这才又道:“你我同朝为官,脾气又是如此相投,再说都是为人父母,这老三不是跟随九皇子远征边关了嘛!我是想,这儿子大了,我们做父母的,还得给他们操心终生大事不是?”
“哦!”
张庸一怔,随即又道:“焦学士是中意上谁家千金了?下官明日朝会结束,豁上这张老脸,就去替三公子牵个线?”
“来来,喝酒,热菜立刻就好!”
焦仁举杯,向张庸敬过一杯后,咂巴了一下嘴,又道:“不必如此麻烦,张大人府上,令嫒不是?”
“啊……”
毫无思想准备的张庸,差点被酒呛着,稳了稳神后,死盯着焦仁的脸,缓缓说道:“老实告诉我,三公子是不是回来了?”
见瞒不过去,焦仁面上一尬,讪笑着道:“来是来了,就闪了一面,和他母亲也没顾上说几句话,由于军务紧急,这会恐怕都出外城了!”
“有出息!”
张庸晃晃脑袋,感慨道:“跟着九殿下,准没错,来,军务上的事,我们不便打听,喝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