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孟今砚发出刺骨冷笑,“你凭什么觉得你有资格参加我的婚礼?”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原生家庭不是一时的暴雨,而是一辈子的潮湿。
他在最需要他的时候,他不留一丝余地的摧毁了他们那个幸福的家,他让他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弟弟,他还任由着他的小三几次三番的弄死他,所以如今,他去哪里有资格参加!
他想参加,以什么身份呢?
父亲吗?呵,他父亲早在十九年前死了。
眼看着他的面色灰败下来,孟今砚往他心口补了最后一刀,“孟修远,你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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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定在平安夜那天。
寓意着平和、浪漫、团聚和祝福。
然后在平安夜前夕,圣诞节那天上午,孟今砚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焦虑。
锦虞抱着平板画了多久的画,他就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走了多少趟,终于等到他走到锦虞脑袋发晕的地步,她放下平板,忍无可忍,故意凶着脸问:“你可以不走了吗?”
孟今砚喉结滚了滚,漆黑的眼眸直勾勾的盯着她红润的唇看,“老婆,我紧张。”
锦虞哭笑不得,“你紧张什么?”
孟今砚,“今晚你就不跟我睡一起了。”
锦虞,“这是习俗,结婚前一晚新娘新郎不能见面的,奶奶和外婆都说这样不吉利的。”
孟今砚嫌弃,“她们那是迷信。”
锦虞,“据说遵守习俗的话,夫妻能长命百岁,幸福快乐一辈子的。”
孟今砚妥协,“那就今晚不睡一张床上。”
可真到了晚上要分开时,孟今砚牵着她的手,看着她已经显怀的肚子万般不舍。
他甚至还脑补了各种可怕剧情,“要是今晚你被人拐走了,那我去哪里找你?”
锦虞笑着掰开他的手指,“不用你来找,我会自己回家找到你的。”
孟今砚把她掰开的手给握回去,男人语调有些闷,“现在是傍晚5点,从现在开始算,到明天早上8点,有20个小时,都快一天了。”
他如此粘人,锦虞干脆抱了他一下。
“小捡和初月都在那边守着我呢,你放心,有他们在,别人拐不走我的。”
最后,任凭孟今砚再不舍,老太太一出马,不舍也得变舍得。
不过两人虽然是分开了,微信聊天却是一直不断,而且,话多的那一方还是孟今砚。
【老公】:老婆,我睡不着。
此时此刻“老公”这个备注,还是某天孟今砚趁着她睡着了,悄咪咪改掉的,她看破不说破,他喜欢这样,她便也就顺着他的意。
【老婆】:快睡吧,明天还要起来化妆。
【老公】:你上次说我化妆丑。
【老婆】:……有吗?
【老公】:有。
瞧见这个“有”字,锦虞有种不好的预感,依照她对孟今砚的了解,那他大可能翻旧账,为防止他更加亢奋睡不着,锦虞果断先一步敲字过去,【明天你一定是全世界最帅的新郎。】
【老婆】:快睡觉吧,我都有点困了。
随着她这话发完后,那边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良久,最后,等到锦虞都困得打哈欠了,那边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发来一个“好”字。
【老婆】:晚安。
【老公】:晚安,老婆。
这一夜,锦虞睡眠良好。
而孟今砚那边,一宿未睡,他抱着叶菀的骨灰说了一宿的话,后面,他又进书房给孟尽欢和孟栖写了一封信。
他希望他能熬过这个冬天。
第二天,婚礼如约而至。
12月24日,平安夜。
这天,保持了老一辈的习俗。
第一,迎亲,孟今砚带着迎亲队伍来到庄园里最末那栋别墅楼里接亲,定下的是要八点过八分把新娘接出门,所以很早,他们就到了,到了后,孟今砚迫不及待,“老婆!”
第二,找红鞋,孟今砚发动顾风去问温初月婚鞋藏哪,小姑娘死活不说,倒是锦虞穿着婚纱冲他笑吟吟,“老公,在我婚纱下面。”
第三,敬茶,谢玉珍坐在主位上,见孟今砚一脸珍视地牵住锦虞的手,她满意的点点头,“好好好,外婆祝你们百年好合,婚姻美满。”
第四,撑红伞撒米,温初月是伴娘,由她扶着锦虞往路边上撒米。
第五,绕吉祥路,孟氏庄园很大,每栋别墅楼早在建立之时,便已经取好了吉祥之名,外出怕发生什么不可控的意外,婚车便绕着庄园开了一圈,车内,孟今砚的眼睛长在锦虞脸上了,他牵紧她的手,满心欢喜,语调上扬,“老婆,我终于娶到你了。”
第六,过门,老太太身穿大红色改良版旗袍,从早上七点便开始翘首以盼,终于等到两人来拜堂,她对着旁边座位的两盒骨灰说,“寒松,阿菀,你们看到了吗?阿砚结婚了。”
闻言,跪在红毯子上的孟今砚,脸上笑意止不住,他用炫耀的语气告知,“爷爷,母亲,我娶到我心爱的女人了。”
锦虞牵紧他的手,重复他说过的话,说得虔诚,“爷爷,母亲,我嫁给我心爱的男人了。”
婚宴准备得简单却不敷衍。
邀请来参加婚宴的人很少,除了双方好友外,便只剩下公司的一些高层职员和孟氏的一些旁系亲属。
在那些高层职员和孟氏旁系亲属面前,孟今砚毫不犹豫的如实相告。
“如今,我在孟氏集团有百分之五十的股权,现在,我要将百分之三十的股权赠送给我妻子,希望各位在今后的日子里能够好好……”
从孟今砚说百分之三十的股份赠送给自己后,锦虞便听不进去任何话了。
她就只看到他的嘴巴一张一合。
在他说这话之前,她完全沉浸在婚礼的幸福当中,但现在他这话,叫她不得不想起他已经中毒这事,以及他定下的遗愿清单。
得知他赠送股份的安排,除了公司高层和孟氏旁系亲属大为惊讶外,旁的人并未有半分意外,他们都知道孟今砚这是在给锦虞铺路。
以后他要是不在了,能全心全意护着她的人就少了,与其让她在别人的庇护下讨生活,倒不如把最高权利交给她。
婚宴的仪式,一个不少,但省去了敬酒这些事宜,于是,下午一点整的时候,锦虞和孟今砚就开始卸妆了。
男人眸底一片乌青,锦虞知道,他昨晚很有可能一夜未睡,于是,有些洞房花烛夜的惊喜,便只能留到晚上了。
卸完妆后,她拉着他朝床的方向去,“又累又困,你陪我睡一会儿吧。”
孟今砚没拒绝,“好。”
之后,两人躺在床上享受着温馨。
一个多月的修养,他腰上的刀伤在胡先生的调理下,如今已经愈合,这会儿,锦虞不仅可以抱着他的胳膊睡,还能靠到他怀里。
有她在身旁,孟今砚很快便睡着了。
感受着他清浅的呼吸声,锦虞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胳膊,“孟今砚?老公?”
“你睡着了吗?”
孟今砚听不到她的声音,缓缓陷入梦乡。
确定他真的睡着后,她轻轻地从他怀里起身,随后,蹑手蹑脚地下床。
这一觉,孟今砚睡到了晚上才醒。
待到他醒来时,怀里已经没有锦虞的身影了,明明是他中了毒随时可能会离开,可是患得患失的那个人却也是他,“老婆。”
屋内一片安静,没人回答他。
他心有点慌,忙不迭地起床,然后就在他刚穿上鞋子起身那瞬,浴室的门突然被打开。
下一秒,锦虞白皙俏丽的小脸上染着盈盈笑,“老公,我今晚有惊喜要给你?”
孟今砚盯着她新换上薄如蝉翼的大红睡衣,饱满的喉结不知所措地轻滚。
“什么惊喜?”